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有些狭小的酒馆,桌椅吧台多是木制,显得很古朴。
这么小的空间,顾客多起来一定很热闹吧,不过现在是早上,所以没有什么顾客,冷冷清清的。
进门时只有一位客人,说是顾客,倒不如说是来观光的,浑不在意桌上的酒,四处打量着,花山夏生没怎么在意她,跟亚瑟走到了最角落的酒桌。
亚瑟叫了两杯大麦浓啤来,英文叫Barley wine,这酒很奇怪,因为名字带有wine,但却不是葡萄酒。
花山夏生抿了一口,觉得口中有些辛辣,虽然比不上那些高度数的烈性酒,但在啤酒里也算独树一帜了。
见花山夏生皱了下眉,亚瑟笑道,“怎么,这酒太烈了吗?”
一副英伦老酒鬼的做派。
花山夏生瞥了他一眼,说道,“还行,可以接受,口感很浓烈,入口很苦但又有回甘,以前没喝过这样的啤酒。”
确实没喝过,因为他喝到死都只喝过麒麟啤酒……
说完他就转而观察起了这杯酒,是漂亮的琥珀色。
“干杯~”他举杯和亚瑟碰了一个。
喝完这杯酒,又续上了杯淡色啤,这可是大不列颠啤酒的骄傲,不过这酒的酒花是真厚,让花山夏生有种在KFC买了杯雪顶的错觉。
不过他没再多喝,小口小口的抿着,专心对付桌上的下酒小菜。
“原来英国人下酒都要吃薯条。”花山夏生感慨。
“还有炸猪肉呢。”亚瑟说道,“这家酒馆里还有特色的炸猪肉馅饼。”
“不过我总觉得这里的馅饼有股怪味~”亚瑟凑过脑袋来小声说着,尽量不让酒保听到。
喝着酒,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着些对方都不知道的趣闻,“下次,”花山夏生打了个酒嗝,“下次我出书,还能再找你画插画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亚瑟笑着答应,这人是真的很爱笑。
“好啊,带你去六本木的迪斯科舞厅,让你看看凌晨的东京有多么疯狂。”
或许是喝了酒,注意力有些涣散,让他有点走神。
“在看什么?”亚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好像是在看坐在吧台上的那个女孩的酒杯。
“那是波特酒,不过这酒可不是女孩喜欢的类型。”亚瑟说道,“你看她好像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亚瑟满脸的笑意,好像是为自己的推理能力自豪。
“Porter?”花山夏生重复了一遍波特酒的读音,看着那个趴在吧台上写写画画的金色头发的女孩,总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Potter!”那女孩是J.K罗琳!花山夏生酒醒了大半,揉了揉脸跟亚瑟说了声“稍等”后,就在亚瑟不解的目光中走向了吧台。
“打扰一下,您是在写小说吗?”花山夏生能来搭话可是鼓足了勇气的。
罗琳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她现在还只是个大学毕业不到两年没什么阅历的年轻人。
“是的。”她有点诧异,但亚瑟更诧异,瞪大了眼睛,这小子什么时候开窍学会搭讪了。
“可以冒昧问问是什么样的故事吗?”花山夏生一脸认真,好像真是来讨论小说创作的,这让罗琳很难拒绝。
“嗯…”她整理着措辞,“是个关于巫师和魔法的故事。”
因为很少能跟别人交流创作的问题,所以她慢慢也打开了话匣子,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真是个不错的故事。”花山夏生把中森明菜当初说给他的话大差不差的逐条转发了一遍。
花山夏生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撕下一页写下了尤斯伯恩出版社的地址,又微笑着递给她,“给,这是帮我出版图书的出版社,主编和经理都是专业又值得信赖的人,如果以后有出版的想法,可以去给他们看一看,听一听他们的建议。”
在罗琳道谢后花山夏生就回到了亚瑟身边。
“你给她的是什么?你的电话吗?”亚瑟八卦的问道。
“是尤斯伯恩出版社的地址。”花山夏生灌了口啤酒,“看她在写什么我就去问了一下。”
“感觉是个很不错的故事。”他一本正经的说着,“回去记得让霍尔主编关照一下这个叫罗琳的人。”
不过尤斯伯恩能不能争取到出版的机会他就不清楚了。
花山夏生和亚瑟在酒馆坐到很晚才走,来时冷冷清清,走时酒馆里就已经热闹起来了,在酒保的帮助下,两人在热热闹闹的酒馆里拍下了合影。
……
酒馆是酒馆,而伦敦是伦敦,来时冷冷清清,走时更是凄凄惨惨,别的不说,至少行李重了不止一倍。
花山夏生在机场外和亚瑟告别后,收拾好了心情,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这次伦敦之行,该完成的任务都完成了,还连带做了点支线任务,这让花山夏生期待着下次再来伦敦时的情景。
“也许下次来就是为卡内基奖了吧。”花山夏生想着,该来的总会来,而对于那些早已扯上牵绊的人,也总会在命运的指引下再次相见。
回到阔别一个多月的东京,花山夏生有点茫然,和东京比起来,感觉伦敦都自由到有点散漫了。
工作日清早的电车上,大家不是穿着校服就是西装或制服,只有花山夏生穿着件休闲款的常服,头上还带着在布伦特十字买的针织帽,因为他的头发已经经历了两个多月的野蛮生长,总要找个东西盖一下。
抵达世田谷的出租屋时,花山夏生顺手把礼物交给了牧之原太太,“花山君可终于回来了~”牧之原太太看着很开心,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很顺利,还认识了很多朋友呢~”花山夏生笑着,“这是给您带的礼物。”
“阿里嘎多花山君,”牧之原太太惊喜的接过包装的很精致的礼盒。
“对了花山君,还有一件事,前几天有人打电话来说有事情要找你来着,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以就没说你出国了。”牧之原太太想了想,“好像是个姓平野的人。”
“平野智久?他找我干嘛。”花山夏生想不清楚。
“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再联系他的。”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因为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他婉拒了牧之原太太的午饭邀请。
“还要去一趟书店,我可都旷工一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