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视的胡晓琴看够了热闹,才换委屈的神情,缓步走过去安抚段国奎,却有意无意的朝着榆梦露出挑衅和刺激。
“国奎,不用为了这样的女人动气,不值当。”
“一个破鞋,连孩子都生不出的女人,别说进豪门,就是普通农家都看不,你又何必浪费口水,脏了自己的嘴。”
“快别生气了,气坏了,肚子里的孩子该心疼爸爸了。”
胡晓琴故意挺了挺肚子,段国奎很受用,被安抚到了。
榆梦却被刺激得不轻,盯着胡晓琴隆起的肚子,满眼阴狠。
不能生孩子,是榆梦一生的痛。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生不出孩子。
要说段国奎无能,可孟超生呢,韦明国呢?
她不想把问题的症结往自己身想,但事实是她真的生不出。
胡晓琴在她面前炫耀孩子,踩她痛处,是挑衅。
榆梦从来就不是个能容忍别人挑衅的人。
胡晓琴好似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挺着肚子从榆梦身边经过的时候,还故意朝她侧了侧,将隆起的肚子整个暴露在榆梦眼前。
榆梦脑子里那点理智瞬间散得一干二净,发狠的朝着胡晓琴推过去。
一个孽种,一个不得台面的下贱货,也敢在她面前嘚瑟,不知死活。
胡晓琴暗自一喜,面却是惊恐,借着榆梦的力道,朝着墙壁狠狠撞过去,根本没想过留下这个孩子。
“啊……”
惨叫过后,鲜血顺着双腿流下,染红地面,触目惊心。
胡晓琴抱着肚子,坐在地痛呼。
痛是真的痛,骨肉剥离,怎么能不痛。
榆梦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心虚愧疚,反而满脸的得意疯狂。
没了孽种,我看你还拿什么狂。
这就是挑衅她的下场,活该。
被惊傻的段国奎后知后觉回神,双目逐渐赤红,奔向胡晓琴。
看着她的肚子想摸又不敢摸,神情带着扭曲的癫狂:“儿子,我的儿子,我儿子还在吗,还在吗?”
胡晓琴哭得满脸泪:“国奎,孩子,孩子没了,没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段国奎脑子里那根弦一下就断了,蹭的起身,怒视榆梦,嘶声低吼:“贱人,你杀了我儿子,你杀了我儿子。”
榆梦不以为意,也没将段国奎的愤怒放在眼里,嗤笑道:“本就是个孽种,没了就没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段国奎顿时狂怒,理智全无,摸出随身携带的刀,朝榆梦扑过去。
一刀接一刀狠狠的刺进榆梦肚子,疯狂的样子,看得胡晓琴都心底发颤。
榆梦好似痛麻木了,刀子扎在她身,她竟没察觉疼。
木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段国奎脸的凶狠,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被刀刺的事实。
也不能接受这个窝囊废竟然敢朝她挥刀。
她怎么会被刀刺呢,她怎么可能会死呢。她是天选之人,应该长长久久的活得至高无。
直到一口鲜血涌喉咙,喷了段国奎满脸。
温热的鲜血,让两人同时清醒。
段国奎看着自己手的血,吓得惨叫一声,一把推开榆梦,头也不回的跑了。
榆梦无力的跌坐在地,捂住自己肚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在表达她的不甘和不可置信。
她不该死,她不会死的。
胡晓琴的肚子很疼,但她并没在意,看着榆梦凄惨的模样,很畅快。
她不觉得榆梦可怜,相反她觉得榆梦很幸福,因为她没能遭受自己在牢里遭受过的一切,就这么干干脆脆的死去。
想着胡晓琴又笑了,没关系,看在榆梦就要死了的份,这点亏她还是能吃的。
榆梦死了,再也不能害她了,她报仇了。
艰难起身,往外挪,她要去叫人,要报警。
榆梦都要死了,段国奎怎么能继续活着,他们这对贱人应该生死相随才是。
胡晓琴刚挪出去,就被人发现,帮着报了警,送她去了医院,但是巷子里的榆梦不见了。
只有地的一滩血表明,那里之前有一个人,受了伤。
带着一身血跑出巷子的段国奎不知道去哪,在大街跟无头苍蝇一样转悠了两圈,惊恐的发现所有的路人都长了和榆梦一模一样的脸。
正用不可置信,愤怒,扭曲的神情问他,为什么要杀她。
段国奎疯了一样惨叫几声,撒腿跑回家。
这个家,他许久没有回来了。
家里的老母亲,他也许久没有理会了。
没有收入来源的朱明花只能靠卖废品卖家具过活。
如今不算小的别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地面还积了一层灰。
段国奎懵了许久才确认这是他的家。
头发花白稀疏,满脸沟壑,身形佝偻,神情阴沉的朱明花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发现竟然是她那个不管她死活,只顾自己逍遥快活的好儿子,眸底闪过一丝阴霾。
看段国奎一身血,朱明花精明的猜测到了什么,却不动声色等着段国奎开口。
段国奎看到朱明花的瞬间,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老娘。
一段时间没见,怎么老成这样了?
血腥味钻进鼻腔,段国奎猛然回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妈,我我我……我刚刚撞见别人伤人了,那人背景深厚,要是发现我看到了他犯罪的过程,一定会杀我灭口的,我得离开这,马离开这里。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惊慌失措下,段国奎的理智也没全失,更没有全副身心的信任亲娘。
朱明花听了眸子闪动,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她很清楚。
什么看见别人伤人,分明是他自己伤了人,这种时候都还满嘴谎话,真是无可救药。
朱明花阴阴的勾了勾唇,着急道:“儿子别着急,离开也得先把身洗洗,还得凑路费。”
“这样,你先去洗,妈那还有一堆废品,我去卖了给你筹钱,很快回来,你别怕,没事的。”
段国奎听了朱明花的话,感动得不行,果然亲娘还是在意他的。
也是,老娘就自己这一个儿子,将来得靠他养老送终,怎么可能不在意。
不过卖废品能得几个钱?
“还是妈想得周到,不过卖废品就算了,我先去洗澡,妈你去我住的地方,在屋子的石板下,把我存的钱拿来,帮我买些吃用就行。”
“你的钱留着,儿子等这个风头过了,就回来接你去享福。”
朱明花感动得不行,直呼儿子孝顺。
等段国奎进了浴室,朱明花脸色顿沉,将家里的门全都锁起来,跑到了公安局大义灭亲。
随即又去了段国奎住的地方,摸出钱,扭身就去了火车站。
儿子靠不住,孙子她虽然心疼,可如今也顾不了,都各自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