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阿狸是不是恶魔，云扬赶忙拿起那张新得契约。

之前那份自己连看都没看过，要是拉默坑他当初就完蛋了。

这回可得好好看看。

皮卷缓缓下落，落到了他手中，虚形逐渐有了实体，写着一行字。

上书：拉默将逐步解开云扬身上的封印，解决其身上隐患，作为代价，云扬的心脏归于拉默。

“？”

云扬懵逼地看着契约上写得，自己的心脏归于拉默。

“你什么意思，我心脏给你我还能活吗？”

他顿时跳起脚，差点没把手中的契约扔掉。

测！

还好这次他看了契约，要不然被卖了还帮着拉默数钱。

“拉默，柠檬什么时候熟啊？”

云扬反问啄着自己羽毛，看起来毫无异常的拉默。

“怎么，不满意？”

拉默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能看到云扬那竖立的头发，猜到他很生气。

“你会活下来，这个你不需要操心。你现在可以选择签，或者不签。签了一切照旧，我可以帮忙解决你身上纯净恶魔之力无法使用的问题。不签，恶魔之力我会全部收回。”

看着拉默优哉游哉修饰着自己的黑羽，云扬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踏马的，他有选择吗？

自己现在还深入敌人的腹地，被发现就是被追杀的命。

身边还带着一只笨狐狸，出点问题怎么办？

他深呼吸一口气。

这死扁毛畜生，这是看自己以前太悠闲了，现在要给他上压力了。

实在不行，签了算了，反正它也不可能真弄死自己，那对它又没什么好处。

正当云扬准备捏着鼻子，把这破东西签了时，房屋内的地板上出现一道旋涡。

云扬连忙后退几步，感到惊悚。

这是石头地板啊，怎么会出现一个不断旋转的旋涡。

暗流涌动，旋涡中流溢着让人迷醉的气息。

就好像，其中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闪着各种光彩，吸引着人。

云扬木讷地望着，有些出神。

他在旋涡里看到，一座跟山一样高的金币山。

“嘿嘿嘿。”

一声扭曲的怪笑从旋涡中传来。

“哼！”

拉默扑闪着翅膀，一股强风袭来，瞬间吹醒了差点走进旋涡的云扬。

“我测，这是什么？”

旋涡越来越大，似乎想要将一切卷入其中，惊得他连连后退。

“刚才就感觉到你的气息，没想到你还真在，嘿嘿。”

一声爽朗的笑声再次从旋涡中传来，激流涌动，猛烈的水浪喷涌着冲击屋顶。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只见巨大的浪花喷出，一道巨大的黑漆漆的一团东西从旋涡中爬出来。

最先浮出水面的是一个小绅士帽。

下面露出一个巨大的鲶鱼头，淡金的眼珠乱转，两根触须摆动，其中一根套着一个纯金的环扣。

一张大嘴正打着哈欠，露出森森白牙。

巨大的躯体也随之出现，披着一件暗红的小褂子，它的手很短，只有三根手指，带着精美的金指环。

等到它的全身爬出来后，旋涡随即消失。

看着它庞大的身躯却带着一个滑稽的绅士帽，很惹人发笑。

可云扬笑不出来。

这个怪异的生物自己见过。

河流之王，塔姆·肯奇！

“嗨，小东西，我知道你。”

塔姆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笑容，朝着有些发抖的云扬挥挥自己的小短手，颇为友好地打着招呼。

云扬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也挥挥手，然后不露痕迹地往拉默身后靠。

他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塔姆，也是真神级别恶魔！而且跟拉默不同，它的事迹极多，连世人中都有它的传闻。

它会用大意之人的悲惨喂养自己贪得无厌的食欲。

虽然它的外表可能富有古怪的魅力和得意，但它游荡在任何地方，引诱着人们进入它的口中。

如果说拉默象征隐秘，求知，那么塔姆就象征着贪婪。它会引起人们的贪婪，壮大它的力量。

这家伙，对人类可没有那么友善。

“你来做什么？”

拉默肃立着，飞到了云扬的肩头，质问着突然到来的塔姆。

“啊，只是难得感受到你的力量，过来看看。”

塔姆再次露出笑容，搓搓手，手上的金指环鸣鸣作响。

“哦，你们在签订契约，上次不是签订了一份么？”

塔姆朝着云扬手中还没有签订的契约，伸出自己的小短手，三根指头一勾。

顿时，契约出现在它手中。

云扬下意识再次倒退一步。

他奶奶的，它怎么知道自己跟拉默签过一次契约，而且新契约它居然说抢就抢了。

“让我看看，真是一份刻薄的契约，小东西，你要签这种东西吗？”

拉默哼了一声，顿时塔姆手中的契约被拿了回来，再次落到了云扬手中。

其实云扬很想摇头说自己不想签。

但，拉默这会就在自己肩膀上，这份黑奴契约自己不签可能都不行了。

塔姆咧着大嘴，笑了一下，望云扬跟前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会跟你签这种东西，但想必你这个小东西有过人之处。”

它自顾自地说着，被拉默戾叫一声，用无形的力量隔开了。

“你要做什么！”

拉默再次高声质问。

只见塔姆忽然也拿出一份晶莹剔透的皮卷。

“小东西，哦你叫云扬，看看我这份契约。”

那份皮卷自行飞到云扬跟前，自行打开，哪怕拉默阻止，都毫无作用。

上书：塔姆赐予云扬一次任何形式帮助，代价为云扬交给塔姆一万五千六百枚金币。

“我测！”

云扬看着这份契约，倒吸一口凉气。

一万五千六百枚金币，正好是自己白天卖掉三分之一兽皮得来的钱财。

塔姆居然这么精确的囊括了这些金币，它肯定是知道的。

“怎么样啊，我也很强的。”

塔姆笑眯眯地在指尖把玩着一枚金币，饶有趣味地看着云扬。

“这......”

测，这不是当面牛头人拉默吗？云扬暗忖。

他感觉，拉默这会脸都黑了，还有这样当面抢人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

拉默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寒意，直冲塔姆，让云扬都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冻僵了。

塔姆并没有回答，还是继续把金币在手上滚来滚去，等待着云扬的回答。

这让他真的开始犹豫了。

两个真神恶魔，一个要他的心脏，一个只要那一万五千六百枚金币。

拉默依旧是赐予他恶魔之力，塔姆则是给予自己一次任何帮助。

一位真神恶魔的帮助，那得多可怕。

前者刻薄，后者相较而言很大方。

“你想好了哦。”

塔姆哼着小曲，毫不在意拉默眼中燃烧的火焰。

这让云扬极其纠结。

他望了望肩膀上的拉默，它毫无表示，依然是酷酷地站在他肩膀上，没有什么反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