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华的胸口开了一个扁平的洞，洞口的大小和他手中长剑的口径一致，这一剑是镜像留给他的。

大洞的位置离心脏很近，幸好没有直接击中心脏。不过即使击中心脏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坏多少，因为洞口处竟然诡异地没有一滴血渗出，只是凌华胸口多了一个漆黑的洞。

这里是虚与实的交界，当凌华的肉身踏入这里的那一刻，他的肉身也已经处于虚与实相互依存的状态。进来时反复握拳就是为了感受自己的身体在此界的状况。

刚才使出的奥义——剑闪，之所以能有如此可怕的速度也与所处的环境密切相关。在这里肉体不完全处于实体状态所以速度过快对肉体的影响大大削弱，这里比现实世界更接近法则的本源，能够更大限度使用法则的力量。

如果凌华处于现实世界即使能勉强使出这一击，速度也将大大削弱，甚至强行使出这一击的结果将会导致肉身崩坏。而在这里便没有这些顾忌。

眼前的镜像比凌华想象中要难对付一些，但是这并不能对凌华的胜利产生根本性的动摇。维持这种镜像所需要承受的代价巨大，牠一定撑不了多久。但是考虑到客场作战的不确定因素还有可能存在的其他手段，还是尽快击破镜像回到现实世界比较好。比起防御凌华更加擅长进攻。

现在凌华只需要狠狠地上强度，增加镜像的负担，要不了太久镜像就会不攻自破。这个空间将无法继续维持，到时候凌华便能安然回到现实世界。

凌华稳住身形，胸口前漆黑的洞开始变小，似乎是在往漆黑的画板上填补颜料。当黑色的画板被填满，凌华的长剑再次收入鞘中，向着镜像再度发动攻击，还是那最快的剑闪。

这是一场十分无聊的厮杀，交战的双方长得一样，穿戴一样，使用的招数一样，造成的效果似乎也一样。

这又是一场及其精彩的战争，各种精妙剑技层出不穷，这里的每一击放在现实世界都有着惊天的威势，特别是对法则力量的应用，是圣魔大陆的九阶强者都无法触及的。因为在现实世界难以感受到法则之力，更难以解析法则，使用法则的力量。

在连续使用剑闪后，凌华的身体上又多出几个漆黑的洞。剑闪的速度极快，基本无法抵挡，双方又都采取攻势，没有过多久双方便已经伤痕累累。

凌华这次没有停下恢复，反而不顾伤势继续发起进攻，手中长剑急速挥砍，没有剑气从剑刃中激射而出，也没有强大的能量波动。无法感受法则之力的人可能会觉得凌华此时像是个挥砍空气的小丑，但是精通法则之力的人就会敏锐观察到。两道无形的斩击裹挟着强悍的法则之力在此处空间掠过，在那一瞬间几乎将这个空间分半。虽然空间在一瞬间后就完成自我修复变回原样。

奥义——瞬斩

凌华现在能使出的威力最强的攻击，引动此处法则之力，将敌人的存在斩断。

凌华的腰间出现一条细细的黑线，那是因为他的上下半身已经在刚才的攻击中被分半。黑线在中部断裂，并且缓缓开始消逝，那是伤口开始缓缓愈合。当然愈合所需要的时间远比刚才要多得多。

战斗已经持续到这种地步，镜像还能支撑多久呢？

在之前的战斗中镜像的攻击和恢复都与凌华相等，而现在恢复的速度却明显比凌华要慢不少。看来镜像能支撑的时间已经不多，它快要到达极限了。即使凌华不再发动进攻，要不了多久它也会走向灭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凌华的伤势即将完全恢复，他也将要发动自己的致命攻击。正当凌华准备要动手时，他发现自己身体的颜色开始变浅，不对是开始变得透明起来，那是要消散的前兆。

“这就是你的后手吗？”凌华这句话并不是说给镜像听的，因为它只不过是一个被控制的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

“我的肉体属于现实世界，从来到这里开始，不自觉中便不断被这里的法则冲刷同化。在战斗过程中使用强力技能引动法则之力使得身体受到的冲刷加强，身体同化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只要继续托下去，我便会永远留在这里，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身体透明化的速度加快，消散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凌华脸上却依然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

“不错的策略，如果只是将精力放在战斗上，恐怕我现在已经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凌华身体一震，身体透明化的速度猛然减弱，甚至有些地方开始出现逆转。

“在刚才的战斗中我一直在使用法则之力，一直受到法则之力的冲刷，同样我也一直在对这里的法则进行解析。现在你还有把握战胜我吗？”

凌华淡定地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

森林中，凌莫三人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尽一切手段探查着周围的空间，想从中找出一丝异样，可是却毫无作用。

凌华就这么消失在他们眼前，他们无能为力，甚至连一点线索也找不到。

他们只能在原地等待，就像成绩公布前那些没有考好的考生，他们心中的希望仍然存在，但又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内心在反复受到拉扯。既希望成绩快点公布，又害怕成绩公布后自己难以承担后果。

在等待了两个时辰后，答案还是不可避免地公布了，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现实，它还是发生了，奇迹再现。

那块镜像再次出现在森林中，还是那个它消失的地点，没有丝毫改变。

没有让凌莫三人失望，凌华从镜像中缓缓走出，只不过镜像并没有随之消失。

正当焦急的凌莫要上前询问自己不省心的侄子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时。

从镜像中走出的凌华将嘴张开，然而却并没有在现实世界中发出任何声音。

也正在此时，凌莫三人的脑海中响起一阵深沉沙哑的不似人类的声音。

“杀死牠，牠不是……”

三人脑海中的声音戛然而止，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一把长剑将凌华刺穿，让他被迫结束自己的发言。随着长剑刺穿身体，长剑连同凌华迅速化成光点消失在森林中，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好久不见，我现在应该这么说吗？”略微有些僵硬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跟刚才消失的凌华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