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惊讶于李飞竟然也懂‘前沿技术’,但弗洛伊德也不是那种喜欢拍马屁的人,既然对方懂这个差异。
那他就可以省下很多功夫,只去做必须做的事情。
不过其原理,自己还是得解释一下,不然两个人大体方向想的一样,结果细节不一样的话...
那这个事最后会产生什么结果,弗洛伊德也不知道。
“首先,你对于潜意识怎么看?”
对于这个问题,李飞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按照某种既定程序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那辆被砍成两截的车。
“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潜意识,而我主意识,我们现在处在的地方是我非物理意义上的大脑,对不对?”
“对”弗洛伊德拉住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女士。
“努力回想一下她是谁,想想她平时怎么说话的”
尽管手已经被拉住了,可是她的双脚并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着,直到弗洛伊德的力量拉不住她,只能放手让她离开。
这位女士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不过在李飞通过记忆的搜索,想起了至少十年以前,自己在大街上随便看了一眼的女人后。
她发生了一些变化,就像是被注入了人格的机器人一般,她转过身来,冲着弗洛伊德吐了一口口水,随后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啧...果然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有着没素质的家伙”弗洛伊德擦了擦脸上的唾液,借着就将话题引到到另外一个方向。
用最简单的办法,搞清楚了潜意识和大脑,接下来就是重头戏——梦境,这个只有人进入浅层睡眠时才能亲眼看见的东西。
“我认为梦境是潜意识欲望的满足,人在清醒的时候,你可以压抑住那些潜意识,但当你进入睡梦里,那些潜意识的欲望就会施放出来”
“梦是人的欲望的替代品!”
“你有多少次在梦里拥有,自己平时得不到的东西?又有多少次在梦里得到过满足?”
“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以前看见了什么?”
弗洛伊德说着,就手指天空,以在梦境里极为强大的力量,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给抹去。
几乎是眨眼之间。
众人就置身于牛羊成群的丘陵地带,在一栋靠小溪的屋子门前,他们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已是中年的李飞,他身边站着两个哭丧着脸的小男孩。
已经当了父亲的他,正训斥着两个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小木马玩具打了起来。
艾莎则跟一个小女孩在屋内的厨房里,忙活着今天晚上的晚餐,并不时嬉笑得看向屋外。
“这...这是你的欲望?”看到人到中年的自己,替李飞生下了三个孩子,一家人有着牧场和土地,生计不愁,只需要安心将孩子抚养长大,享受天伦之乐的场面。
艾莎的娇躯颤抖了一下,默默得别过头去,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泪水。
但在场三人...都能听到她正极力压低的哽咽声。
注视着木屋前的自己,长达一分钟后,李飞羡慕的点了点头:“对...我真的没有那么多其他的心思,这个就是我来到这里,见到你以后,心中唯一的想法了”
此时的弗洛伊德已经悄悄给了戴维一个眼神,他俩悄无声息得往后退去,将足够的空间留给二人。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肯定不是为了看一出情感剧,而是李飞的大脑细胞还没有完全活跃起来。
如果他真是如戴维口中所说,那个具有无尽潜力的男人。
那么随着情感的爆发,大脑里用来控制情绪的腺体,会最大程度因为主意识的控制而释放出那些化合物来。
而随着大脑的活动越来越活跃,梦境也许会出现,也许不会出现。
因为从理论上来说,梦境从来都不是一个固定器官组织。
而是一个只有人在睡眠之当中,才会随着大脑的放松,潜意识压抑的欲望得以释放,最终形成了一个既真实又虚幻的世界。
那里的一切都是人所见过,并由大脑主观意识加工之后的产物。
但不管怎样,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一直没让李飞看出自己,钻研心理学不到两年时间,其中为了得到医学博士学位,更是认认真真啃了好长一段时间医科书,专业是解刨和病理学的弗洛伊德,他暗自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自己掌握的造梦知识,面对这个自己从未处理过的难题,还是有点作用的。
身为一个造梦者,弗洛伊德目前还只是初步开始治疗癔症患者,也正是几次出色的治疗,吸引了猎魔人的注意。
但...治疗癔症,跟帮助一个没了梦境的人,找回他的梦境。
就跟手持粪叉的农奴,要跟一个戎马一生的骑士老爷,在开阔平坦地形下,进行一对一的单挑。
不过自己还是做到了!
通过猛烈的情绪波动,催动脑细胞的快速运转,在加速的情况下,令李飞的主意识越来越集中在两个人感情和潜意识的欲望上。
而非时刻意识到自己在潜意识。
用这种方式,有一定概率能‘沟通’到那个丢失的梦境,毕竟他才是梦境的主人。
在弗洛伊德和戴维屏住呼吸的注视下。
李飞并未走到艾莎的身边,而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二十米外,自己现阶段最终极的欲望。
那种欲望被人曝光的感觉,就像赤裸的走在大街上,被人们一览无余的同时,还要承受他们的指指点点。
可是给艾莎看的话。
李飞反而有一种松上一口气的感觉,因为他知道人的欲望,永远不可能能被填满的,即便是最终极的欲望,也是会发生变化的。
就好比20岁的自己,渴望着40岁的自己拥有牧场、家庭、幸福,可是坐在那里的40岁自己呢?
他在渴望什么呢?
而所谓的最终极的欲望,也只不过是此刻最盼望得到的东西。
自己在穿越以后经历了这么多事,那种被压迫到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令自己渴望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但始终是会变的。
“我将一切都搞砸了,对吧?”艾莎突然回过头来。
额头、脸颊、下巴都是堆叠起数层皱纹来的她,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得往下流。
这个在昨晚甘愿以死换来李飞息怒的女孩,她终于在这一刻,卸下了自己的伪装,暴露出了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
“对啊,你搞砸了一切...黄天杰来救我的时候,你只要停手留下我的梦,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我怎么可能舍得放弃一个,在梦里渡过半年岁月的女生呢...”
李飞回了一句,然后躺在草坪上,看着没有太阳依旧散发着光芒的太空,惋惜着命运总是像是bitch一样,永远不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