假期快要接近尾声,榆枝抓紧时间将演出服完工。
演出服没有婚纱复杂,料子也不娇气,王新凤也能帮忙做,速度要比做婚纱快。
关家姐妹只在帝都待了三天,姐妹俩都得回去学习弹琴,跳舞,以及其他一些兴趣爱好,这是大世家子女必备能力,总得有两样兴趣爱好或是特殊能力。
在帝都的三天,关悦婷跟着桑叶跑去基地玩,整个人都快玩疯了。
以前在家,家里人都说她像孙猴子,上蹿下跳,没点姑娘样。
可当她和桑叶混在一起后,才知道,自己那些小玩乐就是毛毛雨,根本不算啥。
并且,她有了新的目标,以后也要跟着桑叶一起去当兵。
对此,关家老两口是乐见其成的。
这年头,当兵好啊,当兵光荣。
至于溺爱孩子的儿子和儿媳会不会赞同,他们根本不考虑。
关悦娉就和榆枝一起学习做衣服。
关悦娉学过画画,不过她受关老爷子影响,善水墨画。
对于服装设计,一窍不通。
不过和榆枝接触三天,突然爱上了服装设计。她觉得设计出独特美好的衣服,让别人穿上并为之喜悦,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明年高考,就准备报考服装设计专业。
之前还迷茫不知道学什么好,如今倒是找到了方向,小姑娘很高兴。
榆枝也很高兴,说不定以后可以让关悦娉来给自己帮忙。
姐妹两人走的时候,都有些依依不舍。
榆枝笑着送上了赶工做出来的用莲花丝布料做的衣服,让姐妹俩随时过来玩,平时也会给她们写信打电话,姐妹俩才离开。
开学前,演出服完工。
请来肖翠验过货,肖翠很确认没有什么问题,这场交易正式完成。
请了大半学期假的榆枝,也该回去上课了。作为一个学生,还是得遵守些学校的规章制度。
晒黑了一個度的桑葚桑叶和蓝天勤也从基地暂时结业,回了学校。
这学期,蓝天勤升学读高一,桑葚桑叶也荣升为初一学生。
汪家兄妹也要开学了,他们成绩一般,而且没有任何基础,如今还是小学二年级,没办法和桑葚桑叶读一个学校。
不过,兄妹俩在基地里接受了两个月的改造,已经开始脱胎换骨。
没了以前的畏畏缩缩和自卑,晒黑了,也瘦了,人去更精神了。
对未来和人生有了新的认识和追求,不像以前,只看得到眼前的方寸之地,如今有了更远大的梦想和希望。
朝气蓬勃,干劲十足。
汪安立一直以桑葚为榜样,以后想跟着学医。
桑葚觉得汪胜兵脑子还算灵活,也够勤奋,平时整理药园,弄药配药的时候都会带在身边,教他一些东西。
汪安立学得认真,而且还有些天赋。
汪安敏却是想学做生意,想挣钱。
每次听桑大壮和李甘他们说话,她就特别精神。
知道小姑娘的心思,桑大壮就让瘦猴时不时教一些,她要是能学下去,以后也能让她跟着一起干,和她爹组个父女档也是不错的。
儿子闺女都找到了方向,都有了目标,还有了很好的人生导师,汪胜兵夫妻俩高兴又感激,在老桑家人面前,哭着感谢了好几回。
老桑家人是嫌弃的,他们就看不惯这种哭哭啼啼。
开学这天,榆枝照常被送到学校门口,然后被夏小月接走。
天气暖和后,夏小月的脸已经完全好转,她皮肤还算白皙,就是生过冻疮的地方,即便好了,也还有红色印记,瞧着也不难看,反倒像红晕,配上她圆乎乎的脸蛋,还有几分可爱。
就是她那双手,即便冻疮好了,也仍旧粗糙。
小时候常年干农活,干重活,使得她一双手的骨节变大,怎么看,都纤细不了。
最近几个月,因为卖衣服,她害怕手太糙把衣服勾丝了,下意识的保养了一下,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指节粗大的问题没办法改变,好在这姑娘对自己的外在不是很在意,一心都在赚钱上。
但改变,也带来了不少良性的反应,本就自信的姑娘,外在改变,心境改变后,越发显得自信张扬,整个人充满了灵动鲜活。
人瞧着很是开朗自信,落落大方,让人心生欢喜,听说学校里都有了追求者。
榆枝笑着八卦:“跟我说说,那人咋样?”
夏小月这姑娘是真的没有感情方面的神经,别人说起谈对象这事,怎么着都得不好意思一下,脸红一下。她说起来,只有满满的嫌弃。
“也就那样呗,仗着自己是帝都本地人,一副施舍的表情跟我说:夏小月同学,你跟我谈对象吧,以后你的户口就能落在帝都,不用再回你家那个穷山疙瘩。你以后走出去,也能挺直腰杆,不用担心招人嫌弃。”
“听听,多大的脸,才能说出这么自以为是的话,一个帝都户口,好像一分藏宝地图似得,我得了就能富可敌国咋的?”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山疙瘩咋了,碍他事了,我就喜欢我的山疙瘩咋了?山疙瘩的人没吃他饭没花他钱,他凭什么嫌弃,给他牛气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榆枝你不知道,其实那人还不如我呢,我至少靠自己的能力吃喝不愁了,我还能帮助家乡父老乡亲解决温饱,他呢,屁也不是。”
“家里祖孙三代,十多口人,同住一个小院,下脚的地都没有。小院也不在帝都城中心,在郊区,说得好听是帝都人,其实也不过是个乡下人。”
“他家里吧,确实算得上小有资产,可那跟他没关系。”
“他爸是他爷的私生子,长到十来岁才认回去的,好吃懒做,不务正业,要不是他爷还在,他那个好吃懒做的爸和手脚不干净的妈早就被赶出去了。”
“现在消耗的是他爷仅剩的一点亲情,消耗完了,一家子都得去要饭。”
“他本身也就靠自己的本事考上大学这一点还有看头,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还自以为是,凭借一个帝都本地人的身份沾沾自喜,我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帝都这么大,人口千千万,帝都户口也不是啥独一份的烫金名帖,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他能那样。”
“他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跟我吹嘘的时候,从来不吹他爸,就说他那个便宜大伯,说他大伯背后有人,本事比天大,他们家的底蕴可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他是他们家唯一会读书的,将来他大伯的一切都会给他,跟着他,绝对能过上富贵太太的好日子。我呸,什么玩意。”
“他大伯又不蠢,自己的儿女不给,给个让他妈添堵的私生子的孩子,怕不是想屁吃。”
夏小月脸上的嫌弃,都快凝成实质了。
榆枝听得好笑,这姑娘没开窍是一方面,遇人不淑也是一方面,难怪对感情的事情会这么麻木。
自己虽然没见过那人,但光听就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不是我们班的吧,他在哪认识的你?这些消息都是他跟你说的?”把这些事说给追求者听,怕不是个缺心眼吧?
说起这个,夏小月更来气。
“说起来可气人了,那天我照常卖衣服,来了一群人,四五个,都是一家子的,其中一个小姑娘看中我们一条裙子,想买,但嫌贵。”
“我想着,她要是真心喜欢,我给少点,或是送个小礼物也行,你猜怎么着?”
“就那个,耿,耿什么玩意来着,一下子凑过来,用惊讶和嫌弃的语气跟我说话:哎呀,你不就是那个管理系,一家子都很猖狂的同学的同学吗。”
“他是知道你,然后才知道的我。我一瞧他反应,就知道他憋不出什么好屁,不打算卖了,冷了脸准备闪人。”
榆枝……猖狂本狂,这人确实缺心眼。
“这鳖孙子不依不饶的不让走,先对我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说我资本做派,做买卖是违背艰苦朴实作风,说莪不和你们这样猖狂的人家做朋友,是没有是非观,是助纣为虐。”
“叭叭一大堆,听得我想给他一榔头。随后他又开始贬低我,说我这种穷山沟里出来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就会投机取巧,影响社会风气。说我当街卖衣服,还是不安分的表现,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什么的。”
“又是一大堆,在我忍耐即将到极限的时候,他开始大发慈悲的说:看在我们身为校友的份上,我好心帮帮你,你的衣服我就帮你收了,你以后有了什么衣服,也都可以给我送来,这种投机取巧,败坏风气的事情就别做了。”
“跟我震惊得,我当时都快聋了,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畜生狂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一个陌生人,对我说出的话。”
榆枝也是震惊,从来没想到一个人的脸皮可以厚成这样,这是个人才啊。
夏小月一脸吃了苍鹰般的恶心继续道:“他的家人在旁边用相看对象的嫌弃眼神,对我评头论足不算,还连连点头认同那个瘪犊子的话,时不时谴责我一句,可把我给气疯了。”
“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我怕把衣服毁了,真想直接上去干一架,都是一家子什么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