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女儿真身(1 / 1)红尘了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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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杨树、红姐的男侍卫各骑一匹马,红姐的女侍卫带着小辛骑一匹马,一行人走在陡峭的山路上。走出这座山,就完成行程的大半了。好不容易来到一片开阔地,却冲出来十几个盗贼。身穿棕红色的衣服,拿着刀,有的凶神恶煞,有的贼眉鼠眼,一派歪瓜裂枣的样子,气汹汹地冲我们喊道:前面的停下,留下买路钱。杨树正要拔出宝剑,我赶紧上前拉住他握着剑的手,说:不要打。此时,杨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加上路途劳累,早就疲倦不堪,何况我们之中还有两个不懂武功的女子。打,不是此时最好的选择。我向他们喊道:钱可以给你们,放我们过去。

那领头的盗贼从横肉中挤出一丝笑脸道:钱要留下,女人也要留下。

说罢拿刀晃了晃,指着红姐的女侍卫和小辛说:漂亮妹子和女娃娃给我们带回去当压寨夫人,不会吃亏的。

我回头跟红姐的两个侍卫说:保护好阳领军。他们点点头,冲锋向前,女侍卫把小辛扔给了我。

杨树要冲上去,我大声喊道:杨树,你来保护我们俩。

杨树果然调转马头过来。

红月那两个侍卫尽管武功高强,对付这十几个有备而来的盗贼却也是人手不够。几个盗贼被打倒在地,一两个偷偷绕过来想偷袭我和小辛,都被杨树挡了下来。突然,马受惊了,一声嘶鸣,我跟小辛从马上摔了下来,狠狠跌在地上。一个盗贼眼疾手快地抓住小辛的手,我连忙冲过去拉扯,杨树跳下马来帮忙,挥剑斩去,那盗贼慌忙举刀相迎,我趁机一把把小辛拉回来。慌乱之间,又有一个盗贼偷袭过来,要抢走小辛,我连忙扑了过去。拉扯之间,我的发簪突然掉落,一头漆黑浓密的长发铺散下来。那盗贼一见我的样子,首先反应过来,大喊:头儿,这里还有一个女的!

我的头发披散下来,我的衣领不知何时被扯开,小辛抱着我痛哭:西西姐。杨树一剑刺入那盗贼的心脏,回头看我,霎时愣住了。他的眼睛,一派诧异惊讶,转而喜悦满满,却又不知何故渐渐暗淡,最后变成冷漠的眼光。我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突然感觉陌生,还有莫名的害怕。须臾片刻,杨树收回看向我目光,转身和那些盗贼打了起来,只见他长剑挥挥洒洒,毫不手软,一顿无情砍杀。一番打斗下来,那些盗贼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抱头鼠窜,慌不择路地逃走了。杨树见那些盗贼已经跑了,也不追赶,跨上他的马,一言不发地走了。一骑绝尘,没有回头。我连忙拉上衣领,对那两个侍卫大声喊道:快跟上阳领军,保护好他。我没事,我可以照顾自己。那两个侍卫急忙奔赴杨树而去。

这里只剩下我跟小辛了。我看看四周,所幸,马还在。我跟小辛坐上了同一匹马,朝着队伍的方向继续前行。一路上没有再看到杨树。虽然意料之中,依然莫名心伤。我跟小辛停停走走,大约又走了三四天,正不知往那个方向去,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山贼?哦,不,领头的是红月。

我停下了马,望着她,心想:是来赶我走的吗?

红月策马飞奔向前,大声喊我:柳弟,你终于回来了。

我的心防被突破,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红月见我如此,关切地问道:柳弟,发生什么事了?我的侍卫突然回来了,师父也回来了,你和小辛却没回来。等不到你我急了,正要去寻你们。

我问道:红姐,他们没跟你说吗?

红月诧异地问道:他们?我的侍卫并不清楚情况。师父也什么都没说。

我犹豫了下,终于鼓起勇气说:红姐,我其实是个女的。

红月惊得嘴巴合不拢,半响,说道:柳弟,我真不敢相信,你是女儿身。

见我悲伤不已,红月抱了抱我,然后带着我回到了营地。

回到营地,红月给我安排了新的住处,然后对我说:师父回来以后挑选了一个新的侍卫代替你。我还很奇怪,原来是这原因。”

我不解地问道:红姐,杨树厌恶女人吗?

红月摇头道:怎么会?我就是女人啊,师父对我很好。

我说:那为什么我不能是女人?

红月安慰我道:师父的心,我也猜不透。你先别急,先休息几天再说吧。

回去睡了一晚,第二天我去杨树的帐篷,景言拦住了我。

我说:景言,你不认得我了?

景言苦着脸道:不是我不让你进,是阳领军特地吩咐的。

我红着眼睛说:景言,我想念你们。我感觉杨树,你,我,还有小辛,就像一家人。

景言眼睛也红了,说道:柳西,不要为难我,我是不得已的。今天等我得空,我去找你。

我说:好。杨树怎样?

景言说:我去了再给你说。

我答道:好。我走了,我等你。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住处,小辛走过来问我:西西姐,为什么你是女的,杨树哥哥就不要呢?我们还是可以跟从前一样照顾他呀。

我安慰她说:下午景言哥哥会来,到时候我们一起问他。

小辛懂事的点点头。

傍晚时分,景言果然来了,神情落寞。

我远远看见他来了,叫他;:景言。

景言“嗯”的一声坐了下来,半天不说话。

我见他如此,问道:怎么了?现在不用侍候杨树了。

景言撇了嘴,似有万般委屈,说:不管了,我也想申请调岗了。

我问道:什么回事,你不是说杨树曾经救过你,你要“以身相许”?

景言抱怨道:他这次回来,几乎每天晚上都醉酒。以前有战事,他滴酒不沾,现在呢,居然喝得醉醺醺的还能上战场。我看不下去了。

我听了,一阵心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景言道:没有啊,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啊,除了你不来了,换成小申。

我心想:算了,杨树的心,没人猜得透。只是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

景言接着说:所以你不在,其实更好。真的,你看了也会受不了的。

景言说罢,跟小辛一起玩七巧板,好一会儿才走。

我想着景言说的话。不知道怎么的,我很想念杨树,我很想回去住在那里。我知道他每天什么时候都在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各种表情细微的变化,脾气喜好,怎么让他乖乖吃药。但是我却不在那里。我只能独自数着时间,猜测他在做什么,想要提醒他该吃药了。我习惯了围着他转,我失去了自我。为什么呢?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闪了一下:我不是喜欢他吧。不可能的。我过去喜欢的是桑兰王子,现在喜欢的是白度。他们才是我心中理想的男人。杨树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那么冷漠,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呢?我只是,只是,只是……,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我爱他。他却不爱我。他不仅不爱我,还讨厌我。而我,只是卑微的想要作为一个侍卫留在他的身边。我想着,朝着杨树的帐篷走去。这次,景言没有拦我。小申要拦我,被景言制止了。景言拉着小申走了。我径直走进去。杨树抱着酒壶坐在地上,背对着我。我一声不响的走过去,去拿他的酒壶,他却抱得紧紧的。我双手伸过去用力抓,他抬头看见我,一脸抗拒,冷冷地说:你怎么又来了,赶都赶不走。我就不信赶不走。

我怒了,说道:是我贱,但我今天就是贱到底了。

我猛地抓过来他的酒壶,摔在地上,然后伸手,把桌上所有的酒杯,都打翻在地。我想我疯了。

杨树大喊道:景言,小申,我说的话都没人听了吗?

杨树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去拔剑,用锋利的剑尖对着我,威胁道:走不走,再不走我杀了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一点也凶不起来,反而是一片的凄凉,他的手略略地发抖着,好似站在冰雪之中。我往前一步,剑锋刺破我的前胸,我感到一阵疼痛,鲜血流了下来。杨树的剑哐当一声掉落,我看见他如被电击般连退两步。

红月赶过来了,扶着我说,柳弟,你受伤了?

我伤心地说:红姐,我不是柳弟,我是柳西,我是一个女的。

转而看向杨树,问道:杨树,我就那么可厌吗?

红月拉着我,说:柳妹,冷静下,我跟你说。

红月拉着我走出了杨树的帐篷,去到了她自己的帐篷。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红月帮我理了理头发,然后拿出一些药膏,涂在我的伤口上,帮我包扎了起来。

我伤心的说:红姐,我是不是很愚蠢。他都不要我了,我还去关心他。

红月一边包扎一边说:蠢的人何止你一个,我也关心他。

红月包扎完毕,拉着我的手坐下,说:柳妹,当初是我把你推给师父的,我感到很愧疚。

我安慰红月道:红姐,我是自愿的。

红月道:你先喝口水。说罢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我喝了,缓了口气,低头坐在那里。

红月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柳妹,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把你推给师父吗?师父战时拼命,非战时醉酒。难道是正常的吗?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喝酒又伤身。这样下去,师父的身体很快就会垮了。我无数次从梦见师父死去的噩梦中惊醒。后来,我们幸运地遇到了你,你善良,懂医理,做事细心,又机灵无比。我想由你来照顾师父再合适不过。后来师父接纳了你,我看见师父一天天变得开朗起来,心情好起来,不会打仗不要命,也不醉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柳妹,你是当局者迷。你难道不觉得,师父对你一直是另眼相看的吗?从不同意你加入,到被你顶撞,到任你责骂,到接纳你,接受你的意见。事实上,师父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见过他最快乐的时光。柳妹,师父是喜欢你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愿,既伤害了你,也伤害了他自己。

我听了,呆若木鸡。这才是真相吗?

红月继续说道:柳妹,虽然师父现在最排斥你,但你依然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如果没有了师父,我们除魔军不可能完成最后的任务,这人间将重新变成一片地狱。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也喜欢师父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放弃他。为了你自己,为了他,也为了大家,都绝对不能放弃他。

红月说着眼睛又红了。

杨树,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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