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师叔,你知道吗?”李迟儿已经有些喝大了,她醉呼呼地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平安符放在石桌上,轻轻地摩挲着。
“这是我第一次下山,路经一座叫东篱的县城时,有混混泼皮联合一些江湖败类,欺压一户寡妇人家,那是我第一次出手,我将那些泼皮统统废掉,那是我第一次,行侠仗义。”
“这个平安符,就是她特意去庙中求来送给我的……”
以江湖之事佐酒,李迟儿这姑娘越喝越迷糊,最后醉倒趴在石桌上。
许景安看到这一幕,微微摇了摇头,走到亭子边缘。
清凉微风吹过,带走夏日的闷意与热意,许景安伸了个懒腰后,就径直转身离开。
离开前找了位弟子,让她去把李迟儿扶回房间。
“到目前为止,我连皇极经世书的第一层都还未修行圆满,在这方灵气枯竭的天地修仙,实在是是太难了,若不是皇极经世书能算出这唯一‘生机’,我就算是有其他修仙功法,恐怕也只能是望洋兴叹。”
夜深人静,许景安靠在窗边,望着天上皎洁明月。
眼底深处闪过丝丝神光,他正不断地以皇极经世书推演,可得出的无论是天时还是地利,尽皆为空。
“只有天明的那一缕紫气为生机,也不知到皇极经世书后面的内容,能否算出这方天地的一丝生机?如果有充足的灵气,修这仙也不至于这么困难。”
等到身上酒气散去,许景安施展除垢术,将身上及衣物上的污垢化去,就躺到床上安然入睡。
……
晨光熹微,许景安踏着晨色,自塔上走下。
沿途见到他的绿柳剑庄弟子们,纷纷行礼问好。
在这近半年时间内,她们也是有意无意地都接触到了许多与许景安有关的事。
例如,他无法修武,纵然身为万剑山中,上一代最年轻的人,却只是普通人。
但和许景安接触久了,她们都觉得这位许师叔其实人很好,喜好读书,每日天未亮就会来这塔中读书,直到天色放亮后,就会去剑冢中观剑。
待人和煦,温和,丝毫没有摆前辈的架子。
剑冢是让她们闻之色变的地方,虽然绿柳剑庄已经将残剑分于各处存放,可那凌厉的剑意,却依旧能够伤到那些武道之心不坚定的人。
由此又可见,这位许小师叔有多么地向武。
“真的是天妒英才!”
“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看着许景安的背影消失不见,众女弟子们都纷纷感动地眼眶泛红。
“如果可以,我想护他一生平安!”
“啐!你这小妮子也配?”
打闹声被绿柳剑庄的前辈听到:“你们的心思若是花在剑术上,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无法突破,去,都给我加练半个时辰。”
顿时又是一声声娇声叹气响起。
阁楼中,许景安望着高耸木架上的剑,干劲十足。
“希望将这些剑观完后,会有意外收获吧!”
许景安眼底深处,有神光逐渐亮起。
【神武十八年,你观剑……】
……
昭武皇朝东北,万剑山三十五座后山中最为偏远的一座。
平时这里人迹罕至,就算是万剑山的弟子都极少会来这些地方。
只有山门中的前辈,会来这些安静之地潜修。
可今日,此地原本的平静被打破。
宗主叶煊亲临,山门里宗师境的长老,乃至山中七位天人境中的一位老祖,都脸色凝重地望着山中。
“宗主!师尊!师尊他疯了!”
今日一早,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弟子,被带来见叶煊。
他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魂都被吓飞了,只会重复那么一句话:
“师尊疯了!”
叶煊当即就坐不住,眼前这弟子是门中一位名为王正江的长老的亲传弟子。
万剑山中为长老者,武道修为必须要达宗师境。
而且,王正江长老也是神武十七年其中一位,与他一同出山之人。
当初他受了重伤,回到山中后就一直闭关疗伤,直到如今生变!
本来叶煊打算独自一人来查看情况,可却没想到被王长老打成轻伤,虽然王长老身上的伤更重,可却依旧是让他逃入这山中。
宗师的交手动静,惊动了万剑山上的所有人。
这可是万剑山的大本营,哪怕是天人来了也得掂量一下,怎么会有宗师在山门中交手?
故而,众多长老和这位天人境的老祖,纷纷赶来此处,就遇上受伤的叶煊。
叶煊以真气笼罩自己与那位天人老祖,想到刚才发生的事,眼中依旧有震骇之色残留:“师叔,事出诡异,还劳烦您亲自出手,将王长老找出来。”
“叶师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王师侄怎么会对你动手?”
叶煊的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师叔,刚才对我出手的王师弟,很可能已经不是王师弟了!”
那位老祖闻言,脸上的疑惑之色变得更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我遇到的王师弟已经大变样了,不知什么原因,他的真气变得极其古怪,具有很强的侵蚀性。”
叶煊将藏在袖中的右手拿出,只见手掌上布满黢黑无比,宛如蛛网般的黑色纹络。
这些纹络宛如是有生命似的,还想要往叶煊的手腕上蔓延,可却被叶煊的真气死死镇压住。
“这!”
看到这一幕,那位老祖眼中亦是露出震撼之色!
“这是什么真气?简直闻所未闻!”
他就想要出手,帮叶煊将这股怪异真气拔除,但却被叶煊阻止:
“师叔,我感觉我突破天人的机缘,或许就在这里,只要我能凭自己之力,将这怪异真气除去,就能迈足天人。”
老祖只能再三叮嘱叶煊,一旦有变,立即找他们这些天人出手拔除这诡异真气。
“除此之外,王师弟的模样,也变得极为恐怖。”
叶煊的脸色,变得很是冷峻:“他的胸腹位置已经腐烂,有一双黑色的手,撕开腐烂血肉从中伸出,我就是被那一双手所伤。”
“怎么可能?”就连老祖都瞪圆眼睛,随后他想起了什么:“王师侄也去了那个地方?”
叶煊苦涩地应道:“是的,他就是在那里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