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吴尚捂着脑袋,从苍穹之上的画卷之中抽离意识。
显然就算是意识降临,化身死亡对于吴尚的打击也是很大的。
此刻的吴尚只觉天旋地转,头疼欲裂,缓了好大一会才倒吸着凉气回过神来。
第一次死亡的感受并不好受,吴尚咬着牙看向苍穹。
意识受到重创,估计明日才能继续进入其中了,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还就不信了,几只小狼给我难住了。
吴尚捂着脑袋直接便退出了白玉京,白玉京内外的时间流速是一样的,但若是进入那历史影像当中便不一样了。
就算吴尚在那一眼繁华之中待多久,白玉京内外都相当于只过了一瞬之间。
此时吴尚回到现实,躺在床上,身体的疼痛和头的疼痛,让吴尚不得不开始闭目养神。
脑中仿佛有个搅拌机在一直搅动着脑浆,让人痛不欲生。
这死亡的代价也太大了些,下次进去若还是面对那些野狼我该怎么办,硬打厮杀还是……
此刻的吴尚也缓过劲来,强迫自己思考下一步的对策,上头时说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但此刻冷静下来,却隐隐觉得直接厮杀有些不妥,主要也是这精神受损的痛苦太过于强烈了。
屋外此时已然黄昏,徐徐微风卷起落叶,不知飘向何方。
苏未语坐在小院之中,望着天边的晚霞,玉指轻弹琴弦,顿时缕缕琴音响彻。
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的,仿佛在为此刻的琴音伴奏,动听而悦耳。
屋内的吴尚听着此曲,不由神情舒缓了些许,脑中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听着美妙的琴音,吴尚望着屋中略显破旧的陈设,做出了判断,此地不宜久留,等这几日伤好些,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便离开这里吧。
苏姑娘是个好人,若是那老头追来,恐连累于她,明天就向苏姑娘打听打听周边的城池吧。
若我逃到大城当中,不信那老头身为一个邪门歪道敢强杀于我。
吴尚捂着脑袋,心中不断的规划着自己的下一步,不知不觉中,伴随着琴音而眠。
次日清晨,屋外树枝上的鸟鸣将吴尚轻轻唤醒。
此时外面已然阳光明媚,吴尚活动着酸疼的身体,强忍着一瘸一拐的下了床。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精神通过一晚上的休息已经恢复了,身体看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赶路了。
吴尚不由有些欣喜,望着屋外的阳光,心情不由大好,当即推开了房门。
这是吴尚这几日卧床以来,第一次推开房门,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清晨的阳光洒在吴尚的脸上,暖洋洋的,令人安心。
吴尚所住的位置在西侧,苏姑娘在东房居住,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了。
院子不大,一侧还被种上了瓜果蔬菜,看起来被打理的相当不错。
此时吴尚闻到了一股香气,侧头一看,在小院的另一边搭着一个灶台。
锅里煮着粥,苏姑娘则是抱着一捧柴火,凑到灶坑处烧火,看起来十分贤惠。
这也大大的出乎了吴尚的预料,在吴尚的印象当中苏姑娘这般端庄大方,容貌秀丽,还会琴艺的女子,一般都是大家闺秀。
就算家境贫寒,也不至于沦落于此,起码吃穿住行应当是有人照顾才是,没想到还如此贤惠。
“苏姑娘我来吧,这段时间多谢苏姑娘了,小道已经能下地了,无以为报,就先替苏姑娘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好了。”
吴尚紧忙挪动着脚步走了过去,帮忙捧柴烧火。
“是吴道长自己恢复的好,未语并没帮什么忙,原本还想做好到时候给道长送过去一份,没想到道长好的这么快,已经可以下地了。”
苏未语的声音十分轻柔,见吴尚包揽了烧火的活计,便走到一旁切着一些野菜。
“太客气了,小道如今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在叨扰一两日想必就要告辞离开了,这些天有什么能让小道做的,就尽管吩咐好了。”
吴尚看着苏姑娘身上因为捧柴变得脏兮兮的衣服,遂而又指了指柴火。
“像这种烧柴的小事交给小道就好,要不然小道躺着,苏姑娘干这些脏活累活,小道会愧疚不安的。”
苏未语闻言倒是笑了笑,一边搅拌着锅里的野菜粥一边说道。
“吴道长客气了,未语早就习惯了,倒是吴道长你还没好利索呢。”
“苏姑娘就是太善良了,对了,观苏姑娘仪表端庄似是大家闺秀,琴也弹的甚妙,怎独居于此?”吴尚颇感兴趣的问道。
不曾想苏未语闻言却是神情有些忧郁,似有难言之隐,苏未语顿了顿声音轻柔而低沉。
“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不过是罪臣之后罢了,能活着,每日弹弹琴,百年后黄土一捧,也算无忧无虑。”
气氛顿时有些低沉,吴尚有些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苏未语却是笑了笑,嗅了嗅锅中的香气。
“饭菜要好啦,吴道长若是想听未语的故事,那就赶紧把粥盛好吧,一会该糊了。”
吴尚也笑了笑:“苏姑娘倒是豁达,让小道佩服。”
吴尚说着便帮忙一起盛粥,端了些饭菜,到一旁的石桌之上。
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偶有蛐蛐儿鸣叫……
两人很快便开始了用餐,苏姑娘的厨艺自不必多说,虽是普普通通的野菜粥和几碟咸菜,但此刻却是意外的好吃。
在用餐期间,苏未语也缓缓的讲述了她那所谓罪臣之后的由来。
原来苏姑娘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从小在父亲的培养下,精通礼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苏姑娘的父亲是秦国的一位大臣,一生忠于大秦,为国为民,为人清廉,也不卷入什么党派斗争。
但当今秦国的右丞相牧高仁,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贪官污吏,朝堂更是有一群大臣为其马首是瞻。
某些情况下,不站队,独善其身,作风还清廉不贪,自然会得罪不少人。
于是乎在一次朝堂之上得罪了牧高仁的苏父,便理所当然的当了一次典型的例子。
不出几日,便被人陷害,家产被抄…父亲也没了…若不是苏父早有预料,安排了后事,作为他的女儿,苏未语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