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龙脊雪山,巨大的地震将这里笼罩,不安的地脉,在不安之中沸腾,无尽的灵魂与信息在咆哮。
就连山顶的寒天之钉也在不断的振动之中出现一丝裂痕。
温迪连连感叹,幸好行动地快,不然指不定出什么篓子呢。
然后,温迪、玛尔基特以及林登万三人将此地地脉仔细检查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重大危险,只有地脉中的宁姆格福幻影,在不断地消失。
玛尔基特看着自己的身体,惊喜地说道:“我能感觉到我彻底复活了,多谢你,艾尔登的新王,虽然交界地已经不再,但你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
“不用那么客气。”助人是快乐之本嘛,能收获到感谢,林登万非常开心。
可玛尔基特话锋一转提到了另外的,没有被林登万提及的事情。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能够打败黑剑的你,已经成为交界地最强者的你,承认自己成为了艾尔登之王的你!
是如何败给那位癫火之王的?还是说,你像灼烧指头维克那样、叛律者贝尔纳那样,背叛了交界地,投靠了癫火?”
有些事最怕较真,有些事也最细要较真,而玛尔基特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几乎将忠诚刻在了自己的脊背之上。
“果然,瞒不过你这种聪明人吗?”
林登万只好将自己就是癫火之王的事实告诉了玛尔基特。
“抱歉,我知道说什么都是错,但我想试着改变。”
“但你毁了一切。”玛尔基特扭过头去,“按照原则,我应该向您效忠,但我绝对不会为暴君效力,再见了,最后的艾尔登之王。”
说完,玛尔基特便从雪山之巅一跃而下,不见踪影。
温迪问:“要我帮你追踪吗?”
林登万摇头。
看,人人都不喜欢癫火。
莫名的烦躁让他体内的癫火稍微活跃了一丝,随后又被压下。
癫火真的是错的吗?毫无疑问。但癫火真的是全错吗?毫无疑问,不是。
其实,林登万总想说些什么,但话无从讲起。
“我们回去吧,看看蒙德的环境,是不是变得更好些了。”
“好呀,好呀,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
交界地生物正式转生成提瓦特生物,就相当于黑户终于变成正式居民了,正式可喜可贺。
提瓦特的死亡规则也终于适用于这些生物,于是交界地居民之中,很大一批,很明显根本不可能活着的类群,纷纷消亡。
这一刻,他们感受到的不是死亡的冰冷,而是无限的期望和感激。
“终于,能够死亡了吗?赞美新世界!”
腐烂的长生者终于不再长生,烂肉回归自然的元素循环之中,而他的灵魂,则欢愉地冲入地脉。
虽然不是他希望的传统的黄金树,但能够顺利死亡,已经是莫大恩赐。
那些原本就只剩下一堆烂骨头的死诞者们,更是顺畅写意,连爬起来都没有,直接原地归西,灵魂也终于得到解脱。但与此同时也有更多死诞者依旧拒绝死亡。
“既然我们已经诞生在这世上,那么,我们就拥有存在的道理,在实现那个死而复生的亡者也能生活在阳光之下的世界的愿望之前,我们绝对不会承认任何形式的死亡的存在!”
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金发少女对着天空和大地发出自己的坚定的声音。
而离开林登万的噩兆妖鬼玛尔基特,则是重新招募着那些依旧心向黄金的遗民们。
“走吧,我们要建立一个新的黄金王朝,去实现属于我们自己的永恒的伊甸园!去寻找赐福王,蒙葛特会和我们一起努力!”
玛尔基特拄着拐杖号召着他的下属黑夜骑兵们,还有君王军的士兵们,这些士兵,是葛瑞克的手下,更是黄金王朝的坚定拥趸,玛尔基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们。
“相信我,相信黄金律法的力量,我们终将再次兴盛!”
依旧信奉黄金律法的贵族和士兵们团聚在玛尔基特周围,尽管玛尔基特的长相所代表的的是被黄金所唾弃的噩兆,但此刻,他成为了唯一的依仗。
这时,他让众人在湖边扎营,而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山丘另一侧。
“藏头露尾,我已经闻到你们身上令人作呕的黑暗气息了,还不滚出来吗?”
玛尔基特射出一枚黄金小刀,这是黄金律法的一个奇迹,对于他而言是小刀,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就是一枚炮弹。
但小刀被黑暗悄然吞没,接着,那黑色的空间裂缝增大,荧妹从其中走出。
“你们信仰的是与提瓦特完全不同的外神吧?”
她说,“不如我们联合,当深渊淹没神座的时候,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而我也完成了我的计划,如何?”
玛尔基特不屑地笑了:“我已经受够躲躲藏藏……黄金的律法不会隐匿自己,黄金的律法也不会破坏这个世界,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是嘛,那是你还没有见识到尘世七神和天空岛的本质,我相信你会想起我的,当你遭遇不可能化解的危机的时候,这个是我的信物。”
说着,荧妹丢过去一枚漆黑的令牌。
玛尔基特就要捏碎它,却被阻止了。
“捏碎它会被沾染深渊的气息哦,很难清理的那种本源气息,小心被人当成魔物驱赶。”
玛尔基特冷哼,“多谢关心,我永远不会使用。”
说完,他将这枚令牌埋进泥土之中,转过身,荧妹已经不知所踪。他丝毫都不关心什么深渊,因为他只在乎两件事,一个是黄金的传承,另一个便是对艾尔登之王的态度。
“无论如何,黄金的传承都必须延续!”
…………
一连好多天,西风骑士和西风教会都在为处理这些突如其来的人而努力,剔除掉已经自行死亡的部分,彻底沦为怪物的部分,以及不想加入蒙德的部分,剩余的人数依旧庞大的到不可思议。
在这庞大的人群之中,一个盲女所率领的一群老弱病残,并不是那么地引人注目,不过因为这群人看上去过于凄惨,西风骑士和教会们甚至主动地提供了帮助。
不过他们却拒绝了帮助,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等人是背负罪孽之人,因此受难是应有之义,他们要维持着眼中的扭曲火焰,他们要在能看到火焰虚像的巫女的引导下去参拜真正毁灭一切之主。
“抱歉,好心的骑士,如果您真的怜悯,只用给我们一些食物就好,一切恢复正常之后,我们也必须进食才会维持最基本的活动。”
盲女如此要求。
空和派蒙不能理解,为何要在这样的条件下依旧拒绝帮助呢?到底是什么宗教才需要保持这么苛刻的教义?
“明明吃饭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真是一群怪人,我真是不放心,要不,我们帮帮他们吧?”
空和派蒙一直在为这群人的事情忙前忙后,因此也知道了那盲女的姓名,海妲,一个简单的名字,据说从前是个落难的贵族少女,被一群比乞丐还要凄惨的人救起,从此肩负起了为他们寻找灯火的道路。
“但是,明明西风骑士团也可以给你们帮助,一定能帮你们很多忙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好了,难道不算找到灯火吗?”
海妲温柔地摇头:“我们的灯火,并非抽象的概念,而是真正的王。”
“真正的王?”
“是啊,他为我们背负了一切罪孽,毁灭了一整个世界,又带着我们来到了这片美丽的新世界,我们必须找到他,侍奉他,将我们的全部奉献给他。”
“呃……真的很难理解。”派蒙不太懂什么叫侍奉啊,奉献呀,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吃吃吃,难不成意思是让别人把自己吃掉?
莫名奇妙地就想到了自己被卷在两片面包中间被旅行者吃掉的场面。
“噫,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情。对了,海妲,那你们又要怎么找到自己的王呢?”
海妲隔着布条摸着自己空荡荡的眼窝笑道:“其实,我一直都能从自己的视线之中看到王的存在,因此我们才如此笃定。”
“那他在哪里?”
“就在那个方向。”海妲指向西南。
派蒙:“那不是璃月的方向吗?”
“璃月?”空好奇地插嘴:“我记得,林登万先生说他就来自璃月,所以,那里是个好地方?”
“大约是吧,岩王帝君在七神之中一向都是最靠谱的一个,璃月也是整个提瓦特最大的国家,我想一定非常不错。海妲,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既然我们还活着,当然就应该即刻上路。”
“不要吧,这么走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可海妲的心中却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忧郁,催促着她。
“我们必须快,慢了,我担心会来不及……”
“来不及什么?”
“来不及……”海妲的声音在后半段已经微不可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