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叶祁生对此无动于衷,柳芯妍也是无可奈何。
若不是叶祁生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她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背着她有了别的女人。
但现在看来,柳芯妍心里便多留了一个心眼。
叶祁生洗漱出来之后,神色已与平常无异了,和等候在房间里的柳芯妍说了一句想要休息一下便倒头就睡。
柳芯妍咬了咬牙,只好离开了房间,出到客厅里生闷气。
快要晚餐时间,叶祁生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倒是叶一帆来了。
“我爸呢?”叶一帆问柳芯妍。
“他睡着了,还没醒。”柳芯妍看了一眼叶一帆,有些烦躁地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不用告诉他我来过。”叶一帆想了想便说道。
“反正都来了,吃顿饭再回去,我把你爸叫醒,工人在准备晚餐,我让她多做一份。”柳芯妍利索地说道。
叶一帆正准备要离开,但见柳芯妍已经风风火火地去安排了,只好停下了脚步,转身进了屋子里。
“坐吧。”柳芯妍来到沙发前,给叶一帆倒了一杯水。
“谢谢。”叶一帆接过水杯,对柳芯妍说道。
“最近公司是不是很忙?”柳芯妍又问。
这才是她让叶一帆留下来的小心思,让叶祁生心烦的若不是公司的事,那定然是私事了。
“是有点忙,又要搞新品开发,又要准备年底大促和市场拓展的事情。”叶一帆误以为是问他,便如实相告。
“这样啊,你也要多帮帮你爸,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累。”柳芯妍心里的疑惑稍减。
“知道了。”叶一帆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柳芯妍的问题,但也不想解释那么多。
偌大的沙发,叶一帆却是和柳芯妍各坐一头,距离稍远,让人聊天的欲望都没有,但正合他意。
只是担心叶祁生所以才会贸然跑上来的,这家是越来越不想回了。
柳芯妍起身去看看工人准备的怎么样了,见饭菜可以上桌了,便去叫醒了叶祁生。
“爸。”叶一帆看到叶祁生的精神稍微好了些,心里稍感安慰,这一趟也没白跑。
“你来了。”叶祁生语气淡淡的,看到叶一帆,他难免会想起莫颜,心底更加不是滋味了。
只是叶一帆不知道,只怪自己自作多情,以为叶祁生并不想看到他的到来。
柳芯妍打量着两人的神色,没察觉什么问题,可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不安。
大概是安逸的日子太长,让她失去了往日的警觉。
“嗯,顺路经过,便上来坐坐。”叶一帆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好了,坐下来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柳芯妍打断突兀站着的两父子。
但一顿饭叶祁生只是吃了一小碗就放下碗筷了,菜也没怎么动过。
叶一帆也没有心思吃饭,还不停地自我检讨,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呢。
柳芯妍也没好意思一个人继续吃下去,也放下了碗筷。
一顿饭的时间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工人收拾好餐桌,又在厨房里忙碌了一小会,递上了果盘。
叶祁生虽然不大想看见叶一帆,可也不得不陪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只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便兴致了了。
叶一帆只好找了个借口离开。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可离开了这小区之后,心里却是一直没有抽离其中。
叶祁生一人的情绪影响的不仅仅是叶一帆,连柳芯妍都开始胡思乱想,自己那点小心思只好收敛起来。
医院里,符凤依旧是一个人,连个可以聊天的对象都没有。
有时候听到些动静,她都没了回答的兴致,生怕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有时候这种糟糕的感觉让她产生了极大的混乱,好像亲耳听见的都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切。
她不知道对她说话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护士姐姐,也不知道那些耳边的絮语是不是只是碰巧被她听到而已。
那么多的日夜,符凤都尝试着去听声辨别这世间的一切,但远比她想象的要困难的多。
可是不去听外界的纷纷扰扰,她又找不到证明自己存在的依据。
这里是个被遗忘的角落。
有人来倾诉。
也有人自以为是最为隐秘的。
而她,不管愿不愿意,都不得不听了进去。
想要安慰的,想要吐槽的,想要反驳的,她都无能为力。
重获自由的瞬间,符凤看着躲在角落里打电话的女人,那么的愤怒,却又无助,心力交瘁,却得不到电波那头半句安慰。
最后被挂掉电话,却又不敢放声大哭的中年女人,让符凤幽幽叹息了一声。
她的老母亲正躺在医院里,这边需要她,但是她的小家也需要她,没有人与她分担这一切,只有理直气壮的指责。
符凤不禁在想,这会是多年以后她自己最真实的写照吗?
她真的真的很想安慰她一句,哭吧,哭吧,哭完,擦干了眼泪,换上笑容,继续迎难而上,一个人的煎熬,连眼泪都是负重。
可是她此刻有多么的狼狈,多么的脆弱,就有多么的坚强,符凤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她的臂弯,突然又释怀了。
医院的楼顶上,符凤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顶,只有几台空调外机依旧在这寒冬里运作,此时通道里是上了锁的,她却是想来这里看看。
据说是因为有人想要在这里跳楼,所以这通道才会被封住的。
符凤不懂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想不开。
在她眼里,为生命最重。
不管遇上了什么事情,好的,坏的,咬了咬牙便受了,希望在明天。
生老病死,或许早已经看开了。
大概是因为她的体内住着一个苍老的灵魂。
符凤张开双臂,独享这片刻的平静。
或许她该找点有趣的事情去做做,自己的清单上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
可是,叽叽喳喳的,这声音怎么竟是从自己的嘴巴里发了出来。
她本是想仰天大笑三声的,一舒这连日来的郁闷之气。
她竟长了一双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