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时辰后,三名传令兵,背部插着令旗,手举圣旨,高声喊着:“八百里加急,速开城门!”
正在城头喝酒闲聊的陈大虎兄弟霍然起身,定睛一瞧,立刻跳下城头,踹开两门侍卫,推开了城门。
三名传令兵向不同的方向奔去,一路向北,一路向东,一路朝南,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消失在视野中。
残阳如血,陈大虎踢了守门侍卫几脚,嘴里骂骂咧咧。
陈二虎道:“大哥,这事越来越不对劲了,难道大乌真的要打过来了?”
陈大虎抿嘴,思考片刻,道:“看来是的,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
“大哥,咱们是不是得早些准备?”陈二虎面色有些难看,随手掏出了一个布袋,沉甸甸的。
陈大虎道:“明儿你申请休沐,安排人,把娘送到安全的地方。”
“哪里安全?”陈二虎问。
陈大虎道:“一路向北,去青州。”
陈二虎看着大哥,有些疑惑地问:“那不是离大乌很近?确定安全?”
“按我说的做,这大皖若还有一地尚存,那必是大柱国的青州。”
是的,虽然关于这位传奇武夫的事迹被朝廷刻意淡化,人们也渐渐遗忘,但他们真的被抹除了吗?
比如说稻草珍惜吗?可是需要救命时,他就是最珍惜的,不然何来救命稻草一说?前太子,王博真和他的隆北铁骑,那是刻在百姓们骨子里的信仰。
如今国难将至,即使朝廷百般隐瞒,但战事太大,根本就隐瞒不了,西三洲沦陷,守将韩当战死,十余万将士埋骨荒野,大乌军屠城十日,惨绝人寰。
无数的难民向东逃命,蜂蛹向江陵城方向,人们已经开始恐慌,这个时候,人们自然会想谁能保护他们?于是,那个武夫再次回到人们的记忆中,还有那指点天下,惊才绝艳的少年太子。
传令兵刚刚远去,城里各处开始张贴檄文,每张檄文前都有几个兵士高声诵读,给聚集而来的人群解释着。
一处人流涌动的菜市场旁。
有人惊呼出声:“陛下要亲征?形势竟如此严峻?”
还有人惊讶道:“大乌要打过来了?京城要有大战?”
兵士不理会他,冷冷道了一句:“莫要妄加猜测,陛下将御驾亲征,必然凯旋。”
更多的人则是满怀疑虑地看着兵士,白姓虽愚但不蠢,若是真能轻易战而胜之,陛下何必御驾亲征?显然是形势不妙。
人们议论纷纷,诚惶诚恐,此刻,人们真正意识到国与家之间的辩证关系,正所谓有国才有家,国若不存,家何以在?
一时间,整个京城陷入压抑,混乱,恐惧的氛围中。
数百年来,京城百姓从未被战乱祸及,此刻大祸即将临头,人人自危。
他们需要一根救命稻草,于是,老王顺利登上了京城新闻头条,如果此时有网络,那“王博真”,“大柱国”,“永顺公”,“第一武夫”必然能占据热搜榜第一,毫无疑问。
阳谷县城。
东街口,一户普通人家内。
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道:“爹爹,我想吃糖。”
“行,一会儿爹就给你买。”父亲摸着女儿的脑瓜,满脸慈爱。
正在收拾碗筷的妇女瞪了男人一眼,道:“要什么就买什么,哪有这么惯着孩子的?再说,附近那家糖果店涨了价,贵着呢。”
男子眉毛一挑,问:“此话当真?”
妇女道:“奴家昨儿刚路过那,要不是涨价,奴家早就给小钰买了。”
男子当即拍了桌子,怒道:“好大的胆子,县令大人三令五申,所有民生物品一律统一定价,他敢涨价?”
说罢,这个男子起身推门而去,直奔那家糖果店。
不多时,糖果店门口聚集一大群人,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里面吵吵嚷嚷。
“县令大人定的价,你们敢随便涨价?”男子指着店家道。
随后很多人附和。
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挤进来,喊道“就是,县令大人出了明文规定,米面油,粮盐糖均由官府定价。”
赵壮汉身边两个人跟着道:“县令大人还说了,随便涨价的,一律严惩。”
“走,县衙告发这家黑店,看看县令大人怎么处置。”
“去告他,县令大人一定严惩。”
......
围观众人群情激奋,怒斥黑心商家,引来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店家冷冷一笑,背着手,晃晃荡荡地走出来,一身酒气,看了眼众人,又看看身后几个看店的魁梧伙计,道:“告我?随便!看看你们告的赢吗?”
“你别嚣张,我这就去擂鼓!”男子挽起袖子,作势要走。
店家冷下脸,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知道这店是谁家的吗?”
众人不解,黝黑壮汉道:“管你谁家的,再大大的过县令老爷?”
店家呵呵一下,道:“这店就是县令老爷家开的,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
人群中,一个老者说了句:“我是旁边绸布店的店家,这家糖果店确实是白家的产业,我见顾师爷前两天还来过。”
顾师爷,这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白家的大管家,县令大人的师爷,阳谷县的二把手,人们交头接耳一番,再没人敢吵着去告状。
店家面带笑意,一脸的不屑。
恰此时,白林几人刚好溜达到这,见人群聚集,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刚听了八卦,再去凑个热闹,白林一时兴起。
把真丝口罩提了提,纸片太阳镜正了正,白林大摇大摆地挤进人群。
白姓们忙着争吵,起哄,没人注意到穿着怪异的白林,只有那黝黑壮汉朝这边瞥了一眼,先是一怔,随后嘴角翘起。
老虎?媳妇儿的跟屁虫?白林也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继续看戏,看着看着,他的脸就冷了下来,当然没人能看到他的脸。
男子也被店家的言论惊到,但没过多久,他耿着脖子道:“就算你是县令大人的家臣,可咱们阳谷的百姓也是他的臣民,我就不信县令大人会不管。”
“嗯,我可以打到你信,给我上,拔了它的舌头,看他怎么告状!”店家一挥手,几个伙计冲过去,几招便制服了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