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妍捂着脸,正要从口袋里掏钥匙,抬头一看,家里的大门大敞大开。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间,小姐应该已经去成衣铺了,家里进小偷了?
四下张望,巷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壮起胆子,紧贴门边溜了进去。
“果然是个下贱胚子,进自己家门还跟作贼一样。”
屋里坐着一个人,光线暗淡,看不清长相。不过,那人对春妍的进来,却是洞若观火,一清二楚。
春妍既心虚又害怕,兢兢惊惊地问道:“你,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
“你,你是敬……敬公子?”
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后,春妍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只在两次夜里见过敬山,且都隔着些距离,昨晚知府寿宴上,倒是看得清楚,不过也只得个背影。
可是听他这说话的声音,又似乎还曾在哪里听到过,一时想不起来。
敬山起身,目光威严地将春妍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说,孔雀裙是不是你泄露给花凌知的?”
春妍吓得身体一抖,慌忙摇头道:“没,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出卖公子。”
“不是你?”
“不是,敬公子,春妍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知恩图报,我们家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出卖公子的。”
“哦,听上去倒是忠心耿耿。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是花……花公子打的……”
敬山目光徒然犀利:“还想两面讨好?你出卖潭金线的设计给花凌知,可惜弄巧成拙,叫花凌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尽了丑,他这才打你的吧?”
“早知道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下贱胚子,月林桥那晚就不应该赎你自由。”
“什么,敬公子,那天……那天在月林桥,是您赎……赎的春妍?”春妍张大嘴巴,后退两步,既像是在问敬山,又像是在问自己道:“赎我的人,不是花公子?”
“花凌知?他会赎一个在桥头卖唱的小姑娘,你想多了吧?”
春妍的脑子顿时如雷声滚滚,一时理不清头绪。不是花凌知赎的她,那他为什么要当着潭金线的面承认,说是他赎的?
既然花凌知那样的公子哥绝对不会赎一个卖唱姑娘,敬山又为什么会?
“敬公子,您说是您赎的春妍,可花公子也说是他赎的春妍。春妍斗胆,问您一个问题,那天晚上在月林桥,春妍唱的是什么歌?”
“哼,花凌知说是他赎了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像现在这样醒目?”敬山冷笑一声道:“你唱的什么歌,还好意思要本公子再说一遍?你那养父一边掐你胳膊,一边叫你边唱边笑,我说得没错吧?”
“那,那您为什么赎春妍?”
“这个,你还真的得感谢潭金线,要不是看她掏光了身上的积蓄,只为了让你少挨些打骂,本公子根本不会看到你。”敬山眼中,有说不出来的鄙夷:“想不到,你就是这样报答潭金线的。她要是知道了,哼……”
“敬公子,求您不要告诉我们家公子,春妍知道错了。春妍也是上了那花凌知的当,他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