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克还有军中的事情要处理,再道一次谢后,离去了。
不久,天亮了。
一夜之间便被颠覆的塔利亚,此时依然如深夜时一样,无比寂静。
尽管很多自诩有远见的,有消息渠道的,早就知道这座城会被诺克萨斯攻占,有能力的早就跑了,还有知道的更多些,故意留了下来。
今早,一个看起来很威严的女上校在城内跟他们宣誓,这里已经成为诺克萨斯的领土,他们都是荣誉诺克萨斯人受帝国保护。
有的人畏惧,有的人不信,也有的很兴奋。
城内都很寂静,只有一个小酒馆很热闹,今天来了很多人。
“不是说诺克萨斯人都跟恶魔一样,残暴得很吗?就杀了几个协会的畜生,好人啊。”
一个小商贩一边咒骂着平日里乱收费用的塔利亚协会,一边狠狠喝一大口橙黄的酒液,似乎极为痛快。
“嘿,还不残暴?只要跟协会有一点牵连,对他们帝国有一点不满的话,就会有一个气势汹汹的熊人出来,把他们统统抓走,妈的,怎么瓦斯塔人还会是诺克萨斯的军官,昨晚我就路上遇到了,我还以为是我的同族,跟它打了个招呼,仔细看是个诺克萨斯的军官,怪不得瞪了我一眼。”
他旁边一个瓦斯塔亚人醉眼朦胧的,说起那只那只可怕的瓦斯塔亚军官熊,不禁打了个寒颤。
“嘘,别乱说,连吉恩会长都被抓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
不少人连忙捂着那个瓦斯塔人的嘴,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乱说话。
这个瓦斯塔亚人长得很像浣熊,跟翁斯曼确实有几分相似。
它闷闷不乐地推开身边的人,看着旁边一个面貌干净清秀,自从来到酒馆后就一直静静坐着,也不喝酒的家伙。
那个少年的腰间,还挎着一把无鞘之剑,精美的剑身让酒客们认为这就是个富家子弟来作乐的。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家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女子。
“喂,小子,不喝酒跑酒馆干什么?是不是没银轮了,来大爷赏你几个。”
说着,瓦斯塔人真的丢出一把银轮,抛给那个少年。
少年转头,微笑了一下,摇摇头。
“不用,我就坐一会,我不会喝酒。”
瓦斯塔亚人好像很失望一样,对着酒保呼喊一声。
“去,给他一大杯土伦酿,今晚全场我买单。”
听到这句话,酒馆内顿时热闹起来,不少人为他的豪气欢呼。
“吵死了。”
一只墨绿的渡鸦站在少年的左肩上,很不耐烦地闭上眼小憩。
“待一会,你也体会一下,其实寂静没什么意思,吵闹一点才是人间乐趣。”
云扬很大胆地用手抚摸着碧翠斯的羽背,看得一旁的阿狸很紧张。
她已经知道,这只绿油油的乌鸦是一个大恶魔,很担心云扬这种出格的举动会招来它的怒火。
“我不想体会人类的情感,完成任务后我要继续剥削你们人类。”
碧翠斯没有抗拒,而是冷眼对着云扬。
它没有人类的情感,只有恶魔的本能。
不喜欢吵闹,就是不喜欢。
“急什么,他还没出事。你要是实在不乐意听就睡你的,别管我。”
云扬用指节敲击着木桌。
德里克让他在这里,等一个熟人过来接应,安排自己明天的行程。
他已经听着那群人行着酒令,撒泼一样大喊大叫,感觉有趣。
一个比自己胳膊还长的大杯忽然被酒保乐呵呵地端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酒杯里面的酒液黄橙橙的,味道也极为好闻,有一股果香。
“喝啊,快喝,大爷我请你们的。”
“我真不会喝酒。”
那个豪气的熊人抖抖自己金灿灿的衣衫,显示着自己的豪气,见云扬不喝,顿时拿起一个小罐子走到他的桌子上。
“怎么,嫌没有乐子?大爷跟你玩个游戏,输了你就给我狠狠的喝。”
周围的酒客听到它说要玩游戏,顿时喝彩,仿佛经常看到它玩某个很有趣的游戏。
熊人的身上酒气熏天,一看就是老酒鬼,熏得阿狸直皱秀眉。
云扬悄无声息地把阿狸往后护了,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主动靠近了那个熊人。
“玩什么,有没有彩头?”
“哟呵?”
熊人见这个少年郎突然和刚才腼腆退让的样子不同了,再次感到有趣。
它揭开罐子,是三枚骰子。
“比大小,会吧?三局两胜,你赢了给你一千金币,我赢了给我把这杯土伦酿喝光,还有你身后的那个女人,要把斗篷摘下来,让我看看她长什么样,哈哈哈!”
熊人放声大笑,满脸醉意。
阿狸的本就皱巴巴眉毛更加下低,拉拉云扬的衣袖,很希望赶紧离开这个乱哄哄的地方。
“游戏可以玩,银轮可以赌,酒可以喝,人不能看。”
云扬按下阿狸清凉的小手,将腿搭到柜台上,很放肆地躺在椅子上跟那个熊人对话。
不经意间,他腰间的血刃散发出奇特的光波,让那个熊人的酒意醒了几分。
“剑客?你是无极教派,或者疾风道场的?”
云扬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没有回答。
一道疾风吹过,熊人愣了一下。
旋即,它发现手中装着骰子罐子已经不见了。
几名他的随从冲上去,想要训斥这个不知礼数的剑客,却被它喝回去了。
“好快的动作,果然是一位剑客。”
熊人似乎感到更加有趣,看着那个少年剑客开始单手摇晃着罐子,立马传来哐啷的碰撞声。
周围的人也开始逐渐围了上来,看着这个剑客跟本地有名的赌徒豪客对赌。
“翁克尔玩这种游戏好像从来没有输过吧。”
一个酒客摇晃着酒杯,看着有些稚嫩的云扬,轻轻摇头。
“嗯,两百一十二场,没有败绩,它的手法高超,没人看得出来它怎么赢下来的。”
“砰!”
罐子被猛地砸到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大,小?”
云扬探手,问向大口鲸饮着一杯土伦酿的翁克尔。
“大。”
随着它自信的话语,云扬揭开罐子。
三三四,大。
周围观战的酒客爆发出一阵喝彩,翁克尔得意的笑了一下,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酒杯。
“你确实有点意思。”
这一局,是他输了。
约定俗成,下一次的先手就是那只熊人了。
阿狸脸上带上一抹忧色,她不想在这些酒鬼面前摘下斗篷。
这一次是翁克尔来转。
只见它随意摇晃,轻拿轻放。
“大,小?”
它轻慢地接过仆人递给他的葡萄,躺在一张藤椅上,一口葡萄一口酒,优哉游哉。
云扬笑了一下,眼中闪动黯焰。
尽管恶魔之力不能帮助自己透视,但透过一层薄薄的木层还是简单的。
黯焰跳动,结果显示。
“一二二,小。”
翁克尔吐出嘴里的葡萄籽,哈哈一笑。
“四五六,大,你又输了。”
瓦罐被他一手揭开,结果却跟云扬刚才看到的不一样,是大,他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