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裘世安来到贾府,替太上皇传递消息:“皇爷让贾大人进宫一躺,最好带上金麒麟。”
贾政攻破金鸡山或者牵制巨蛇,金麒麟都发挥巨大的作用,这自然吸引了有心人的注意,以至于要一探究竟。
贾政穿好朝服,穿过太和门,来到武英殿内。
太上皇名夏仁心,虽已退位,却依旧死死的攥着勋贵武将,不肯松手,导致朝廷上形成两派,一派是以太上皇为首的武将,一派是以皇帝为首的文官。
文武不和,自古以来就是大忌。
“臣,贾政,见过陛下,”贾政朝太上皇行礼道。
他早已想透,皇帝容不下他,而太上皇年事已高,或许还会念点旧情,帮衬自己一下。
“哦,是贾政啊,”太上皇放下手中的折子,抬起头,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才看清了贾政的模样,说:“人老喽,不行喽。”
‘你若服老,就没有这么多事了!’贾政心中暗自吐槽,嘴上却说道:“陛下身强力壮,必定能得寿永年。”
“哦,”太上皇站起身,随即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到贾政面前,盯着贾政的眼睛,说:“你见了仙人,又说我能得寿永年,你是不是有长生不老的方法?”
阿西吧!
贾政完全没有想到,才说一句话,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长生之法他是没有的,但他有蟠桃树啊,虽然每颗桃子增一年寿命,但你多吃几颗不就好了!
太上皇一直盯着贾政的眼睛,见其眼神焕散,就知道其真的有长生之法。
一个人想要骗人,必定眼轱辘乱转,因为他要思考如何骗人,而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补上,这就会让眼轱辘转的更快。
“回陛下,臣有功法一部,名为《神狱紫霄决》,修炼后,可长生不老,”贾政回答道。
太上皇若真的有修炼资质的话,哪里会贪恋权势,早就凭身份去修仙去了。
“你呀,你呀~”太上皇摇头叹息道,为何总有自作聪明的人呢!他难道不知道,有些时候,仅凭怀疑就足够了吗!
“贾大人剿匪两万,妥妥的武将之才,任工部员外郎可惜了呀,去任九城都尉吧!”太上皇说道,就回到台阶上,重新看起奏折。
“谢陛下,”贾政谢道,就在裘世安的指引下,转身离开。
九城都尉,乃是说京城有九面城墙,每个城墙都设一个都尉,领兵两千。
这是一个肥缺,每天进城出城的人数不胜数,每个人都贡献一点出入城费,那得到的银子就数不胜数。
“贾大人,我家皇爷有请,”
贾政还未走出皇宫,对面就走过来一个太监,正是现任皇帝夏义存的贴身太监戴荃。
贾政看了裘世安一眼,就跟戴荃道了一声“诺”,然后跟着戴荃前往养心殿。
“臣,贾政,见过陛下,”贾政朝皇帝夏义存行礼道。
“免礼,”皇帝从台阶上走下,牵着贾政的手,说:“一年不见,政兄憔悴多了。”
“劳念陛下关心了,”贾政看着自己手中的手,知道皇帝开始打感情牌了。
一般来说,皇子小时候都会跟勋贵的子嗣玩在一起,一来有个玩伴,二来长大后,也可相辅相持,而贾政是勋贵之后,小的时候,自然跟着皇子一起读书,射箭,练武,所以,皇帝才会称贾政为贾兄。
“贾兄得授仙法,必定有倾世大才,任宣慰使如何?”皇帝朝贾政说道。
宣慰使是掌军,政大权的,不仅如此,还能管数郡之地,从某一程度上来说,就是当地的皇帝。只是这个皇帝有点穷,虽有数郡之地,但人口不足十万,所以又称为“元帅府”“万户府”。
“臣不敢当,”贾政回道,他不知道眼前之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伴君如伴虎可不是说说的。
“你不敢当?”皇帝放开贾政的手,拿出折子,说:“你敢当的很,剿匪二万,整个岛国都没有二万名倭寇,你哪来的二万,当我住在京城,就是瞎子吗?”
贾政心中一沉,知道皇帝是借故发难,也明白倭寇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帝的心思,而皇帝专门点这二万倭寇,那就在倭寇身上了。
“回陛下,臣确实斩二万倭寇,并缴匪资十万两,臣愿将银子上交,”贾政恭敬的说道。
“咳咳,”皇帝咳嗽一声,也不说话,只是拿着折子看起来,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二十万两,”
“······”皇帝还是不说话,只是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贾政见皇帝依旧装作没有听见,顿时破罐子破摔的说道:“陛下,你想吃肉,也该让属下喝口汤吧。”
“噗···”皇帝夏义存干送进嘴里的茶,顿时吐了出来。
“咳咳,咳咳,”皇帝一边咳嗽,一边朝贾政招招手。
贾政见了,就走了过去。
“你回来的时候,那么多车,怎么可能才这么一点呢?”皇帝小声的说道。
别看他是一个皇帝,但手上的钱银真的不多,不谈其他,光谈勋贵借钱现象,那可真是:借钱不还,再借不难。
贾政无语,搞了半天,还是缺钱了啊!
“陛下,那些钱财不是臣的啊,”贾政说道:“陛下应该知道,那些是臣妻妹的钱财,若陛下想要,臣可以说服妻妹,令其贡献钱财。”
“不行,不行,那朕成什么人了?”皇帝说道:“这事是不行的。”
不行你就直接拒绝嘛,何必这样遮遮掩掩。
不过贾政也亦习惯了,当初太上皇卖官位的时候,也是这样扭扭捏捏的。
“陛下,钱财是她自愿捐赠的,”贾政说道。
“自愿?”皇帝感叹道:“自愿好啊!贾政啊,这事你有经验,交给你去办吧,你在父皇哪里拿多少,在我这,也拿多少!”
“谢陛下,”贾政谢道。
“去忙吧!”皇帝挥挥手,让贾政自己回去。
“臣告退,”贾政弯腰退了出去。
戴荃待贾政的身影消失后,才不解的走到皇帝身边问道:“陛下,为何如此厚爱贾政?”
这个问题,一直是戴荃想问的,要知道,卖官鬻爵,是贾政与裘世安开启的先河,可其他人想卖官,立马被皇帝抓住给宰了。
其他人谎报军功,都要杀良冒功,可贾政不需要,只在折子上改几个数字就成了,就这,还敢贪污二十万两。
这两样东西,任凭那一样,都可以将贾政千刀万剐了,可偏偏贾政活的跟没事人一样,逍遥自在。
“呵呵,”皇帝笑着站了起来,背着手,慢慢走下台阶,而戴荃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当年旧太子谋逆篡位,参与叛乱的逆臣贼子,皆死的死,伤的伤,整个家族也跟着灰飞烟灭,可你看看贾府,可有丝毫损伤?”
“没有,”
“不错,没有,”皇帝说着,走出养心殿,来到外面,看着升到中天的太阳,说:“何止是没有啊!即使是参与谋逆的贾敬,也只是闭门不出,当道士罢了。”
戴荃隐约理解了,却又像一层薄雾一般,怎么捅,都捅不破。
“贾政要卖爵,你跟着便是,我不要多少,只要五层,剩下的,你跟贾政分,能拿多少,就靠你自己了,”皇帝说道,就离开了。
“是…”戴荃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