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楼第一美人,不知是何等颜色,竟然能够被人们如此疯传,不知道比之淮的那些名门闺秀、青楼花魁如何?
夜色下,一黑衣人纵跃如飞,在大梁城中横行无忌。
“到了。”黑衣人从一座高楼跃下,稳稳的落入另外一条街道,一排两层的小楼出现在他的面前,其中的一座门前有招一道小旗,正是如今客栈的象征物。
隐藏在面巾之下的一张脸此时已经浮现出狰狞的笑意,身形闪现之间,人已经从街道中央来到了客栈前,随即纵身一跃来到了屋顶,踩在青瓦之,却是不带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就在这里了。”黑衣人正要破顶而入,一道寒气豁然间已经击穿了屋顶,黑衣人闪身而退,刺骨的寒气已让他脚边的青瓦蒙了一层白霜。
“这就是那种凝练风霜之势的拳法?很不错。”黑衣人看着已经来到房顶的目标却是笑了,但在笑声之中,却是凌冽无比的剑气。
血红色的剑气在月光下显得极为醒目,杨明挥拳震散剑气,拳头已经多出了一道白色的印痕。
“果然还是我更胜一筹。”初次试探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结果的黑衣人挥动长剑向杨明刺去,凛冽的剑招如同淮水一般奔流不息,一招出而剑势不绝,这是属于他的剑法。
他生于淮水之滨,自幼就在淮水讨生活,少年之时,武功未成,以水贼的手段谋生,青年之时,武功略有小成,则岸混迹了淮水两岸的黑道之中,直至中年,武功终于大成,开始纵横淮地区,至朱门大族,下至寻常百姓,对他无一不是闻风丧胆。
在那些年的杀戮之中,他的武功已然融进了淮水的影子,剑法之绵密,剑势之奔流不息,让人陷入其中犹如深陷淮水一般,天无门,入地无路,唯有死路一条。
今日,他的剑法更胜往昔,因为在他的剑法之中,还多出了一层火,名为欲望的火焰,当两人交手间,房顶被纵横的剑气、拳劲破开,他已经看到了房间中的人,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而这个美人却即将属于他。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剑法固然已经发挥到了巅峰状态,但对方却犹如深秋之时的寒霜一般,任由淮水一去不复返,但终究也不曾能够抵挡住寒霜的侵袭。
“剑法不错,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杨明见时机差不多了,以风神腿的轻身之术,一个闪现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在他根本来不及调换剑势的情况下,挥拳倒向他的后心之处。
拳风所过之处,弥散的风霜之息疯狂的旋转着,正是天霜拳第四式霜雪纷飞,拳带扭转之劲,力透人骨,中者筋骨立断,为李靖所长专门克制军中炼体之术的拳法。
一声闷响中,黑衣人直接浑身筋骨欲断,下一瞬,他就真的听到了自己筋骨断裂的声音,怎么可能?身体与灵魂同时遭到重创的黑衣人挥剑从肋下向身后刺去,同时飞身向夜色中逃去,避开剑刃的杨明只是站在房顶之,看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没有一丝追击的意思。
黑衣人忍受着背后之处的举动,黑色的面巾下已经沾满了血迹,他知道,自己伤的不仅在筋骨,连内腑也被伤了,那人的武功未免也太强了。
尤其是那最后一击的身法,其速度之快,如同鬼魅,令人防不胜防,若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急着进攻,在那样的身法之下,防守才是最好的方式。
但谁能想到,一个精通拳法的人,竟然还有更恐怖的身法。
黑衣人不断回想着方才的战斗,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失误了,是那个漂亮的女人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等我养好了伤,再邀三五好友,定要报了今日之仇。
只是,他的身影却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凝重地看着黑暗的街道,在那里,有着轻微的脚步声。
“恭喜主人大获全胜。”在顶部破了一个大洞的房间中,一声杏黄长裙,蓝色里衣的惊鲵对杨明笑道,她的笑容很美,也是发自内心,那两排因为笑容而露出的白牙,更是让她的笑容显得极为真诚。
这样的笑容很美也很真诚,但它却不应该出现在惊鲵的身,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如此?到底是什么原因?
只因为此惊鲵非彼惊鲵,貌是惊鲵的貌,但心却还是鹦歌的心。
“还早着,仅仅只是胜了一个开局,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杨明道。
“接下来,就是女主人杀人了。”鹦歌道。
夜色下的醉梦楼依旧是灯火通明,在营建醉梦楼时特意为自己留下了一处房间的醉梦楼老板透过窗户,将整个最醉梦楼尽收眼底。
看着自己创造出的世界,醉梦楼的老板不由露出了一副志得意满的笑容。
三十多年了,我还坐在这里,而我的那些对手,已经变成了腐朽在泥土间的枯骨。醉梦楼的老板想着愈发的志得意满起来。
醉梦楼就是属于他的传奇。
但是,属于他的传奇将在今日得到终结。
突然间,一道矫健的身影破窗而入,紧身的皮甲,银白色的金属面具,呈现网格状的长袜。
“杀手?”醉梦楼老板看着突然闯入的人,却是没有那一一丝一毫的恐惧之色,有着的只有好奇。
“还是个女杀手,老夫最喜欢的就是女杀手。”在灯火晦暗之处,冲出了一道雄壮的身影,在杀手的剑即将此中醉梦楼老板之时,挡在了他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剑刃。
随即又是一拳挥出,携带着凌冽的拳风,气力之大,拳石之猛,重者似有碎骨之危。
面对这一圈,杀手同样选择了退让,以灵巧的身法错开拳风,随即以手中刺向对方的咽喉。
“剑是好剑,但还破不了老夫的防。”来人不闪不避,竟然以血肉之躯硬扛对方的剑刃。
铮的一声中,杀手闪身而退,对方的防御确实恐怖,哪怕她手中的剑削铁如泥,但此刻却遇到的不破的顽石。
两道人影混战在一处,金铁交鸣声中,一道道火花闪现,一方防御无双,拳猛势沉,一方身法灵动,剑招无缺。
而房间中的醉梦楼老板却一边喝着茶,一边观看着房间中的战斗,对于老者的实力,他显然有着充足的自信。
果然,在老者的攻击之下,杀手渐渐显露出颓势来。
“整个大梁城都能排进前五的高手,岂是什么杀手都能碰瓷的。”醉梦楼老板悠然地想到。
但就在老者几乎将杀手逼至退无可退的瞬间,一道凌冽的剑光飞射而来,醉梦楼老板直觉得心口一痛,只看到一柄短剑已经没入了他的胸口中。
“你?”老者暴怒一声向杀手砸去,被一剑格挡,身影倒退之间,已经拔出了醉梦楼老板胸口的短剑。
收回短剑的杀手思索了一瞬,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来,隐藏在面具下的真容抿嘴一笑,想起了某人的某种恶趣味,道:“你是一个高手,但却不是一个好的护卫。”
说话间人已经从方才破开的窗户中一跃而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在紧邻魏王宫的太子府中,也有人在夜色中回到了此处。
“看伱这个样子,不像是成功了啊。”一人接到黑衣人,嗅出了淡淡的血腥味,却不闻脂粉的味道,已然知道自己的这位朋友是失手了。
“失败了,那人的底细超出我们的想象,带我去见太子,我有重要的情报禀报。”黑衣人略显虚弱地说道。
“什么情况?”
“事关大王与信陵君。”黑衣人道。
“随往来。”听到这里,那人也多出了凝重之色。
得到了消息的魏太子增匆忙间从姬妾温暖的怀抱中穿了衣服,来到了书房之中。
“你探听到了什么情报?”太子增来就问道。
“我在那人的住处看到了信陵君门下的人,他们说到,大王的身体有恙,若大王有意外,当举事助信陵君登位。”黑衣人道。
“什么?“太子增闻言大惊失色,他下意识的站起身,顾不与黑衣人保持足够的距离,走到了黑衣人面前,追问道:“此言当真?”
“回禀太子,此言千真万确,小人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这样的事情弄虚作假。”黑衣人回答道。
“父王身体有恙,孤竟然不知道,信陵君却知道?”太子增一阵恍惚,这样的事情是多么的匪夷所思,但发生在信陵君身,它又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事多矣。”太子增沉吟道。
突然间,黑衣人毕恭毕敬叠在身前的手掌向太子增击出,太子增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掌击中。
“你?”太子增愕然地看着黑衣人。
“太子,你挡了君的路。”黑衣人冷笑一声,破门而逃。
“抓……。”
“闭嘴。”太子增阻止道。
“太子,您没事罢?”仆人连忙闭了嘴,扶助摇摇欲坠的太子增,焦急地问道。
“若他用的是剑而不是掌的话,孤可能就真的死了,不过现在还死不了。”太子增面色苍白的说道,虽然死不了,但内伤确实极重,此时只觉得心脏欲碎,尤其是方才的惊吓以及背后的信息更是让他心神皆颤。
信陵君?父王?接下来孤该如何应对?
不行,孤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有所行动,但信陵君的力量,明面的力量尚且罢了,那些所奇人异士的门客,却是……
想到这里,太子增脸的阴郁更深了。
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太子增想着,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道身影: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