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把阴词诀也放到手里抱的两本书上面,已经拿了三本功法,念教授提醒道:“贪多嚼不烂,先把这三本钻研透再说。”
他点点头,也同意这个道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还有一本萃阴诀,再拿多了也不一定能全顾及好。
于是江淮咬开手指,把血往三本书上挨个滴去。
在血渗入书皮的一瞬间,书里的内容也挤挤挨挨向脑中涌来。江淮没有感觉不适,倒是念教授烦躁出声了:“你慢点,这么多教案要把我讲桌给淹了。”
他等了念教授几分钟,又继续滴下一本。
等终于把三本书都滴完,脑中的念教授气喘吁吁,已经开始哀嚎了:
“突然增加三门课要准备PPT,我这把老骨头哟,要被你折腾死了。”
江淮直白问道:“新科目什么时候能开课。”
念教授无精打采:“等一个时辰之后吧,我先想想如何教你。”
一个时辰倒是不长,江淮体贴的说道:“念教授辛苦了。”
脑中没人吭声,念教授忙着备案去了。
江淮心情愉快的抱着三本书慢慢向书阁门口走去。
在推开那扇大门,看见明亮天光的那一刻,他感觉世界都晴朗了。
“呦,小师弟,心情不错?”
唐望的脸显现在眼前。
江淮抱着书问道:“师兄还在等我?”
唐望微微抬起头,笑起来:“本来就没多长时间,这书阁中有时间阵法,你在里面无论呆多长时间,在外人看来都是一瞬间。”
“所以在我看来,你是刚进去就出来了。”
江淮没料到如此神奇。唐望探过头看江淮手里的书:“只拿了三本?”
“不错了,我当初进阁里也拿了三本。很多书都拿不动,不让拿。让拿的书又有不少我看不上的……最后挑来捡去也就那三本有些价值。”
唐望感慨的说道。
他瞥了一眼江淮那三本书书脊的名字,目光却是猛的一顿:“生息术?”
唐望转过身来,面色颇有些古怪的看着那本绿色的书:
“你把生息术拿到手了?”
江淮回道:“对啊,我……也没多少书能拿动,正好这本书能拿动,就要着它了。”
这句话属实是在撒谎,除了那几本因为奇葩理由拒绝他的,书阁里那些书基本上他都能拿动,不过他没精力修行太多罢了。
系统在脑中说着:“我就说宿主你魅力无边吧,连功法们都喜欢你。”
唐望叹了口气,幽怨的看向江淮:“我跟你说的,嫌弃我长的不够俊俏的就是这本书。没想到啊,它竟然跟你出来了。”
他看了看江淮的帅脸,更酸了:“你这尸舍挑的的确不错,这么一张脸,能算是咱们太阴宗最俊俏的了。”
“你要是往咱宗主殿前一站,估计外人都看不出咱们竟然是个鬼修宗门。”
此话说的很真实,眼前的年轻男子有一种奇怪的气质,就算他什么都不干只是站着,都有一种正派人士,高风亮节的感觉。
可关键……他们是帮鬼修啊。
是帮阴气森森的鬼修啊。
这种灭鬼除邪的正派气质明显跟大环境格格不入好吧。
唐望倒是仔细想过江淮这副好气质的最佳用途,他怼了怼江淮的胳膊肘,打趣道:
“等你再修炼修炼,我们就派你去岐山剑宗,相衍宗什么的去当卧底,就你这正人君子的气质,拆包才怪。”
江淮呵呵一笑:“师兄要是肯派我去合欢宗当卧底,我当然是非常乐意去的。”
唐望瘪瘪嘴,想起生前见的合欢宗千姿百媚的美人,啧啧说道:“这等好事师兄早就自己上了,哪里轮得到你。”
就是可惜了,他们宗门跟那些人修门派基本没什么往来,也完全没卧底的必要。
唐望默默叹息,带着江淮专心赶路了。
去完了书阁便要去雾海,江淮抱着三本书不方便,中途又回了趟小筑,把书放桌子上,然后才跟着唐望往陆地边缘走去。
所谓的雾海,指的就是大陆之下那些铅灰色如同雾霾沉积一样的东西。
太阴宗在大陆边缘建了个高台,人可以用神识吊住自己,再从上面跳下去,沉入雾海中,沉到神识没法拉长的时候,再把自己拉上来。
这样可以锻炼神识强度,跟萃阴诀的原理差不多,都是“练肌肉”的行为。
听完唐望的介绍,一声不吭专心备案的念教授突然在脑海中冒了头:“这个不错,可以当场考试,看一下你上的萃阴诀课的效果。”
理论上讲,他经过萃阴诀锻炼过的神识,应当能下沉的更深的。
作为带路者,唐望先给江淮讲了一遍注意事项:
“下面的那种灰色云叫做蚀云,能够对神识造成腐蚀,但对你的尸舍没有影响。下去时注意时刻补充被腐蚀的神识,让神识紧紧的套紧你,别掉下去。”
“当然,这是你第一次尝试,我会在旁边看着,不必太紧张,如果出现意外我会捞起你的。”
唐望补充道,他这回终于展现出了师兄的责任感。
江淮来到高台边,深呼吸一口,在唐望鼓励的眼神下凝集神识化圈,一头套紧自己的腰,一头栓到高台的栏杆上。
现在他很像那些蹦极人士,只不过腰间是条透明的绳子。
神识化绳对他来说不难,当江淮走到高台边,看着台下沉沉流动的灰色云层时,却停下脚步,面色一变,瞬间犯了难。
原因无他,这满是云絮的雾海……怎么有股味呢?
要说酸味辣味他都忍得了,可这偏偏是臭味——有点类似于答辩,还是个吃多了蒜的人排泄出的答辩。
江淮第一次恨自己嗅觉太灵敏,闻见这气势汹汹,扑鼻而来的味,脸都要绿了,胃里直犯恶心。
他下意识回身看向唐望,后者无知无觉的看着他,以为是小师弟第一次下雾海害怕,还鼓舞的说道:
“小师弟,你放心,出了意外,师兄会接住你的。”
江淮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他师兄是只鬼,压根没嗅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