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网球部后,粟原能清晰感受到,原本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就只剩下身边的少女藤井。
她正以探究似的视线望着他。
“我脸上长花了?”他问。
“没有。”藤井摇了摇头,左手中指很自然的将垂落下来的发丝挽在耳后,但仍遗漏了几根。粟原很喜欢她这个撩头发的动作,看着她雪白光华的脸颊,总有一种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ui!
你就是馋人家身子!
粟原这样告诉自己。
有关人生重来的青梅竹马开局,他也有幻想过,真有一天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大概就是觉得自己不配....这种感觉。
虽说藤井目前还没有发现不对,但——
“...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儿。”
——好吧,当我没说。
“怎么了?”粟原笑着发问。他的姿态也算是本色出演。他跟原身的性格相近,可若是观察仔细的话,还是能发现区别的。
“太简单了。”
“你是指...刚刚决定胜负的那一球?”
藤井嗯了一声:“其实我不知道你打网球是什么状态啦,但以往有人就剑道一事向你挑战时,你总是会以游戏的姿态玩弄对方,直至对方精疲力尽了,再将其送往败北的深渊。”
“这个嘛…”粟原略显犹豫。他在组织语言。
“不过打的还是很精彩了,网球竟然还会冒火!尤其是最后一球,像火山一样喷发,你是怎么做到的?”藤井比划着,看来对网球并非全然不感兴趣。
“其实吧,网球跟剑道不一样,所以这一球我必须尽快拿下。”
“哦?”
“即便我练习剑道很多年,也很难保证挑战者到来时我不会失败,所以只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交手去发现对方剑中的优势与劣势,从而不断磨砺自己成长——这个你是知道的。至于网球,虽然与剑道同属竞技行列,我也可以凭借自身的剑道经验来打网球,但究其本质,我就是一个实打实地新人,所以碰到找茬的人,就只能通过这种取巧的方式拿下这一球了。”
说起这个,粟原也是玩了小心思。
网王中的球技,看似柯学,实极不合理。
这个他是知道的。
即便他开了挂,想打就打出了堂主的E——蝶引来生,也不意味着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要知道,网王后期出现的变态可不在少数。
所以在面对弗兰肯斯坦纳的挑衅时,他始终牢记自己的‘菜鸟’身份,讲究以策略制人,也就是一球定胜负!
没办法,总不能让他用技术、经验去跟弗兰肯斯坦纳实打实地硬拼一场吧?他有那个实力吗?
还别说,真的有。
毕竟他是开挂的男人嘛!
可这样一来,这一球要打到什么时间才能结束了?难不成要让他像全国大赛上的金太郎跟龙马那样一球打上三十分钟?有这功夫早点回家不香吗?再说了,万一输了咋办?
因此,他也就懒得平A了,直接开E结束!
“哦,原来是经验、技术上的差距啊。”
真不愧是青梅竹马,一语中的!
粟原笑了笑:“你也不想看到我输球,对吧?”
“对的。”藤井信誓旦旦的发言,“因为打败你的人只能是我。
看着少女的娇憨模样,粟原想,她的这一面应该只给他看了。即便她对外冷淡,异性依旧如发现蛋糕的苍蝇般前仆后继。原身以往所交手的剑道挑战者中,有不少人都为此而来。可惜,原身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机会。
“上车。”粟原拍了拍改装过的自行车后座。他准备送她回家。
“说起来,你已经有17天没送我回去了。”
17天?
粟原唇角抽了抽。
那不正是原身跟人交往,变成恋爱脑的时候吗?
咳咳,该说真不愧是女人嘛,对在意的东西总是能记得一清二楚。
“看来这期间故意跟你搭讪,想要趁人之危,偷我家的人不在少数啊。”
“偷你家?”
“对呀。有人正试图偷走我家里最珍贵的物品。”说完话,粟原发现自己腰间的双手力度明显紧了一些。
“算你识相。”
不久后,粟原在红灯前停车。他扭头去看藤井的侧脸。那张没有化妆的面孔完美无瑕。
就像瓷器一样,他想。
她的脸颊贴了几跟垂落的发丝,他伸手过去,想把头发撩开。但似乎吓到了她,身子一震。
“抱歉,你的头发...贴脸上了。”
“我自己来。”她用恶狠狠的语气说着话,把发丝挽在耳后。他看的很清楚,她的耳根子都红了。
“我很喜欢。”
“什么?”
绿灯了,粟原继续骑车。
“我说,我喜欢你的发型。”
“就只喜欢发型啊?”
听到这近乎表白的暗示,粟原唇角一咧:“比起发型,当然更喜欢人了。”
哼哼,就不信你会不心动!
却不料身后的少女冷哼一声:“哼,昨天才刚甩掉前女友,现在就开撩青梅竹马了。粟原,你果然是个人渣啊!”
呃,原来你在给我下套呀!
粟原果断认错:“好吧,我向你道歉。”
“哼,油嘴滑舌的男人。”少女傲娇的哼了一声,忽然问,“你会不会放弃剑道,转身去打网球呀?”
“为什么这样问?”
“算是..直觉吧。”
“这叫什么理由啊?我不接受。”
“是这样啦。你看,你打赢了那个青学的手冢,今天又打赢了那个大个子,这说明你网球打的非常棒,对吧?”
“我要纠正你言语中的两个错误。第一,我没有打赢手冢。第二,我也没有打赢那个大个子。顶多算是暂时领先,有心算计无心取巧得来的结果。真要打起来,我不如他们的。”
“我认为恰恰相反。”藤井分析道,“网球零基础的你却能打赢,哦不对,暂时领先他们,这难道不足以表明你的天赋与才能吗?如果你再练习一段时间,打赢他们岂不是轻而易举?”
网球不是这么算的了。
要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万中无一了。
粟原哭笑不得:“诚如你所言,如果我放弃剑道,转而去打网球,那你会不会不开心?”
“看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能去做,自然是件很开心的事。”她还说,“如果我是网球部的部长,或者某个网球俱乐部的球探,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让你加入。只要略加训练,必然能走向职业道路。”
“我总共就打了两场比赛,还都是不完整的,这能说明什么呢?”
“想要看清楚一些东西,有的时候,一场比赛就够了。”
粟原笑了笑,没说话。
当然,他更没想到,藤井的话在次日就应验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