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只遮天蔽日的猩红巨手从天而降,携带着压倒性的绝对力量,一巴掌轰向庙宇。
巨手遮天,笼罩着半片天空,让下方的冰原狐们瑟缩着不敢动弹。
“嗯?”
云扬左手虚按,支配着那只恶魔巨手,但让他意外的是跟庙宇到了一定距离,巨手的速度非常慢,始终按不下去。
“那我今天还非要把你拿下不可。”
他轻喝一声,身体恶魔之力燃烧,猩红之意肆虐全场,巨手凝实扩张,重重朝着庙宇拍了下去。
这是自己除了恶魔升华以外最强的形态,每多使用一息这个形态,就有一百魂屑的恶魔力量消散。
“轰隆隆!”
庙宇倒塌,土雾扬起,云扬彻底轰碎了已经被供奉无数岁月的庙宇。
族长瞠目结舌地捂着自己的嘴,原本正在膜拜的老狐狸们则是目瞪口呆。
小狐狸们更是浑身狐毛炸立,不敢相信长久以来用来供奉神器的庙宇被这样拍碎。
良久死雾凝滞,凝而不聚,包裹着剩下的庙宇。
云扬透过庙宇,能感受到其中一个古老意志,似乎还有万丈怒火。
“给你两个选择。”
桀骜的声音回响在整座天空中,所有冰原狐族都听到了,神器意志听到了。
“一,供奉你的庙宇会被我改造成茅房,然后在粪坑里镇压你一千年。”
这句话回荡整个冰狐部落,所有人愕然,这也太霸道了。
死雾突突几下,似是被惊到了。
“他是在跟神器对话?”
几只冰原狐面面厮觑,不敢相信。
“二,跟我走,为我所用。”
族长听着他刻薄的条件,有些无从开口。
一般人能得到神器认可,进而使用神器就不错了。
自己这个女婿,不说膜拜神器得到认可了,甚至是直接威胁神器。
但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因为云扬确实是够强,不论刚才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都足以跟神器分庭抗礼。
死雾逸散,虚虚的漂浮在四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云扬见状退散了黑翅,落到地上。
他一落地,周围所有的冰原狐如避瘟神一样躲开他。
族长面露迟疑,眼神复杂地看着云扬,想要问他身上刚才是怎么回事,却又不敢。
刚才云扬身上的气息极为可怕,类似亚扎卡纳,又远超亚扎卡纳,令他们畏惧。
铃声轻响,唯有阿狸神色如常地走到他跟前。
“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她扳着云扬的脸,细细观察看有没有受伤。
原本想提醒阿狸小心的冰原狐们顿时无语。
神器庙宇都被你老公拍碎了半边,难道不该关心一下神器吗.......
“没有,就是那件破烂有点烦人,上来就挑衅我。”
阿狸见云扬真的没事,为他整整衣衫,发现周围的同族害怕地看着自己丈夫,连忙为他辩白。
“你们别怕,他人很好的。”
“......”
众冰原狐看着满地狼藉,和刚刚大发神威的云扬,讷讷地点点头。
周围一片死寂,云扬望望被自己拍成废墟的庙宇,擤擤鼻子。
“是啊,我很好的,就是有些不好。”
“......”
见自己破坏庙宇的行为没有引来众怒,或者说它们不敢对自己发怒,云扬直接大摇大摆走近庙宇边上。
死气因为他的到来震颤不已,他能感受到其中对自己的愤怒与畏惧。
“我说,你蹲里面累不累,看样子你最起码都被供奉了上千年,就不想出去转转?”
云扬满不在乎地开口,他连恶魔真身都懒得再开。
就现在自己走过来雾气都快散了,再真开恶魔真身别给这件神器吓跑了。
石砖瓦砾扑簌簌地掉落,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废墟中钻出来。
“你别吓唬我,要不然再给你一巴掌,然后给你塞茅坑里。”
直到他说出这句话,废墟的动静才变小了,一件青蓝衣袍飘逸浮动,如薄暮天际线上的一点翠微。
衣袍整体宛若流水,协调和谐。它的肩甲上有一轮弯月环绕着一轮烈阳,显得极为平衡。
它蕴含着魔法力量的波动,在空中波光闪烁,隐隐有黄昏晖光。
云扬感觉一切变得极为缓慢,自己的动作似乎在水中一样慢,但法袍依旧裹挟着薄雾,衣摆摇曳,无声的传递着它的强大。
族长看到它目露崇敬。
“这是守护我族的神器,其名薄暮法袍。”
“哦?”
听到这是薄暮法袍,云扬略微一愣,而后回过神,看向那件浮出水面的衣袍。
青蓝衣袍随风而动,并没有如他料想的一样服从他,而是依然散发着愤怒的情绪。
这让云扬感觉到奇怪,自己又没见过这件神器,它老针对自己干什么。
族长面色一变,出言道:“神器说你身上有恶魔的气息,跟最近侵蚀它精神领地的一个亚扎卡纳气息很相似。”
“跟我身上气息相似?”
这句话让云扬眯了眯眼。
难怪薄暮法袍要搞他,原来是这家伙最近被一个亚扎卡纳搞了,不过怎么会跟自己身上的气息相似,难道拉默私生活不太检点?
“它自己不出去干掉那个亚扎卡纳?”
望着法力滔滔流动的法袍,云扬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件有意识的法袍自己不出去。
“因为一些原因,神器出了狐谷会陷入沉眠。”
族长开口解答,她欲言又止,目光闪躲地看向云扬。
“族长,什么事你说就行,我们是一家人。”云扬托着下巴,不知道族长半天想说什么事。
阿狸轻轻俯在他耳边解惑:“刚才我询问族中近况,密林有一只亚扎卡纳时隐时现,让大家都很害怕。”
族长听到阿狸帮自己解围,点了点头。
看着浮在半空的薄暮法袍,还有族长殷切却又犹豫的目光,云扬懂了。
原来它们都想干掉那只亚扎卡纳,却又因为各种原因干不掉。
薄暮法袍是因为出不去狐谷,而族长则是无法杀死亚扎卡纳,毕竟那需要碧翠斯赐福过的红刃或者血刃,亦或者逼出它们的真名。
“族长放心,包我身上,一只小卡拉米罢了。”
他想通之后答应下来,忽然看向飘在半空的薄暮法袍。
“我不是恶魔,只是因缘际会掌握一些恶魔力量,你必须跟我一起出去,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云扬背过身,双手后扬,似乎是在等法袍自己穿到他身上。
听着他强硬的话,族长很担心神器会愤怒暴起。
但这一次令人没想到的是,原本确实出离愤怒的法袍看到云扬身上某个东西后闪动了一下。
死雾弥散,青蓝的光辉如荧火坠明,点缀在这件精致的法袍上。
它缓缓套在云扬身上,绽放出无比的月华,令周围的冰原狐不敢直视。
“嘻嘻,你也有新衣服了。”
阿狸倒是毫不意外法袍的改变,在云扬身上发生任何事她都不会奇怪,因为这是她的丈夫。
她酥手微抚,抚平法袍穿在云扬身上的褶皱,青蓝的辉光如月莹星。
族长看着阿狸的动作很担心,法袍会屈服自己贤婿她能理解,因为云扬确实强悍,神器有灵,择主而事她能理解。
但阿狸碰薄暮法袍,它竟然也没反应,这让族长十分惊讶。
在群狐的注视中,在清冷的月华与明烈的日光中,云扬披着薄暮法袍,腰悬血刃,挽着阿狸向外面走去。
薄暮法袍的荧光烁烁,它确实屈服于云扬,但这不是自己选择他的理由,也不是它允许阿狸亵渎自己的理由。
能令一件有意识神器彻底屈服的,唯有真正的神明。
漫天皎洁的月华与炽烈的光芒之下,这对璧人脖后的狼灵图腾与羊灵图腾熠熠生辉,和鸣至极。
远在某个冥界的羊灵正在狩猎亡者,忽然有所感知,看向云扬所在的世界。
“亲爱的恶狼,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轮回的四季,交替的昼夜,还有烈阳与皎月。”
“我闻到了寂灭的死气,勃勃的生机,等等,怎么还有腥臭的恶魔!该死,原来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