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劲翱翔的雄鹰是西域至高无上的贵族一脉图腾,在西域,鹰首乃是一方领主的称誉,且是牧民们对有能力者、备受尊敬之人的尊称,仅有此人之血脉可称为鹰首。
“好啊。”修双卿终于恢复过来,回答,脸上绽出开怀的笑意,“镜奕哥哥,你可别到时候反悔,我绝对会把你留下来的。”
姜镜奕放下方才的动作,缓和一笑,“君子一言,既驷马难追。”
入夜了,皇宫内寂静无声,息正宫宫门前,一袭红衣的人儿站在门口已经有了一炷香时间,门口的侍卫第二次问那位容貌娇俏的人儿他要不要进去禀告陛下,修双卿想了想,沉默着,不答。
那侍卫不久便退下去了。
过了片刻,修双卿犹如铃儿般的声音响起,“别告诉陛下我来过。”说罢,侍卫还未来得及看她神情,她便转身往她的双鸾殿回去,她的背影清瘦如一枝还未开放的红梅,携着与生俱来的冷意,孤傲如旧,漠然如初。
修双卿已经从他人口中得知今日柘樾与长孙自崇之事,如她意料之中,柘樾并不信他,只是随便两句把长孙自崇打发回去了。她本还想来此询问柘樾的,但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多此一举。
但是修双卿不知,柘樾走出寝殿,意在院中赏月时已经看到一片红衣的影子,他微微沉思,也猜得出修双卿来此而迟迟不进的意思,可他亦不知,他便在这儿站了几刻,直到修双卿离开,这才怔怔的恢复过来。低头看向手中昨日在宫外得到的云箫,缄默无言。
次日,修双卿在自己殿中听司马泞说着他打听来的西域锦袍医怪之事,南宣忽然进来说:“姑娘,临贵妃娘娘来了。”
修双卿好奇临素华找她做什么,但还是起身去迎接临素华,临素华来了之后,大家闺秀的向修双卿行了行礼,修双卿亦行礼后问:“临姐姐,你找我有事吗?”
临素华淡淡的说:“也没事,只是闲来无事,路过双鸾殿,正逢言姑娘也在,就想着来找言姑娘说说话罢了。”
修双卿听她的语气,好似有话要跟她说。
临素华这时拉过修双卿的手,拍着她的手背说:“言姑娘若没事,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修双卿没有多思,利落的点了点头。
御花园芳翠萝新的花径中,修双卿与临素华并肩在前面悠悠的信步,后头跟着六名宫女。这一路,都是临素华问,修双卿答,但问得最多的也不过是关于柘樾的,修双卿尽照答不误。
但临素华见修双卿如此不经心,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修双卿心中更好奇,想问临素华找她出来是不是有事要与她说。便在这时,从一旁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这不是临妃姐姐么?”
修双卿抬眼看去,是一位穿着玫红牡丹裳的女子,身后跟着四名宫女,由于装扮得比较艳丽妩媚,身材微比临素华大些,看上去年龄要比临素华大,但她唤临素华为姐姐,想来是要比临素华小的。
玫衣女子不紧不慢的向临素华这儿走来,缓缓行礼道:“见过临妃姐姐。”
临素华清眸看向那玫衣女子,唤她封号:“云妃。”
修双卿心中了然,先前听天浣、南宣说,后宫最目中无人的妃嫔便属这云妃,其闺名秦云,只比临素华小了两个月,本是苏州郡守的女儿,因当时赐封时柘樾随意从她名字中选了她的名为号,而后宫只有她一人以名为号,便以此沾沾自喜狂妄自大,一向都在暗地里算计临素华,但是最后柘樾用情至深之人,还是临素华。
“不想姐姐也在这儿赏花呀,正巧。”秦云转眼看到修双卿,语气不觉一变,“这是?”
“她是我妹妹。”临素华沉且强势的说,“云妃前来,可有何事?”
“听闻前段时间有一位自称姓言的姑娘在朝中肆言要夺了长孙大人的官位,我想就是这位了吧?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临妃姐姐的妹妹,难怪如此肆无忌惮。看着还这么小,野心就那么大。我看呐,扬言丞相是虚,接近陛下才是你的真意图吧?”秦云忽然掩嘴笑了笑,“临妃姐姐,你可要担心点儿,别让一些人夺走了本该是您的王后凤位啊。”
临素华神情凝重,“陛下也只是将卿卿看做妹妹罢了,是云妃过多操心了。”
秦云并不放过打击临素华的机会,“哎呀,前两日陛下不是还和言姑娘一起出宫了么,还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来,一回来就将渝城郡守降职、县令罢职,你一个点点大的娃娃,还是女流之辈,有什么资格谈论朝政之事?真不知道你勾引陛下做了些什么,让陛下那么宠你呢。”说罢,秦云悠悠转转的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后宫又快添新人了,临妃姐姐,你可真贤淑呢,要是我就肯定做不到。”
临素华微微蹙眉,“这点不需云妃操心。”
秦云一双明亮的双眸格外阴险的看着临素华,“我只是为临妃姐姐好罢了。”
临素华想到什么,不徐不疾的说:“本宫昨日有所耳闻南海郡守送给云妃一颗足有鸟蛋大的稀世黑珍珠给你,是么?”
提及那颗黑珍珠,秦云更是趾高气扬,“不错,我爹说了,此等珍珠色泽少有,乃是至稀之品,可是他在海域发现过的最漂亮的珍珠呢。”
“按国律,后宫低等妾妃随意诋毁陛下就不说了,私自藏有公物是要叛罪的。”这时,修双卿在旁亲切的笑着言道,“云妃娘娘,你不会不知道吧?”
“胡说!”秦云登时瞪大双眼怒道,“我……珍珠是我爹从海边渔民那买来的!”
“哦?哪家渔民?”修双卿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秦云,语调微硬,“此等稀世珍品,我可要禀告陛下,望陛下明查过后,才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