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闵司跟他说过,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在没有找到人之前,绝对不能让老爷子和沈明娟知晓。
斟酌再三,席良抬头说道:“爸,您先吃几颗保心丸吧!”
老爷子不悦,“用的着这么严重?”
“我怕待会您听了,会承受不住!”席良说道。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他大惊小怪,但还是乖乖听话,把保心丸拿出来,倒了几粒吞了。
待到老爷子吃完药,席良这才慢悠悠开口,“您还记得胡兆江吗?”
老爷子回忆了一阵,然后惊讶:“你是说,当年掩护你而牺牲的那个胡兆江?”
“不错,就是他!姜红芳,就是他老婆。”席良沉重的说道。
当年席良还在从军,支援外战。胡兆江是他的下官,性格大大咧咧,特别喜欢讲笑话,还告诉其他战友,他老婆怀了身孕,他要当爸爸了。
在最后一场战役的时候,天上下了瓢泼大雨,席良领着队伍在执行任务途中,中了敌人的埋伏。胡兆江为席良挡了子弹,牺牲了。
胡兆江临死前,恳求席良,将他的骨灰带给远在韩城镇安乡下的老婆,席良答应了。
战争结束后,席良带着胡兆江的骨灰回了华国。
不久后,席良带着胡兆江的骨灰去看望了胡兆江的遗孀姜红芳,因为沈明娟也是韩城人,正好有个乡下的长辈过大寿,沈明娟就陪他前往。
那个时候的镇安还不是镇,就只是一个不大的乡,叫镇安乡。
镇安乡的空气极好,沈明娟一直待到快要临产。
就在回城途中,天空骤变,又打雷又闪电。
暴雨把路基冲洗的更加艰难,又颠又簸,沈明娟动了胎气,破了羊水,要生产了。
就是这个关键时刻,通往外面唯一的道路,因为泥石流而垮塌,无法出去。
席良急得不行,赶紧让卫兵联系当地卫生院做好准备,他当即把车往回开。
而在同一天生产的,还有姜红芳。
当时席良在产房外面走来走去,里面的医生突然走出来,问:“谁是姜红芳的家属?”
席良听到姜红芳的名字,有点疑惑,就上前问了句,“是哪个姜红芳?”
医生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家里是军人的那个姜红芳!”
“我是姜红芳丈夫的战友,他丈夫英勇牺牲了!请问,她怎么了?”席良赶紧解释。
医生听到姜红芳的丈夫牺牲了,不免唏嘘,说道:“病人现在胎位不正,脐带绕脖三圈半,孩子怕是保不住。”
“怎么会这样?这孩子,可是胡兆江唯一的骨肉啊!”席良接受不了,赶紧又问:“能不能有办法,大人和孩子一块保住?”
医生摇头,“病人如果早早去到城里大医院,兴许还有机会。”
“你也知道,这乡下卫生院,医疗设备有限。”
席良怔怔站在原地,一时没了语言,心想着胡兆江的命,怎么那么苦。
一时之间,不是滋味。
而就在这时,手术室里另外一间手术的医生走出来报喜,“谁是沈明娟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