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男儿,壮怀激烈”是那个年代中**人的真实写照,也是那个年代抗争侵略的独特情怀,先辈们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我们这些后代的命。
“524团1营?不就是在四行仓库打出中**威的……”雷童惊呼。
龙成虎点了点头,显出了一丝骄傲,没有什么比打赢一场硬仗更能诠释军人的荣誉。
雷童可是激动的爆表,双脚跺地,捂嘴尖叫,打个不恰当的彼方,就像无脑女粉丝见到了期待已久的鲜肉男偶像。
也难怪会如此失态,雷童历来钦佩那些敢于以寡击众、敢于浴血后卫的真正勇士,他们才是真正的地表最强!在之前参观四行仓库遗址时便恨不得穿到枪林弹雨中与前辈并肩作战,这下见着了真人,内心澎湃怎能言表?
“我叫雷童,是……”
雷童打算自报家门,可仅仅说出来名字就停住了,还说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算了吧,自己从哪儿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龙连长,现在是哪年哪月啊?”雷童话锋一转。
“民国26年12月,具体哪天已经记不清楚了,总之鬼子占领南京城差不多十天了。”龙成虎声音渐渐低沉下来,透着愤恨与无奈,首都被攻克是军人最不能接受的现实。
天呐,日本鬼子对我们同胞的大屠杀已经开始!这帮禽兽,决不能放过他们!老天爷让雷童穿梭时空到此,他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国民遭此劫难!就算不能改变历史历史,至少凭己之力多救些人吧!
雷童说:“龙连长,日本人会在南京屠杀我同胞四十余日,我们一定要采取措施,救救无辜的百姓!”
龙成虎叹了口气,端详着手中略显破旧的步枪,又看了看满目疮痍的世界,“小兄弟,你所说的屠杀已经开始了!”
“那还等什么,带我去打鬼子!”雷童上前两步,大义凛然,要是手里有枪,估计会立刻冲出去跟小日本拼命。
“你是军人吗?”龙成虎问道。
雷童摇了摇头。
“打仗是我们军人的事,你一介平民还是逃命去吧!真跟鬼子干上了,我也顾不上你。”龙成虎背上枪,拾起鬼子军官扔给雷童的那张黄纸,“老子虽然不懂日语,但他们肯定是把你当同类了,这是通关文牒吧!”
这是什么意思?雷童感觉被人看扁了,虽然不是真正的军人,可从小有一个军旅梦,再说了自己每周去野战训练基地接受现代军事训练,战斗素质打几十年前的人也应该不成问题!怎么那话里话外就被当成拖油瓶了。
雷童将那张黄纸抓过来,看也不看,撕了个稀碎,那模样就像拆鬼子骨头一样解恨,“什么军人不军人的,守土抗战是每个中国人的责任,让鬼子陷入人民战争的泥潭才是最终胜利的法宝!都到了亡国灭种的危急时刻,你怎么还有这种阶级思想!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你要是带着我,咱们就一块干,你要是不带我,我一个人跟鬼子拼去!即便战死沙场,也不枉男儿七尺之躯!”
一番激昂澎湃的慷慨陈词,雷童把自己说的热泪盈眶,也让龙成虎这个钢铁大汉不住点头。
“好啊,你有杀敌报国之心难能可贵!比那些嘴上喊着保卫南京,却贪生怕死的逃兵有骨气!”龙成虎从腰间拔出盒子炮,递到雷童面前,“血气方刚和真实的战场是两回事,仅凭气势是杀不死敌人的,得冷静,得狠心,还得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明白吗?”
这一刻,雷童身上洋溢起一股暖流,这个场景很熟悉,记得第一天到基地受训时,龙教官也是这样递给自己一把手枪,也是用同样的语气说过同样的话。仔细看来,这位龙上尉与龙教官长得还真有点像,难不成这位龙上尉与龙教官有什么血缘关系,记得龙教官曾经说过他有个叔爷曾是一名**军官,打过鬼子……
“想好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龙成虎见雷童呆在那里迟迟没有接枪,还以为这个年轻人被热血冲昏的脑袋降了温,要改变主意。
这种刺激人的话,雷童是很在意的,一下子从记忆中闪回,毫不犹豫地接下盒子炮,“后悔?没时间想那些没用的!”
雷童嘴上说的轻松,可是沉甸甸的盒子炮压在手上,心也跟着沉了沉,脸上的激动表情渐渐凝固。接下这把枪就意味着要开启自己的抗战生涯了,他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也相信自己能拥有主角光环,可是武器毕竟是杀人凶器,在训练场上拿着水弹枪怎么扫射都行,因为那死不了人,要是用真家伙杀人,能下得了手吗?
“一看你就没杀过人,没事儿,有机会就让你见见血,只要见了血往后就会习惯了!跟我走,这儿不安全。”龙成虎是个老兵了,手底下来过不少新兵蛋子,拿到真枪的那一刻几乎都是雷童这种深沉思考的表情。
雷童紧握手枪跟在龙连长身后,两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一片片废墟之间,时不时地找个掩体藏一藏,因为这里到处是三五成队的日本兵,他们不是巡逻,而是在搜寻可供屠杀的“猎物”。我们在自己的国土上,却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那些强盗反而成了主人?这是只能用血才能洗刷的耻辱!
一路上,有时能听见零散的步枪声,有时又传来密集的机枪扫射,每过一二百米就能看见几具或是几十具尸体倒在血洼里,他们大多是后背中枪,死不瞑目且面带恐慌,看来是逃命的时候被鬼子从后面射杀。
中枪而死的多是男人,女尸就惨不忍睹了,全身是血,衣不遮体,更惨的还有开膛破肚、肢体分离。给雷童留下印象最深的几具尸体已看不清本来面目,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一堆烂肉,地上厚厚的血迹长得看不见边际,很显然是被栓在马尾上给活生生拖死的。
到处是混着泥土的血腥味、腐臭味,大冬天竟然飞满了苍蝇。雷童的鼻子和嗓子都快被粘稠的空气堵住,干呕得眼泪都止不住了。
攻陷南京后,日本军部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野兽的本性挣脱了国际道义那条脆弱的锁链,肆意践踏一个民族的尊严。
一支日军小队牵着一条狼狗正面走来,队首的两挺歪把子耀武扬威,颇有逢山开路的架势,后面几十把刺刀明晃晃地闪动着失色的白昼,直指面如土色的正午太阳。
龙成虎立即拽着雷童躲进了附近一间破烂的民房。
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腐烂味和苍蝇的嗡嗡声。
雷童抬头一看,四具尸首被吊在房梁上,一男一女一老一幼,双脚都绑着砖头。那个小孩也就两三岁样子,一根两指多粗的骂声缠绕在他细嫩的脖子上,孩子的表情平静,就像是睡着了,没有哭闹挣扎的迹象,也是,在魔鬼面前,凭他一个小孩子,又能如何?
孩子尸体下方的桌案上,摆着一颗男性头颅,嵌在皱纹里的血渍掩盖了年龄,嘴上还“叼”着半根卷烟……只有日本鬼子这种变态才会有兴趣把玩受害人的尸体。
这要是换作别时,雷童肯定会吓一跳,甚至会大叫着跑出来,然而在这种特定的历史环境下,他心中只有悲愤,咽喉如被烈火烤炙。
“他们来了!别出声!”龙成虎躲在门后,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大头皮鞋在地上当当当地跺,小声对雷童说。
雷童也只能透过一丝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那一小队日本兵正押着百十中国降兵和老百姓。
可怜的同胞被鬼子用铅丝穿透胳膊捆在一起,撕块肉都不一定能跑得了。
雷童知道,这些同胞即将惨死在日寇的刀枪之下。
不行,得救他们!
盒子炮的子弹上了膛。
龙成虎急忙摁住盒子炮的枪机,摇了摇头,将声音压到最低,“现在不是时候!”
雷童看得出龙成虎脸上的无奈,可越是如此,自己心里就越酸,见死而不能救,这就是面对历史的无力感吧!现在只能寄希望那些同胞站起来反抗了,然而,事实却麻木得很。
不要责怪当时的百姓数倍于敌却不做抵抗,虽有成百上千却任由十几个甚至是几个鬼子押赴刑场,引颈就戮。都知道,我们中国百姓生性淳朴善良,他们真不晓得自己会被送去哪里。多年的军阀混战告诉他们:逃跑肯定会死,抵抗肯定会死,但跟着走多半是蹲牢房或者做苦役,最不济是无缘无故挨几鞭子,命一定留得住。就算被带到一片空地,又被几十条枪指着,他们也会认为是什么将军大帅要训话。
为什么南京大屠杀曝光之后会震惊世界?一方面是因为暴行时间之久、被杀人数之多、手段之残忍完全超出了世人的想象,另一方面是因为人们根本意识不到一个自吹“文明先进”的国家真的会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行径,中外民众想不到,当时的南京百姓也想不到。
当然,抵抗还是有的。有些未撤退的军人仍坚持奋战,普通百姓为阻止日军施暴挺身,还有万余名被围军民以血肉之驱集体冲击日军,这种事迹是很多的,但终究没有形成有组织、有安排、有规模的的抗争。
如果你身在被押送的队伍中,被凶神恶煞的日本兵用刺刀顶着后脊梁,身旁有惊慌的同胞,所到之处不是震天的哀嚎惨叫就是零落的尸体,会作何反应?
这是雷童在网上搜到过的一些观点,他真切的体会到什么是切肤之痛,敌人残杀我同胞犹如断我臂膀!
“就咱们俩人,一杆长枪,一把手枪,十几发子弹,别说整整一小队,就是跟两个鬼子正面干,咱们也吃不到啥甜头,杀人和救人都得看时机。这笔血债你我都记着,早晚还他狗日的身上!”龙成虎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
“你不是说要让我见见血吗?下次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们!”雷童抹了一把脸,握着盒子炮的手在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