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公主沉思道:“我现在明白这为什么不算是一个好消息了。各世家大族的头号人物暴毙,其族中各势力必然内斗,争夺继承权。用不了多久,继承人们就会合作,揪出幕后的黑手。现在受益最大的就是兰山会与紫荆宫,偏偏又不是我们下的毒。兰山会得跟着背锅,成为世家大族攻击报复的对象。那么,卓,你觉得这件事情会不会是紫荆宫干的?”
“说不准!”韵卓道,“还有可能是东涡。但是我觉得玛希不会这么干。楚溪已经给他说了,利用东涡来削弱侞罗律的计划。如今东涡进攻在即,他断然不会在此时下黑手,毒杀所有世家大族的头号人物。这种做法,会极大削弱我大兴的力量。届时,就算海一松私底下出卖了东涡,只怕诚兴也很难和东涡军队抗衡。”他想了想,又道:“丫丫,你吩咐下去,通知回生党,让他们所有武装力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一旦东涡军队滞留,立刻按计划行事!兰山会所领导的武装力量也如此。特别提醒日内湾以及苔岛上的守军。此外,还要通知楚溪,让他联络玛希,将我的意思传递给玛希。不过今日凌晨,东涡军队必然会大举进攻!”
韵卓没有封锁消息的打算,他知道这种事情,只能瞒过普通老百姓,绝对瞒不过海一松这样的人。海一松知道消息之后,一定会将进攻计划提前。韵卓很清楚,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他现在就是要迫不及待地灭掉侞罗家。
丫丫公主走后,韵卓也回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开始起草一份协议的大纲,之后又让秘书将这份大纲细化,写成具体的协议。
他刚刚还有一个猜测没有对丫丫公主说,因为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今日在雨归订婚宴上下毒的势力,除了紫荆宫和东涡之外,极有可能就是无再少本人!监守自盗,在这场订婚宴中,他是最容易下毒的人。但问题是,他似乎没有必要把自己也给毒呢?难道这是他的苦肉计,其目的只是转移世家大族的注意力?洗清自己的嫌疑?
……
丫丫公主的消息还没有到楚溪那里,楚溪就已经知道了雨归订婚宴上的事情。
117部分特工遍布京都各处,这样的消息,零怎么可能不知道?
楚溪还躺在床上,零站在床边,恭敬地道:“小主,如今京都正是最薄弱的时候,老主人已经将进攻计划提前。今夜十一点半,东涡的军队将会在苔岛附近集结,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消灭苔岛的守军,随后挥师西进,攻下京都。老主人让你准备。”
楚溪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零躬身行礼,道:“小主保重身体。”走了出去。
雨归走了进来,长长的睫毛上,粘着些许泪花,她哽咽道:“小荆哥哥……爹爹……爹……他不行了。我要回去一趟。”
楚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零刚才给他汇报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他翻身坐起,道:“小雨妹妹,我……我和你一起去……”
雨归摇头:“你身上还有伤。我去去就回。”
“他是我的伯父,我怎么说也得去看他最后一眼。”楚溪穿上外套,道,“我这点伤……没什么大碍。圣女前辈的重生决……可不是说了玩的。”
“我也去!”轻铃也钻了进来。
“那……好……”
三个人刚刚走出房间,便是见到五王爷也站在门口。看见楚溪,他说道:“快去快回。”
楚溪点头,他明白五王爷这四个字的意思,一定是兰山会那边又有了新的任务。
没有飞车,雨归召来了她那只灵鸟,带着楚溪和轻铃两个人,飞向乌扎娜家的大院。
无再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锦被上血迹斑斑,十几个名医和丫鬟伺候在一边,却也阻止不了他越来越弱的呼吸。
“你来呢?”看着还戴着面纱的妙曼少女,无再少虚弱地道:“你还恨我!”
雨归不答。
他又道:“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回来?”
楚溪轻声问道:“世伯,为何不去找圣女前辈?”
“圣女的重生决,也不是万能的。”无再少道,“如果她有办法,还会死这么多的人吗?”
楚溪沉默。
无再少的目光又挪回到雨归的身上,道:“我知道。因为你母亲的事情,你一直恨我。你是我唯一的女儿。现在我就要死了,我现在就宣布,由你来继承我的位置。我……之前记得你说过……你……你师兄不配做你的夫婿。那么……我尊重你的意见,将你许配给你的小荆哥哥,可好?”
雨归含着泪水,站在无再少的床前,咬牙切齿地道:“我还是会恨你!”
无再少轻轻咳嗽了两声,虚弱地笑道:“如果你恨我,今天晚上就不会回来了。你回来了……这就好……”
终究是血浓于水,雨归怎么可能不回来?
说到此处,无再少渐渐合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呼吸。一代枭雄,就此离世。
雨归紧紧握着拳头,始终没有动,泪水却在眼眶中打转。当着无再少的面,他始终没有叫一声“爹”或者是“父亲”。
楚溪上前,搂住她柔弱的肩膀,轻声道:“我们走吧。”
雨归点头。
管家和乌扎娜家的一众长辈立刻慌了神,堵住雨归,经道:“大小姐,如今家主未得安葬,族中事务繁多,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蠢蠢欲动,你现在怎可不顾大局,一走了之?”
雨归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楚溪。楚溪点头,伸出左手,催动了次元空间。
白光将楚溪、雨归、轻铃三个人淹没。
站在诛心城最高的楼顶上,雨归呆呆地看着远方的十里冰川。
楚溪就站在她身边,柔声道:“小雨……你要哭就哭吧……这里除了我和轻铃,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雨归怔怔地看着他。
楚溪叹息一声,将她搂在了怀里。
雨归终于是放声大哭,眼泪鼻涕全部揩在楚溪的衣服上。她哭得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楚溪没有丝毫的介意,很是认真地和她说着一些童年的往事……他离开京都后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