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一套系统,一条计策突然涌上卡尔心头。
开什么玩笑,孤身潜入敌方首领办公室,逼问情报早就过时了好吧。
真正的机械大师,拿情报都是直接找服务器的。
只可惜眼前的这台终端机并不能让卡尔直接接管整套数据系统。
究其原因,则是混沌在其中动了手脚。
某种层面上来说,这些内部充斥着大量思考器(cogitator)的集成“智能系统”远比卡尔之前在63-19上遇到的那些纯电路芯片机器更加“人性化”。
毕竟思考器本身就是一种--湿件。
(注:这也是产生机魂的物理基础。)
这些写出来会404的东西,比起芯片来说更需要特殊的养护来避免混沌的腐化。
(但为了避免“人工智能”这个禁忌词汇中的“人工”二字,这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举动。也许有一天人类终将会忘却铁人叛乱所造成的伤痛,但就目前而言,只能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但混沌信徒会按时给自己机器上圣油,唱圣歌么?
这就和在基里曼面前谈“第二……”一样--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因此在这些思考器内部,此刻早已腐败不堪。
而此时唯一能让它们输出“相对正确结果”的,只有混沌四神的赐福。
但这并非代表这是一個无解的死局。
思考器本身更类似现实中的cpu(处理器),但众所周知数据往往并不存放在处理器上。
只要卡尔能在物理上找到对方的存储阵列,卡尔就能从充斥着乱码,侵蚀代码,恶魔程序以及在物理上支离破碎的存储阵列中读出一些尚且有用的信息。
当然这种手段估计也只有卡尔独一家敢用。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古老的代码中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甚至是那些只要让人看一眼就会彻底失去理智的黑暗代码。
(注:暗黑代码,曾经用于对付铁人叛乱,是人类历史上进行过的最大规模电子战中残留下来的“蝴蝶雷”)
这种类似于自杀的行动,也只有卡尔这种艺高人胆大的机械圣典持有者才敢这么干。
说干就干。
在确定好主要行动方针后,他拉上罩袍的兜帽,在处理好身后的尸体后,转身走向了通道深处。
踩在潮湿的腐化金属板上,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卡尔感到了一阵恶心。
与之前纳垢的那种腐败感不同,这是一种渗人的恶心。
而等到他抬头才发现,整个通道顶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恐虐祭祀副产物”。
见此场景,他差点没把一肚子早餐吐出来。
除了一条孤零零的通风管道之外,这些普通人看见可能会直接疯掉的场面,终于让卡尔暂时从英雄故事中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一场稀疏平常的冒险,而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
一旦失败,那么死亡可能是卡尔最好的一种下场。
瞬间一种极致的压抑感,窜上了卡尔的心头。
压抑的气氛,甚至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艰难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他强迫自己的脖子向下弯曲。
伴随着兜帽顶部完全遮住天花板上的那些带刺圆环状的恐虐信徒图案,他才终于缓了口气过来。
深吸了数口气后,他才勉强缓过神来。
如同刚刚溺水窒息被救上岸的人一般,此刻的卡尔异常清醒且敏感。
回忆着刚才看到的图案,他发现了暗藏其中的规律。
通道右侧的图案明显比左侧密集许多。
而这就意味着他要去的核心区会在偏左侧的区域。
就如同丢垃圾一般,这些缺少价值但又无比狂躁的恐虐信徒,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视作一种武器储备。
也正是因此,这群各种意义上“已经彻底疯魔的恐虐信徒”,一定会被安排在远离核心区的地方。
毕竟没人想枕着一枚定时炸弹睡觉,这一点卡尔清楚,那些同心会中的“大人物”一定也清楚。
可就在他思考的片刻,通道两侧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突然响起的嘈杂脚步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这条狭长的通道内,根本没有任何躲避的空间。
而对方两头堵的架势,更是断绝了他换路躲避的可能。
(该死,到底是则么暴露的?)
不过听着两侧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卡尔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
可就在他准备念出“血祭血神”,准备开无双时。
看着某只倒垂而下的祭品断肢,他突然打开了新的思路。
对呀,两侧躲不了,可以往上面躲呀。
只见卡尔直接一个蹬地,在抓稳上方的某块凸起后,直接一个翻身来到了高处的通风管道上方。
而他刚刚藏好,下方就发生了一场献祭仪式。
两队恐虐信徒,不知为何突然绞杀在了一起。
以命搏命,这便是他们对于黄铜王座之上那位神明最好的祭祀。
信仰恐虐并不需要祈祷,而是需要在血腥的战斗中证明自己。
在无尽的杀戮中,恐虐的力量才会得到增强,这便是恐虐信徒们真正战斗的理由。
正如同恐虐并不在乎战场上是谁在流血与哀嚎一般。
恐虐的信徒们也并不在乎,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对手,那这些信徒们便会开始自相残杀。
而此刻,在卡尔的身下,一场激烈的拼杀正在进行。
空气中充斥着无比浓郁的血腥味。
两群衣衫褴褛的恐虐信徒们,正用着最原始的武器,进行着最血腥的献祭。
刀刃之下,尽是猩红。
而在拼杀的双方中,有一个巨大的身影立刻就抓住了卡尔的眼球。
实际上这种类型的怪物他之前就见过。
这些被称为狂战士的恐虐信徒,在这种鱼塘局里面就和开了挂似的。
其两人的高的身形,配上手上那吧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巨型钉刺棒槌。
锤起对面这群豆芽菜来,简直就是棍棍爆浆。
不出5分钟,全场除了狂战士之外,就已经再无一个还站着的恐虐信徒了。
什么你说狂战士队友呢?
真打起来,谁还管什么队友呀。
而极其不巧的是,当狂战士准备在天花板上给自己的胜利画个新图标庆祝一下的时候,一个躲在管道上看戏的“懦夫”突然出现在了狂战士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