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三夫人此时已经咬碎了银牙,气得面色惨白,嘴唇发抖。
“老爷,你……你……”
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三夫人恶狠狠地冲身边丫环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破烂玩意扯下来,全都给我扯下来,快点啊……”
丫环吓得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拆裙子上的鲜花。可彩蝶轩的几位师傅用心良苦,鲜花娇嫩容易掉下来,特意先以面糊粘了一道,又将细细的花枝以线缠牢。
丫环双手发抖,拆了几次,那些花也只是掉些花瓣,根本拆不下来。三夫人的裙摆上现在尽剩些残花败柳,更加不堪。
“你们找死啊,怎么做事的?不会用嘴巴咬啊,把这该死的线给咬断不就是啦!”三夫人声嘶力竭,狼狈至极。
“夫人,这些花钉得太牢了,拆不下来。”丫环壮起胆子说道。
“花凌知——,是花凌知……”三夫人突然抬头,一脚踢开丫环:“滚一边去!”
她三两步冲到花凌知那位台上:“花公子,为什么那个贱女人穿的衣裳跟我的一样,你……你说过全庆云城只有这么一套的,为什么她的那套比这套更漂亮……”
花凌知心里的得意全然不见踪影,当看着三夫人穿着彩蝶轩缝制的衣裳出场时,他以为之所以胜出,全在那一串串鲜花上。却不知道,春妍的情报有误,湖水蓝的裙子,潭金线根本就是为许夫人准备的。
“三夫人,您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许夫人的那套……”
“什么许夫人,我才是许夫人,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女人,还在这里卖弄风情……”三夫人盛怒之下,口不择言。
“小云,不可放肆!”许知府一声断喝,两眼冒火。
“老爷,不要生气。”许夫人面色凛然,提高声音说道:“周小云,我还没死,什么时候轮到你做正夫人!你以为,知府夫人的位置这么容易就以坐上去,就凭你的出身,熬到头发白了,也不过是一个妾。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你……”三夫人最讨厌别人提她的出身,特别是当着全城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还以为,可以借这次寿宴,彻底击败许夫人,在她死之前,就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以正夫人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呢。
最该死的人就是花凌知,他竟敢在这样的场合出卖自己。
脸是丢尽了,再怎么也捡不起。三夫人索性耍泼到底。
“花凌知,说,那个贱女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设计于我?”
许夫人身体虚弱,已许久没有出席这样盛大的场面,此刻却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场上的灯笼已经重新燃起,裙上光芒稍有减弱,但依旧散发别样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