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孙泰信和金光洙主持召开了朴素妍这个六人组合的第一次Demo确认。何谓Demo确认？当歌谣界娱乐公司或者独立制作人收到各种前期邀约收集来的歌曲Demo（样本唱片）以后，会组织专业人士开会听歌，开始选择适合歌手或者组合的歌曲。

而开会的次数一般不止一次，通常会有好几次给不同层级的人物听，然后进行投票筛选。有时候选出来的歌曲数量会面临不够预期的数目，在这种缺歌的情况下，势必要再发布消息，收取更多的作品来选择。

经过许许多多的会议后，决定了新专辑的歌曲，这就是所谓的Demo确认。

CCM公司以前也通常会这么做，但是朴素妍她们的发展一开始就是由孙泰信来全权负责，他本身也是公司的最高层，所以他收来的歌，也就不存在层层试听了。像是这一次，就是直接看目前的几首歌适不适合组合用。

“《One & One》肯定是没问题的，《Falling U》更是首佳作，但是这个《Bo Peep Bo Peep》是不是...”CCM公司的词曲家真不是故意要与孙泰信作对，只是他和作者自己——李浩杨想法一致，这也算首歌？说是流行歌曲（POP），那它这歌词简直就是侮辱了作词家这个职业...

孙泰信当即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不懂洗脑歌而妄下定论。

于是他站起来，踱着步，侃侃而谈：“去年出道女团，统共有三个，市场直接无视了其中两个。看看这两个女团吧，少女时代、KARA，哪个不是四大公司的精锐，哪个不是练习生之中的栋梁，哪个不是知名词曲家、制作人精心打造？她们失败了，我的心要碎了。歌谣界把偶像市场交到四大公司手里，却搞成了这个样子，我是痛心疾首。他们这些公司领导层有罪于半岛，愧对前辈，愧对歌谣界，我恨不得替那些努力了十年青春的练习生们罢免了他们。现在的我们，虽然各个冠冕堂皇地站在干岸上，我们，就那么确信能成功吗？”

金光洙面无表情，他甚至有些想笑：“我说，泰信啊，你直接说重点吧。”

孙.加尔鲁什.半岛咆哮.泰信咂咂嘴：“时代变了。”

“抒情歌不再是年轻人们的第一选择了，这两年，咱们公司的女团SeeYa走下坡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虽然音源收入影响不大，但是实体专辑的销售量越发不如从前了，这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再说说敏京她们的Davichi，固然是靠音源也能发展的，但是同样面临这个问题，她两可都自带大量的资源助力。”

有的专业人士不是很服气：“孙社长，我们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是现在的女团市场明显还是抒情歌占上风。那个SM娱乐公司的少女时代，不过就是一专失败而已，DSP公司呢？李延浩社长一家出了什么问题咱们也都心知肚明。您这些说法并不能推导出我们就该选用《Bo Peep Bo Peep》这种歌来主打。要知道，咱们CCM公司一直是以抒情风专辑见长的，您...”

他还没说完，金光洙制止了这个公司高层继续说，他已经反应过来了：“是咱两商量的那个：洗脑领进门，抒情留住人？”

孙泰信笑着点点头，他对在场的几名高层说：“如果单说这张专辑是流行风格或是抒情风格，那还真说不准。词曲家和编曲家里既有方时赫、安英民、赵英秀这样的抒情派，也有新沙洞老虎、Rhymer这样的流行派。”

“我是这样与光洙哥商量的，今年年底，我们选一些欢快的流行曲和舞曲来打开霓虹市场，打出名声。明年再在半岛用抒情歌站住地位，以免乐界真认为这是个纯粹的偶像团体了。否则咱们现在还花这么多财力与时间，让素妍她们学好乐器做什么？”

“妙啊”金光洙抚掌大笑，补充道：“而且据我所知，今年上半年，SM娱乐公司还会给少女时代做一张主打纯抒情风格的专辑，咱们拭目以待、静观其变，不是也很好吗？”一想到李秀满他们又要失败了，金光洙逐渐开始high到不行。

于是，三首歌都被确定收入专辑，众人又开始讨论金光洙那边拿来的歌曲。“《谎言》？”孙泰信看着歌名。

“没错，安英民作词，赵英秀作曲，赵英秀编曲，标准的优质抒情歌。”金光洙说到这，有些感慨：“泰信啊，我也不瞒你说，看到这歌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有你这边加入CCM公司，为我们打开霓虹市场。我多半会把这歌当做试水的单曲，编曲几个版本，再加一首组合介绍自己的普通歌曲，拿来当首个小专的。”

孙泰信笑着摆一下手：“光洙哥，咱们现在说这这些话没意思了，该交换的真心话不都交换得差不多了吗？”

金光洙也笑：“是了，不提这个，你看，谎言明显符合咱们的战略目标：它已经被赵英秀先生编出Dance ver（舞曲）与Slow ver（慢摇抒情）两个版本，舞曲可以拿来今年用，抒情曲明年用。我其实已经在考虑着，咱们是不是可以视今年组合出道的反响来看——如果大获成功，明年下半年直接在半岛举行一个大型的抒情版交响歌会，走歌谣界的上层路线。”说到最后，他已经十分自信。

歌曲小样被放出，赵英秀出品，必属精品。大家听过的都说好，于是第四首《谎言》入专。

“方时赫先生那边如何了，诸位知道吗？”孙泰信问。

金光洙笑着给出回答：“歌我还没听到，M 的理事在负责对接这事儿，不过名字倒是取好了，叫《一如当初》（《????》）”

“Rhymer那边也有个想法，是不是让咱们参与M 的男女共学计划？”金光洙也问孙泰信。

“男女共学计划？光洙哥，这是个什么企划？”孙泰信打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哎，我也不太知道具体细节，但是大意是说让男团和女团组合起来出道。”金光洙说着，看向几位公司的专业性高层人士问：“你们怎么看？我倒是觉得这企划无所谓参不参加，那不是问题重点，关键是M 那边咱们怎么给说法？”说到最后看着孙泰信。

公司一名词曲家出身的专业高层作深恶痛绝状：“我是不愿意给这种组合写歌的，因为男女混团，在作曲方面需要顾及到男女的key不同。所以无论是写旋律，还是安排段落，相比于纯男/女团来说，都比较困难。”

另一名制作人出身的高层接过话题：“由于男女的音高不同，合录收音听起来会非常奇怪。而且我个人觉得混团风格受限，无论是男团还是女团，鲜明的风格并不少。但是要混团，只能在这其中取交集，再加上要找出一种适合每一个成员风格的歌曲，打磨出专辑。这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言尽，也全是反对。

“我们经常夸某一个团风格百变，但这对于混团异常困难，新女团是咱们寄托了厚望的，不能给这计划耽搁了。”孙泰信作总结，一想到有男的站朴素妍边上，他就怒从心底起，自觉有一种自家的小白菜要被拱了的错觉。

“这样吧，可以合作一首单曲，当给M 公司的面子工程，但是要说清楚，咱们这个女团很多孩子们都还是未成年呢，尺度一定要小，最好别有任何身体接触。”孙泰信越说越来劲。

不是，您激动个什么劲儿？家里哪位女儿在这个团里吗？众人很是无语，总之，第一次样本唱片收录确认会，算是十分圆满地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