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前数招交手,武剑平深知任盈盈说的颇有道理,仅以自身掌握的粗浅武学,根本不可能抓到对方。
除非搭配暗器!
但那是自己不择手段的杀招!
武剑平一拳再度落空,瞅着任盈盈灵敏避开,他强行压下袖中随时都可弹射而出的黑水神针,若真伤了任盈盈,自己也必定性命不保。
如今局势最有利于他的场面,就是生擒任盈盈,令任我行投鼠忌器。
他心念一转,决定尝试使用吸星大法的变招,以此在不知不觉间消耗任盈盈的内力!
之前一直不用,是因为熟悉吸星大法的向问天和任我行在附近,武剑平担心他们会察觉异样。
但如今此二人杀红了眼,正四下掀起腥风血雨,根本顾不上这边。
而任盈盈没有学过这门功夫,最多只看任我行施展过,自己以吸星大法变招暗自加大她的内力消耗,她一定无法察觉。
于是武剑平依旧采取长拳夹杂罗汉拳,间或几招旁门左道来进攻任盈盈,期间运转吸星大法,凡是接近他五步以内的人,一旦运功用劲,内力都会额外消耗。
温水煮青蛙,已是十余招过去,任盈盈果然没有发现问题,且因为看透武剑平拳路,信心大增,亢奋之下更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脑门已见汗水,就连呼吸都急促不少。
她晃开武剑平正面迎来的一拳,身法如飘叶般自侧面掠过,短剑自武剑平咽喉处掠过,极为狠辣。
武剑平用长拳中简单的格挡冲拳,当即连消带打,可速度根本跟不上任盈盈的身法,轻功身法一向为武剑平的弱势之处。
一拳出去,任盈盈已然消失眼前,下一瞬,武剑平察觉脚下一紧,竟被她用长鞭缠住。
任盈盈再度轻笑一声,“你输了!”
长鞭一收,短剑迎上!
武剑平被强行拉了个劈叉,身体失衡,即将迎面撞上任盈盈的短剑。
他双目瞳孔一缩,下盘失控,似乎再无办法应对任盈盈布局已久的杀招!
任盈盈一脸得意,正待以剑抵住武剑平咽喉,迫使他投降。
忽然间,正被迫劈叉的武剑平嘴角微微一翘,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之意。
还未等任盈盈反应过来,只见武剑平被卷住的脚重重一踏,立刻止住去势,同时轻巧的伸出两指,夹住任盈盈刺来的短剑。
任盈盈大惊之下,双手用力,意图抽回自己长鞭与短剑。
哪知一身内力飘飘渺渺,气虚不已,真气早在方才追逐战之时消耗得七七八八,连带着体力都跟着严重下降,竟没有力量应对武剑平的反击。
武剑平得势不饶人,完全不给任盈盈反应的机会,气沉丹田,将被长鞭卷住的脚往回一拉,同时控制任盈盈短剑的双指再引着短剑向内一抽。
任盈盈死不松开兵刃,整个人被迫拉向武剑平怀中。
她惊呼一声,尚未出阁的她,从未近距离接触过任何一个男人,当下立时心慌意乱,完全忘了该如何应对。
武剑平双眉一凝,未行任何轻薄之举,连点任盈盈身上多处穴道,再抓住她双手反剪至背后。
同时一只手变魔术般瞬间戴上了一个爪刀,从后方抵在她咽喉上。
任盈盈看着脖子下方那个仿佛由指虎和短刃组合而成的古怪兵器,颇为气愤的喝道:“武剑平!你从一开始就没用真正的实力!”
武剑平在背后挟持住她,一边将她往秦威所在方向带过去,一边以平淡之极的声音说道:“任大小姐,你此时不应该更加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任盈盈眼角余光注意到了秦威,“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生擒我,好来救秦旗主?”
“任教主行事乖戾,恐怕只有你才能让他好好讲道理。”
任盈盈疑惑道:“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竟不顾性命的去救他。”
“秦伯于我而言,相当于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任大小姐明白了吧。”
此时那些左道人士已将这里的情况通知到了前方,任我行暴跳如雷,明明已制住童百熊,当下又将其放下,连忙撤回。
向问天注重大局,指挥人马将童百熊等几个重要人物包围起来,任凭其他喽啰逃去。
任我行一身杀气冲天,刚杀了几十号人的他,浑身染血,狰狞异常,宛如洪荒巨兽。
你双目猩红的看着藏在任盈盈身后的武剑平,以气压极低的语气说道:“你若伤盈盈半根毫毛,我便会将你剥皮抽筋,曝尸千日!”
声如雷霆,以强横霸道的内力吼出,附近的日月神教中人和左道人士,纷纷捂住双耳,只觉耳鸣头昏。
只有如黄河老祖这类少数修为深厚之人能够抵御,却也充满震怖之意。
不过为了自己女儿,任我行的内劲没吼到武剑平身上,只因任盈盈就挡在面前。
武剑平露出笑容,爪刀挑衅般靠得任盈盈雪白修长的脖颈更近三分,锋刃之中的寒气刺激得任盈盈皮肤表面鸡皮疙瘩一个个冒出。
“任教主,你若好好说话,任大小姐一定不会有事,因为我也贪生怕死。”
满是血腥味的杀场上,此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在了武剑平身上。
等同被俘的童百熊等人,狼狈的半跪在地,相互搀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当中有个九黄旗旗主,却是认得武剑平,忍不住出声道:“武剑平?以他的武功竟能制得住圣姑?”
这句话似提醒了任我行和向问天两人,尤其是向问天,他多少对黑木崖的情况比较了解。
“不错,我也很好奇,一个没什么资源,没有练过上乘武功的掌旗使,是凭什么手段拿下兼修过无数上乘武功的盈盈的。”
武剑平冷静的说道:“这个问题,现在并不重要。”
任我行盯着武剑平双目,从那里面看不到丝毫紧张畏惧,只有平静到极致的冷静,仿佛无风之湖,古井之水。
这样的年轻人,江湖上已经很难见到了,他不禁想起任盈盈此前还说此人颇有才能,那的确没有说错。
“放了盈盈,我可任你们离去,不用担心我言而无信,任我行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
武剑平笑道:“当然,我相信任教主的信用。不过我的要求不止如此。”
任我行鼻息里面重重一哼,一股带着血腥气的强烈威压直冲武剑平而来。
但首当其冲的却是任盈盈,哪怕这股威压与杀意并非冲着她而去,但她看着自己父亲如野兽般的双目,仍不由微微颤栗。
那是伴随着权力、实力、名望集合而来的威势,绝非常人能够抵挡。
她以为武剑平一定会更加紧张,然而紧贴着自己咽喉的那柄锋利爪刀,却并没有割破自己的皮肤。
他不仅没有感到紧张畏惧,甚至还能根据自己身体的颤抖幅度而做出相应调整,保持着最具威慑而又不至于刺激到父亲的姿态。
面对我爹的怒火,这个人……为什么没有半分畏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竟能冷静至此?
任盈盈心中不由十分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