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哈特带着残存舰队返回了第二月球，此时的他心中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伊泽尔坎达的命令他没有执行，而且还将月神基地丢失了，让VEGAN目前的疲弱状况雪上加霜。

“呵呵，你还有脸回来啊，杰哈特。”

作为杰哈特的老对手，扎纳德在得知杰哈特舰队大败而归的时候就早早地在港口等着他了，一直被杰哈特压制的扎纳德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与杰哈特见面并嘲讽他，那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头号对手（自认为）的身份？

不过杰哈特可不会因为这种没气度的小伎俩刺激到。

“扎纳德，听说第二月球被联邦军入侵了？而且还让他们安全逃走了？”

“你！”

杰哈特简简单单的反击就点燃了扎纳德心中的火苗，熊熊燃烧的怒火让扎纳德恨不得直接掏枪给杰哈特来一梭子。

被敌人入侵了老家，还被敌人制造的假象欺骗，导致敌人安全撤离，这是他最大的耻辱。

杰哈特没兴趣与扎纳德争吵，扎纳德自认为是他的对手，奈何扎纳德并不知道杰哈特从未将扎纳德放在眼里，气度、眼界都如此狭小的人，根本没资格被他当做对手。

杰哈特心里的对手，一直是杨辉、弗利特、阿鲁古雷亚斯，甚至是伊泽尔坎达，他的所求一直是VEGAN所有同胞的未来，而不仅仅是个人的私利。

“杰哈特~！”

见杰哈特无视了自己，扎纳德冲到杰哈特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扎纳德，你想干什么？”

“放开杰哈特大人！”

多尔·弗罗斯特三人与芙拉姆·娜拉见扎纳德要对杰哈特动粗，毫不犹豫地拔枪指着扎纳德的脑袋，威胁他住手。

另一边，扎纳德的部下也在第一时间举枪瞄准了多尔·弗罗斯特等人，本应该是同伴的双方此时却如同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一般紧张。

“怎么？要动手吗？”杰哈特冷冷地问扎纳德。

“你……哼！”

扎纳德很想回答“就是要动手”，但他也分得清是非，尽管杰哈特大败而归，致使VEGAN损失惨重，甚至有违抗命令的嫌疑，但只要伊泽尔坎达没有下达正式的处决命令，那么杰哈特就不是叛徒，他也没有借口对杰哈特动手。

杰哈特回到地面上，整理了褶皱的衣领，瞥了扎纳德一眼，带着芙拉姆·娜拉与多尔·弗罗斯特等人错身而过，朝着内部走去。

等他们离开后，扎纳德才忍不住怒火，一想到杰哈特居然看不起他，还有他派过去的眼线也背叛了他，朝天空开了几枪发泄。

“啊~！！杰哈特！芙拉姆！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

“杰哈特大人，扎纳德越来越过分了。”多尔·弗罗斯特提醒道。

“不用管他，终究只是一枚棋子，陷入自己是棋手的幻想中不肯醒来。”杰哈特平淡地说道。

“是……”

“好了，别太在意了，他现在还有用，而且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伊泽尔坎达大人。”杰哈特面色凝重地说道。

“……是。”X4

四人此时都很紧张，因为这次作战的失败，他们不知道伊泽尔坎达会不会重重地惩罚杰哈特，而且……略带试探的命令没有执行，杰哈特一派与伊泽尔坎达一派的冲突，可能就要摆到明面上来了。

“杰哈特大人，我们要不要提前做点准备？”芙拉姆·娜拉低声问道。

“你们能对同胞，对家园开枪吗？”杰哈特没有正面回答芙拉姆·娜拉，而是反问他们。

“这……”

四人沉默，他们做不到，他们与伊泽尔坎达的分歧点只是理念上的冲突，他们是VEGAN，对方也是VEGAN，大家都是同胞，他们无法与自己的同胞与家乡为敌。

“什么都不用做，我相信伊泽尔坎达大人会理解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VEGAN。”

“一切为了VEGAN。”X4

……

杰哈特单独来到伊泽尔坎达的房间，伊泽尔坎达也是独自坐在书房中等待他的到来，虽然衣冠端正，坐姿挺拔，但脸上还保持着病态的苍白。

“杰哈特，你回来了啊。”

“是，伊泽尔坎达大人，十分抱歉，未能满足您的期待，丢失了月神基地，还请责罚。”

“嗯……”在杰哈特单膝下跪汇报之时，伊泽尔坎达已经起身走到了杰哈特的面前，手中握着银色的手枪，缓缓地抵在杰哈特的脑袋上，“……确实应该责罚，为什么不执行【深渊之口】作战？”

“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部下，更为了整个VEGAN。”杰哈特抬起头，让冰冷的触感转移到脑门上，没有丝毫的害怕，语气平淡得如平静的湖泊。

“我给你一個解释的机会。”伊泽尔坎达对杰哈特的回答来了兴趣，但也没有移开枪口，语气依旧冰冷。

“于我个人，我不想背负屠夫的骂名，想要取得胜利有很多种办法，但绝不是这一种；于我的部下，战况出现了极大的变化，联邦军的诡计得逞，让整个战场乱作一团，如果执意发动【深渊之口】作战，那么能够平安回到第二月球的同胞将不足十分之一；最后对于VEGAN而言，一旦执行了【深渊之口】作战，联邦与VEGAN之间的仇恨将瞬间飙升至顶点，未来再无和解的可能，这是VEGAN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所以……”

“为什么需要与他们和谈？难道你认为VEGAN会输吗？”伊泽尔坎达打断问道。

“不，VEGAN还有胜利的希望。”

“那为什么需要留下与联邦和解的余地？激发双方的仇恨，刺激战士们的血性，这才是VEGAN需要的！”

“哪怕是利用同胞的性命？”

“没错！哪怕是利用同胞的性命！杰哈特，好好看看现在的VEGAN吧，虽然全民激愤，但有多少人只会喊喊口号然后继续缩在家里混吃等死，等着其他人为他们争取美好的未来？又有多少人怀抱着一腔热血登上战场，却什么都没能做到就丢掉了性命？”

“伊泽尔坎达大人！您……”

“还有地球人，腐败、愚蠢、无耻，只会一味地索取而不知道回报，他们凭什么？就凭他们出生在地球上吗？就凭他们当年没有被选中吗？凭什么美丽的伊甸会被这样的一群人占据？

我梦想中的伊甸，没有战争，没有疾病，没有纷乱和争斗，只有经过甄别的优秀种群才有资格居住的理想乡！将是这个宇宙之中最完美的乐土！”

“伊泽尔坎达大人……”

“所以那些庸庸碌碌之人，为了完美的理想乡献出他们唯一的价值有什么问题？他们的牺牲是为了更好的未来！他们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不，伊泽尔坎达大人！您错了！”

在伊泽尔坎达疯狂之际，杰哈特快速夺过伊泽尔坎达手中的枪，并朝他咆哮道。

“你说什么！？”

“伊泽尔坎达大人，VEGAN也是人类的一份子，我们与地球人都是同一族群，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类，而不是端坐高天之上的神。”

“你！你要背叛我吗？杰哈特！？”

“不，伊泽尔坎达大人，我从未背叛，因为我忠诚的对象，从来不是某一个人，而是VEGAN，是所有的同胞，为了同胞们的美好未来，我才奋战至今，未来也会一直坚持下去。”杰哈特铿锵有力地说道。

“杰哈特……”

伊泽尔坎达发现，他现在不认识杰哈特了，曾经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已经超越了他，仅仅是气势都能逼得他后退了。

“伊泽尔坎达大人，地球人是无法被完全消灭的，至少VEGAN做不到，科技水平已经被拉平的现在，人口匮乏、资源短缺的VEGAN已经全面处于劣势，我们只有趁现在一举与联邦大决战，赢下这场战争，以胜利者的姿态与联邦谈判，才能为VEGAN争取最好的未来。”杰哈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得到伊泽尔坎达的理解。

“VEGAN不需要与联邦和谈，我们拥有小部分的EXA-DB，只要将它全部得到，那么……”

“已经不可能了，伊泽尔坎达大人，间谍传回来的情报，联邦……不，杨辉先生已经得到了EXA-DB，并将其摧毁……”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EXA-DB身边可是有守护者的存在，哪怕是他们也不可能……”

“这已经是确定事实了！伊泽尔坎达大人！您清醒一点！”

在杰哈特的厉喝下，逐渐疯狂的伊泽尔坎达慢慢冷却，整个人突然老了十岁一般颓然。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

“伊泽尔坎达大人……”

“杰哈特……你会帮我吧？你会支持我的，对吧？就像曾经一样……”伊泽尔坎达抓住杰哈特的双臂哀求道，这就是他最后的一根石柱，支撑着他多年以来的信念不崩塌。

“很遗憾，伊泽尔坎达大人，莪无法赞同您的理念，为了VEGAN，为了所有的同胞，我要用自己的办法去实现【伊甸计划】。”杰哈特摇了摇头，遗憾地回答道。

“你……噗~！”

杰哈特的回答宛如一记重锤，将伊泽尔坎达心中最后的支撑彻底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