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完全没法拒绝他,路鸣泽现在看上去让人感觉一时暴怒如君主,一时又像是个疯疯癫癫的小孩儿,偏偏又带着莫大的悲伤,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被他的情绪所带动。
路明非看了看高度,大概只有三五米,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手撑着窗台一跃而过,跳到了楼下。
“啪”地一声,路明非脚上踩到了一滩血迹,卡塞尔校园本该是青草如茵的地方此刻变成了帝都的街道,旁边还躺着两具尸体。
看样子他们是厮杀在了最后一刻,两人将手中的武器刺穿了对方的身体,直到临死前的一刻他们还保持着怒吼的姿态。
“唉,但愿你们下辈子能投胎到和平的世界里吧。”路明非伸手想替他们合上双眼,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尸体的脸。自己仿佛游离在世界外的幻影,无法对这个世界造成半分影响。
“嗯......记忆回溯的设定么?”路明非倒也没有惊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大概率并没有穿越世界。
“真是乱七八糟的设定,不是说会看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么,这怎么变成自动补完了,我也跟记忆精灵沟通了?”路明非满脑子的槽不吐不快。
“哥哥你还是个挺善良的人呢......可惜善良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路鸣泽悄然出现他的身边。路明非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下来的。
“善良么?”路明非不置可否,他很赞同一句话,不管冠以什么样的名号,杀人就是杀人,出道至今自己手上沾的血太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叫做善良的人吧。
“哥哥,我感觉到了一个很强的人呐。”路鸣泽轻轻挥手,路明非和他一起瞬间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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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战场中心。
路明非和路鸣泽恍若瞬间移动般到达了这里,路明非惊叹,“兄弟你这本事简直无敌啊,时间停止外带瞬间移动,时空系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路鸣泽没有理会路明非的烂话,他只是直直地看着路明非——的“尸体”,这家伙此刻正在被一个黑发赤瞳的美少女紧紧抱着。
美少女哭的梨花带雨,当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赤瞳......”路明非不由自主的出声,他想要过去搂住女孩儿,不过想到自己是在浏览自己死后的记忆——听上去为什么这么奇怪——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神渐渐地温柔下来,仿佛一湾解冻的春水。
路明非穿越之前是个只会说烂话打星际的宅男,穿越回来好像还是个说烂话打星际的宅男,给人的感觉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我说的就是某些兄弟,接下来我准备打个补丁。)
在斩瞳的世界中,是赤瞳发掘了路明非的天赋,手把手的教他剑术,给他自保的能力,让他有能力在这个吃人的世界活下去。
“如果觉得接受不了,那就给自己设立一个关键词吧。”赤瞳对路明非说。
她的表情认真,赤红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怜悯。
路明非正在对着鲜血克服心里障碍,他是第一次动手剥夺别人的性命,此刻甚至在全身颤抖。
“什么意思?”
“就像一个开关,区分平时和战斗的状态。”赤瞳轻声说,“沉迷于杀戮的人,就如同堕入地狱的修罗,最终会被杀戮反噬。”
“ほうむりさる(葬送)。”记忆和现实重合,路明非轻轻地念出这句话,这是他和赤瞳之间的秘密,每当说出这句话,他就会斩去自己的迷茫投身战斗,之后他又会没心没肺地讲烂话。
路明非的脸上,两行清泪也不知不觉的流淌而下,外人要是能看到一定会非常诡异,这一会儿有仨人在哭,其中一个还是对着自己的尸体......
“原来如此啊,哥哥,你的武器里面封印着一条龙的灵魂啊。这就是你能够召唤铠甲和免疫诺顿言灵的原因啊。”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片片剥落的铠甲和身上的龙翼,若有所思。
“借助外力,这可不是我们应该有的作风。”路鸣泽的黄金瞳幽幽地看着路明非。
“我什么作风,一拳平乱世,两拳定江山?难道我是一拳超人么?”路明非抹把脸耸耸肩。
他一直是靠着帝具作战,而且视作理所当然,他们这类的人被叫做“帝具使”,在帝国里最强的战力一般都是和他一样使用帝具作战,像【罗刹四鬼】那种号称可以徒手格杀帝具使的,路明非神功大成最终阶段一个能打他们四个......
帝国里千年来一直流传帝具使的两条铁律:帝具使只有帝具使才能对付,并且如果两个帝具使带着杀意互相攻击,必定有一方身亡,仿佛诅咒。
哒哒声响起,听上去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路明非转过头去,一个身穿白色军服的女人映入了他的眼中,“艾斯......德斯?”
路明非和赤瞳同时出声,当然路明非指的是现在站着的那个,这种以第一人称看着自己的尸体被人抱着的感觉,真是难得的体验呢......
路鸣泽转头看向路明非,又看看赤瞳,左手握拳捶在右手掌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哥哥,这么默契!你成长了!这是不是就是我的嫂子?”
确实,外人看来赤瞳确实是难得的美人,美得和路明非见过的女孩儿都不是一个次元的,什么陈雯雯柳淼淼苏晓樯诺诺,不过是充满瑕疵的三次元女子罢了,不值一提......
好吧好吧,认真来说赤瞳现在还是个大孩子,但已经展露出令人惊讶的美貌,精致的小脸上一双罕见的赤红色眼睛,带着点冰封的冷意,可是她的泪痕映衬下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
危险和美丽,锋利和脆弱,赤瞳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又害怕被其刺伤,她的美是完美无暇的,润泽如花蕾,清澈如白玉,而又脆薄如冰雪,令人都不敢去触摸,生怕一触之下,就忽地破碎了。
路明非挂掉的时候她才十六岁,可是本该稚嫩的肩膀已经扛起了反叛的旗帜,握刀的时间比握笔写字的时间还长。
悲哀的是,这个世界将其视作理所当然。
路明非摸摸小家伙的头,加力揉乱了他整齐的黑发,“闭嘴,国家尚未富强,怎能儿女情长。”
他说着烂话,不由得看了看两人,虽然都是泪痕流下面颊,美的跟副画似的,不过两相比较果然还是赤瞳更好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