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那边是一个骑着棕色战马的高大男人,手持一口大刀,身下马匹一跃,凿进军阵。
他就向一个锥子,人高的大刀舞的飞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几个长矛手就被他砍掉了脑袋。
马蹄高高跃起,汇集而来的黄巾宛如一股洪流。
冲击之下,挡在最前面的曹军失了神,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砍杀在地。
曹军的军阵硬生生的被咬下了一个缺口。
为将者身先士卒,战不畏死,身后的黄巾自然也是神勇异常,冒着箭雨向前冲。
“都给我上,杀了这群官军。”
曹军一时失利,夏侯惇目眦欲裂,带着亲卫,两手持着一杆长枪迎面而去。
“某家夏侯惇在此,黄巾贼,可敢与我一战?”
那名黄巾咧嘴冷笑,哪里来的无名小辈?提刀纵马上前,丝毫不觑,
“你爷爷刘石在此。”
刀口迎面直劈,长枪斜挑向上,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主将交手,士卒紧随其后,狭小的空间瞬间变成了修罗杀场。
嗖!
又是一箭射来,尖锐的箭头钉在大盾上,发出骇人的声响。
娘的,这个时期的黄巾还真强。
张林嘴角一撇。
初期的黄巾并不是乌合之众,相反,他们以宗教为核心,信众为骨干,打起来比官军还生猛,绝对当得上悍不畏死。
再加上人数众多,一拥而上,就如陷入了大海汪洋。
“不行了,郎君,我们的情况不妙,黄巾军太多了。”赵通向着张林大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情况不妙。”
张林同样大喊着回道,人生再往前数十几年,他也没打过仗,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更不知道怎么办。
只能说心理素质够强,让他不至于过分慌张。
反倒是高顺一面提着大盾抵挡,一面沉声道:
“郎君射他,用箭射他。”
“对对对,郎君骑射双绝,快射他。”
赵通手忙脚乱的从死尸身上夺来一副弓箭。
张林气的差点儿骂娘,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骑射双绝?”
平时吹吹牛也就罢了,现在生死攸关,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赵通一把将手中的弓箭塞进张林手上,
“老爷生前说了,并州儿郎生来就会骑马射箭,少爷,你不会是个假的的并州人吧?”
“你……”
一口气堵在喉中,张林差点儿没被噎死。
该死的地域偏见。
并州人会骑马射箭,那四川人是不是该骑熊猫上下班,山东猫是不是会开挖掘机?
黑着脸,安宁向着瞪了赵通一眼说道:
“你不也是并州人,你怎么不射?”
“郎君,你忘了,我不是并州人,我青州人,只是被老爷带回了并州,我不会啊。”
赵通右手提刀,左手指着前方的黄巾,急忙道:
“快,快,郎君,黄巾冲上来了,快放箭,快放箭。”
张林牙齿一咬,张弓搭箭,瞄准了飞奔而来的黄巾。
冷静,冷静,想想弹道,想想抛物线,想想半藏。
嗞啦!
弓弦拉开,张林能听到自己的大口喘息。
汉代的弓与现代复合弓不同,现代复合弓利用滑轮达到了省力的效果,而汉代的弓用的则是筋角复合弓,受力极强。
一石弓即弓弦张开受力一石,也就是一百二十斤。
但以明代的战弓为例,受力实际在五十斤到一百四十斤之间,黄忠能开两石弓,也就是说黄忠的双臂能使近两百斤的巨力。
张林手中的弓是一石弓,受力不到一百斤,但他只能开半弓。
深呼吸,开弓,引箭,计算风向、弹道,松。
嗖!
箭矢飞出,就像从他手中射出的白芒。
嘭!
箭矢击穿甲具,血花溅起,战马嘶鸣,一个啷呛,原本冲在最前的黄巾小将从马上砸了下来。
“啊!”
惨叫声响起,赵通兴奋的大喊,那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张角被张林一箭落马,
“中了,射中了,郎君神射。”
周围的目光集中在张林身上,要不是他脸皮够厚,绝对红了脸。
该死的,他想射的是三米开外马下那个。
要不是心中有谱,光听赵通吹嘘,他还以为自己是个万中无一的武学天才。
领头者倒下,冲击的黄巾身形一顿。
看着这一幕,张林一个哆嗦,他大事从不含糊,急忙丢下手中的弓矢,左手拍着高顺的肩膀。
“高伯平,高伯平,战机已至,战机已至。”
高顺跟着点头,嘴里喘着粗气,两眼通红,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黄巾,气息阴狠凶戾,就像一匹孤狼。
局势扭转,成败在此一举。
丢掉手中的大盾,右手抽出腰间横刀,纵身而起,向着身后的曹军大喊道:
“敌酋已死,黄巾贼胆气皆丧,建功立业正当此时,兄弟们,跟我冲,杀!”
一脚踢开身前的屏障,高顺一人当先,猛冲出去,双手持刀。
“开!”
口中大喝,一刀将迎面而来黄巾整个劈倒,眨眼间,高顺连杀三人。
周围的黄巾心胆俱寒,而曹军则是士气大振。
见诸军一愣,张林也跟着大喊道:
“敌酋落马已死,黄巾已败,还不投降?”
一众曹军很快反应过来,都不是蠢蛋,瞬间一拥而上,将迎面的黄巾杀的溃败。
一面冲杀,一面跟着高声大喊,
“敌酋落马已死,黄巾已败,还不投降?”
本就是一场乱战,加上尘土飞扬,视线不清,穿着一致,落在后面的黄巾一时只知有人落马,根本就不知道落马的人是谁。
闻言,心中大骇,不少人丢盔卸甲而逃。
后方一逃,战局就如雪崩一般,短短的几个呼吸之内,形势轰然大变。
正在与夏侯惇勉力纠缠的刘石整个人都懵了。
本来就不知道夏侯惇是哪里来的小将,竟如此难缠,一柄长枪压的他喘不过气,现在又说贼酋已死。
贼酋没死,贼酋在此,如之奈何?
无奈之下,刘石只得喘着粗气,愤怒的大吼道:
“都别慌,都别慌,我没死,我没死,烧掉粮草,撤,都给我撤。”
看着焦躁不已的刘石,夏侯惇冷笑道:
“想走,问过某家夏侯元让了吗?”
两臂用力,手中的长枪向上一挑,别过大刀,枪尖直取刘石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