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烤鱼乐队内部有了决定，梁周领着两名队友下了5楼，直莽领导办公室。

朱绮琳笑吟吟过来开门，伸手往椅子点了点，示意他们仨别出声。

宋皓坐在办公桌后接电话，等合上手机，丢了圈烟，“我忙着呢，长话短说。”

梁周接过烟夹到耳后，把去酒吧保持演出状态的想法，简洁说了。

宋皓皱眉想了想，点头：“‘卯舍’的老板赵石头让你们去搞几场，晚上我问问他，嗯…特殊时期，一帮小报记者逮着音乐圈的人就乱写，你们别到外面瞎晃！”

“宋总放心。”

梁周看领导是真忙，没问演出费的事，和两名精神小伙出了办公室。

赵阳一把拉住他，神神秘秘道：“反正刘颖回去了，咱们兄弟晚上找个地儿喝酒？”

梁周避开过道里走来的身材火辣同事，进了电梯，才叹了口气。

“你俩要被扫进去了，铁板烤鱼好歹得留颗独苗，维持队伍纯洁不散伙。”

“滚！”

“嘿嘿…”

三人嘀嘀咕咕出了天润大厦B座，各奔东西。

梁周刚走到地铁口，有短信发了过来。

萱萱：【二周，晚上来看我演出，指点指点？】

梁周一想，明天是9号，《两只蝴蝶》过了新歌期或掉榜、或转榜，不惹人注目，音乐圈的喧嚣应该能歇下来。

回复道：【最近都在排练，晚上暂时没安排赶场，你几点演出？】

萱萱：【在天润大厦的星蝶唱片？】

梁周：【我和阳子、基哥排练完，刚出来】

瞬间有号码打来，语声带有少许磁性。

“渣男别走！姐姐就在附近逛街呢！”

“大姐，别一惊一乍好不好？”

梁周耳朵被哄得受不了，聊了几句，走上一座天桥东张西望。

对面有道长发乱飘的身影，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招了招手，“梁周…”

梁周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张秀色可餐的脸庞，赞道：“不化妆，我差点没认出来。”

萱萱手抚被风吹乱的长发，扭身就下楼梯，低语鄙视：“签去大唱片，也没包装包装，在街对面我就认出来咯。”

梁周笑了笑，觉着没话可聊，问起了近况。

原乐队女主唱，转型去了清吧，飙起了抒情+柔情歌。

萱萱打量那张俊朗的面容，略有遗憾：“我这嗓子跟着乐队再燥两年，可能要结束唱歌生涯…”

梁周倾听一阵，劝道：“国内乐队，女主唱还是较难出头的，唱自己喜欢的歌也不错。”

萱萱翻了个白眼，领着他拐进一家小饭馆，在菜单上指指点点，忽然笑道：“早前阿蕾还向我抱怨呢，你们在益州办专场，竟没想到请我们乐队暖场。”

“女主唱都跑路了，没法请啊。”

梁周轻松应付，掏了掏裤兜，带有几百块钞票。

两人本是熟人+聊友，故交相逢，喝了点小酒，一顿饭吃到七点半。

梁周好歹是略有名气的签约艺人，没敢让十八线外的小歌手请客，主动掏钱付账。

大叔老板见女客人长得漂亮，抹去零头，收了90块钱。

出了小饭馆。

萱萱和他走到路边，抬手招了辆车，去西二环外的纺织厂家属院。

梁周心里跳了跳，不动声色道：“萱萱，你在哪儿演出？”

萱萱“噗嗤”一笑，看了眼前排的司机，悄悄道：“我出来闲逛，没料到能碰上你，要回去换演出服呢。”

梁周呼了口气，有些不信…

同时。

季鸿文化的老总谢凯丽，被六名穿西服或夹克的中年男人紧紧跟随，风姿飒爽的走出金宏大厦。

王老板跑路后，一堆债权人+合伙人+合作方找到不人，把她和季鸿文化盯住了，去TM上個厕所，都有好几个门卫站岗，要是拉肚子闹出动静…

压力太大了。

谢凯丽坐到车里，才悄悄呼了口气，放松紧绷的心弦，拿起手机沉稳的交代：“薇薇，告诉他们，联通的炫铃业务谈妥了，对，明天九号上线，抓紧推广…，哼，季鸿文化不是王总一个人的，别管他们！”

接到小股东的电话后。

谢总脑子里一转，当即就同意了开发彩铃、炫铃的业务，带着一帮保镖在京都穿梭。

移动的SP公司脸太大了，想要落井下石，给出的分成太低：季鸿文化能拿到的利润分成不足25%。

要知道，运营商移动只拿15%，剩下的85%都会分出来！

谢总是行业人士，肯定了解，当场险些骂出口，“MB，太TM黑心了。”

她忍住了气，赔上笑脸离开后，又跑到联通的SP公司。

好在对方的脸虽然也很大，更看重《两只蝴蝶》的舆论热度，经过一番不友好的协商，季鸿文化能拿40%的分成比例。

签合同的时候。

对方轻蔑的笑：“去那边了吧？人家是行业老大，有你们没你们，无所谓…”

她签了字，发飙了：“何总，你们真TM狠，Cao！”

谢凯丽坐在车里，又把合同飞快翻了一遍，趁着身边没保镖，给大老板拨去了电脑。

对面，仍关机。

而快倒闭公司、际红文化的老总王明远，这时候已经驾车到了申城以西1300里外的小县城株理。

手机肯定是不会开的。

王老板经验老道，知道要是被一帮债权人堵住，肯定会逼着他把《两只蝴蝶》的版权低价转让出去。

抓不到他，就能拖！

告到法院？

呵呵，际红文化一通烂账，想要清算明白，一两月出不来结果。

王明远把车开到一家小面馆，要了两碗鸡蛋面，安静的坐在角落桌子旁。

小电视里，是湘南卫视的娱乐新闻。

女主持快乐的谈论着音乐圈集体抵制《两只蝴蝶》的趣事，聊着聊着，背景音乐响起了耳熟的旋律。

小面馆里的七八个客人，边吃边看，都津津有味的。

有名大爷笑呵呵道：“这帮龟儿子，一天天闲得没球事干啰？”

有中年妇女嘻嘻笑着附和：“都是大歌星，钱多得撑包包，肯定闲啥，吃饱了要找事做，不找事做要生霉。”

“咳咳咳…”

王明远咳了一阵，像是在跟着点头，神思飘忽：“不花一分钱就上了卫视，这推广做得，真牛B！”

跑路了，没有各种工作电话打扰，人反而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