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沈原开着从市府借来的桑塔纳开过了黄河大桥。
车外望去是一片片高耸的玉米田,这里就是未来的平原新区了,也不知当地人对未来的高房价是喜是忧。
170国道还没有扩宽,这条路目前已经被过往车辆碾的坑坑洼洼,沈原一边盯着路况,一边注意着远处是否有拦路的村民。
好在太阳还没落山,靠路吃饭的家乡人估计还在养精蓄锐,慢悠悠的开了两个多小时后,远处的高架桥终于隐约可见。
距离家门越近,沈原的心绪也越来越复杂了,虽然记忆里的父母跟后世爹妈的样貌没有太大的区别,但人生轨迹却又完全不同。
这该死的穿越啊!
134厂家属院,沈元良推着自行车进了楼道,从车筐里拿出买来的烧鸡和猪杂走上楼梯。
厨房里忙碌的李静看着听到关门声,连忙探出身子:“我以为儿子回来了呢,烧鸡热不热?用不用放锅上熏熏?”
“温度正好,再说他也不爱吃热的,算时间现在也该到了,我去外边看看。”
老沈同志还没走到楼下,就听到汽车喇叭声,连忙加快下楼的速度。
到了楼道口正好看见沈原跟一个高个姑娘下了车,正跟院里晃悠的邻居打着招呼。
“老沈,你家小原回来了,有空可得好好聚聚。”
“中,改天有时间来我家。”
邻居大爷笑着点点头又去遛弯了,老沈笑着对曾丽点点头,又瞅向儿子。
“先回家吧,你妈已经给你做好饭了。”
进了屋,李静见到离家大半年的儿子原本还想唠叨一下,不过再看到儿子身后的姑娘后,本来还带泪的眼眶直接憋了回去。
“这孩子?”
“阿……阿姨好,我叫曾丽,是沈老师的助理。”曾助理搓着手,露着紧张的介绍着自己。
“好好,那个小曾啊,你就当这里是自个家,一路上饿了吧,快来坐。”
沈原看着自个妈快速变脸的模样,跟老沈面面相觑。
折腾了一下午,确实也饿了,沈原正要跟着老沈一起坐下吃饭,正跟曾丽有说有笑的老妈立马变了脸色:“先去洗洗手。”
“阿姨,我也去洗洗。”正浑身不自在的曾丽赶紧站起来跟着沈原进了角落里的卫生间。
洗好手,沈原拿起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调侃道:“是不是吓住了?我妈就那样,一会安心吃饭,吃过饭我带你去厂招待所开个房间。”
“嗯,沈老师,咱们在这待几天?”曾丽甩了下手问道。
“给,先擦手吧,下周五就正式演出了,明天下午咱们就回去。”
吃过饭,曾丽推辞着沈妈热情的挽留,跟着沈原去招待所住下。
等沈原再回来后,就见李静正气鼓鼓的瞪着自个儿。
“人家小曾跟你回趟家,你让人家住招待所算怎么回事?”
“妈,跟着我是她的工作需要,你可别胡思乱想,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你刚才都吓着她了。”
“好了,我明天注意点就是了,还人家小姑娘,我刚才可问了,她比你生月还大。”
“比我大也不影响叫我沈老师,你可别想着我俩有啥关系。”
“哼,我懂,快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去你大伯家。”
主卧里,李静翻来覆去的折腾,老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赶紧睡吧,再折腾下去你明天就起不来了。”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也不想想小曾如果只是打工的,咱儿子能把她带回家?”
“儿子现在啥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曾跟着他多正常的事,我看你就是看人家姑娘长得好看,眼馋的。”
李静被怼的哑口无言,翻了个身重新躺下,嘴里冒出一句话:“眼馋有啥错,我第一眼就想让她当我儿媳妇。”
第二天吃过早饭,沈原让曾丽留在家跟沈妈说说话,自个开车带着老沈去了大伯家。
路上沈原问着老沈最近的工作咋样,没想到134厂今年改制后,老沈被分流到了民用单位上班。
“我们厂还好,你妈那单位现在真不行了,说不定明年就得下岗。”
“下岗就下岗吧,反正我现在手里也有点钱,大不了给我妈开个铺子。”
是啊,儿子现在也能挣大钱了,确实不用在意下岗的事。看着一脸朝气的儿子,老沈同志心思有些复杂的笑了笑。
临近傍晚,又到了分别的时候,沈原看着眼前依依不舍的父母,心中那根线绷了绷。
“爸,既然去了民用单位,工作也别太累,该休息就休息,实在不想在厂里干了就辞职,反正有我在呢。
还有我妈,真要下岗了就直接跟我爸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了,国庆节我回来接你们去首都,你们也问问我大伯一家,看他们愿不愿意去。”
上了车隔着车窗摆了摆手:“上楼吧,我走了啊!”
“阿姨再见!”曾丽也勾着头道别。
进了绿城市区,曾丽看着前方走走停停的车流,侧着身躺在座椅上问道:“沈老师,原来你还没我大啊?”
“你也没问啊。怎么了?知道我年龄小,感觉叫老师不自在?”
“呃……有点,那我以后叫你沈原还是老板?”
“呵呵,随便你,叫名字也行,继续叫老师也可以。”
……
住进市府安排的宾馆这几天里,沈原除了带着曾丽逛了逛绿城市区,还跟着大会组织方见了见老家这边比较有影响力的作家们。
跟着沈原回到房间,曾丽揉着发酸的手腕,看向沙发上仰躺着的沈原问道:“沈老师,那个凌解放是谁啊?”
“呦,这才几天就又叫老师了啊?”
“嘿嘿,这不是叫习惯了嘛,你跟我说说他呗?”
“他啊,今年刚当选南阳文联的副主席,可厉害着呢。”
这可是二月河啊,后世被经他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影响的人不知凡几。文学成就确实不好说,但影响力方面能跟他相比的确实没有几个。
现在的二月河虽然在出版届赫赫有名,但在文学界确实很有争议的一个人。
不过这种争议的原点并不在他的帝王系列三部曲身上,而是因为早年间他自不量力去研究红学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