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腊月,一个靠近鲁南苏北的小地方,大雪澌澌地下个不停,村落和田野像覆了一层厚厚的新被。
周厚阳打开房门,一阵风雪袭来,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和屋前的一棵枯槐老树。
忙把房门关上,周厚阳搓着手,跺着脚,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屋内几无暖意,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
天还没大亮,屋内土墙上泛着淡淡的冷光,一张单人小木床,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乱破旧,墙角处有一只水泥浇筑而成的大缸,敦实地坐落在那里。
一张蒙了灰尘的伟人画像慈眉善目地贴在后壁上,伟人似乎在与周厚阳打招呼,欢迎周厚阳回来。
雪下到上午十时才停下,地上的雪有一尺来厚,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鸡啼,打破了天地之间的宁静。
“瑞雪兆丰年!”周厚阳听到外面传来了人的声音。
………………
一九八八年二月七日,农历腊月二十,周厚阳十三岁,上初中一年级。
家里是三间土坯房,一个大院子,父母务农,相比起其他村民,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
当农民穷,当农民苦,这村子里的人无一不想跳出农门。
家里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妹妹,和上了岁数的爷爷,奶奶早逝,爷爷已经年过七旬,病卧在床。
“马上过年了,把缸里的麦子拿出来一些去卖吧,买几斤猪肉,磨一袋面,好过年。”周厚阳听到爸爸和妈妈二人嘀咕起来。
“家里的麦子不多了,留着吃吧,你去大哥家借点钱好过年。”妈妈一边说,一边掀开水泥缸,查看里面的麦子。
爸爸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抬身走了出去。
“哥,你吃雪不?”周厚阳正凝神,妹妹从雪地里跑过来,红通通的小手里面捧着小雪球,往小嘴巴里面塞。
“不能吃!”周厚阳连忙叫住,妹妹今年六岁,个头不高,身上穿的棉袄不大合身,头发梳的很齐整,一条小辫子束在脑后,起床后便跑出来玩雪。
“好吃。”妹妹笑了笑,又吃了一口,脸上冒着热气,红扑扑的。
周厚阳闭了眼睛,妹妹又叫着道:“哥,我们打雪仗好不好?”
说着,妹妹便将雪球扔了过来,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周厚阳睁开眼睛,玩心一起,说:“我们堆雪人吧。”
“好啊,堆雪人,哥,你会堆雪人吗?”妹妹欢快地跳起来。
周厚阳的面上露出笑容,顾不得外面寒冷,找到一把铁锹,铲出一块雪地出来,琢磨着堆起了雪人。
堆好雪人,妹妹拍起手来,高兴道:“哥,这雪人真好玩!”
周厚阳开心地笑了笑。
妹妹玩了一会儿,突然眼巴巴地看向周厚阳道:“哥,我想吃糖,你有吗?”
周厚阳摸了摸棉衣棉裤,身上一无所有,家里太穷了,平时难得吃一回糖块。
“回头哥给你买!”周厚阳不忍让妹妹失望,看向妹妹,安慰说。
“哥,你兜里有钱吗?”妹妹问。
周厚阳不敢再看向妹妹,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兜里头从来没有过零花钱,家里的生活如此拮据,他也没法要零花钱。
“哥会有钱的,哥一定会给你买好多的糖块。”周厚阳握住妹妹被冻的发红的小手,认真地说。
“我就要一个糖块,我看小花家都买糖块了。”妹妹的大眼睛很漂亮,漂亮的让周厚阳不敢去看。
小花是妹妹的玩伴,和他家一样穷。
午后,爸爸回来了。
妈妈走上前去,爸爸说:“大哥家也没钱,给了我几斤面,家里还有十块钱,拿去买点肉吧。”说着,把面递了过来。
妈妈没去接,说:“过完年要交学费,买了肉,浩浩的学费就交不上了。”
“过完年再说过完年的话,先把年过去再说。”爸爸下了决心。
浩浩是周厚阳的乳名,上了初中一年级,一学期要交十块钱的学杂费。
晚上,周厚阳躺在那张小床上,早早就休息了,天冷,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妹妹早早上了爸妈的床,闭上眼睛在那里等着睡去。
屋内的灯光很昏暗,晚上停了电,一盏微弱的煤油灯被点起,淡淡的煤油味充斥着屋子。
周厚阳闭着眼睛在那里胡思乱想,不一会儿,妈妈吹灭灯光,一家人全休息了。
周厚阳睡不着,重回过去,人生再走一遍,他很高兴,但面对家徒四壁,再一次过着穷困潦倒的幼年生活,他又心有不甘。
就在这时,脑海里光芒一闪,周厚阳一睁眼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抬头一看,只见面前出现一个牌坊,牌坊上写着四个大字:神农空间。
走进牌坊里面去,里面是一大片麦田,粗眼看去,大概有好几十亩地。
周厚阳呆住了,麦田之间有三间茅舍,旁边有水井、水车等农具,俨然是一个农民耕作的地方。
周厚阳看了几眼,向茅舍走去。
到了茅舍里面,周厚阳打眼一瞧,有一个竹席搭建而成的粮仓,里面盛满了粮食。
周厚阳看了看,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在做梦吧?
周厚阳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哎哟一声,眼前的一切消失不见,屋内黑漆漆的一片,旁边传来爸爸妈妈的呼噜声。
周厚阳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冒出空间的影子,他又走了进去。
里面和刚才一样,周厚阳又到了茅舍里面去,看着里面的粮食,心说这里的麦子能运出去吗?
用手捧了一捧小麦,周厚阳默默道了一句:“我要出去。”
说完之后,睁开眼睛,周厚阳又回到了屋内,看一看,一捧小麦正在手上,他惊奇起来。
虽然只是一捧小麦,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能换好几个糖块吃了。
周厚阳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小麦放下,悄悄下床找一张报纸将小麦给包起来,包好后,他想了想,又进了神农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