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想，难道霍岐还不知道慕容少灵全名？

“不是。”修双卿如实道来，“三公子，你可知万皇楼。”

霍岐沉思片刻，“万皇楼？”

修双卿点头。

霍岐又想了想，“什么地方？”

修双卿和姜镜奕互相看了一眼……

万安，城内。

来程的马车里，姜镜奕先后将事情告诉了霍岐，听完后，霍岐一直默默无言。

修双卿看着窗外，万安她六年前来过一次，那时她在朝殿上接旨受命后，朝中仍有些官员不服修双卿一个黄毛丫头能担国，那些官员便对她联书弹劾，从芝麻绿豆小事到危国危民一一揭露举列，更有几个胆大隐晦的说柘樾的不是，其中带头之一就是万安郡守，若说是反对女人干政，倒不如说是怕修双卿哪日把他们贪污腐化的罪名一一挖出。因万安离渝城近，修双卿便来到了这儿，不仅平息了此事，更将这万安郡守这十余年来欺上瞒下的罪行揪了出来，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那时其他官员见修双卿是个如此之人，本还有些异议的人又被修双卿半吓半抚下去，这事就此了结。

那时万安便有万皇楼，听闻万皇楼其中势力盘根错节，极是有势，主人又与西域诸多王侯有交集，楼内发生一切的事情又是相对公平画押服罪，修国便想干涉也不知从哪里干涉，又恐坏了两国联邦，便任由他在此坐落。

只是那个叫戚月的，修双卿也是一早便听说过他了，从出曜歌城之前，听闻万皇楼存在的时间也早已没有七年之久，只是七年前，万皇楼的存在都是不受官员允同的，而当时管域也没有这么大。那也是，谁也不想这里突然冒出个比自己势力更大的东西。由此时不时官府便派人来破坏，戚月坏了重修，修了又坏，七年前，就扩大得已经有一条街那么庞大，且势力愈发强大，据说后来好像说把他们的罪名告诉柘帝，那些官员本就胆小如鼠，由此一说了，他们就再不敢来找事，万皇楼与朝廷也向来是和平相处，从未生过事端。

没有人记得万皇楼是从何时开始的，但从平和开始算起，到如今已有七年了。

修国如今愈来平静繁华，接近帝京而居的百姓更有一种想法，就是接近新丞相则更安全，因为新丞相没有架子，但凡有事，是谁都见。

马车行在人流间，恰巧今日是赶集的日子，马车驶得堪比蜗牛，修双卿再也受不了，带着姜镜奕和霍岐下车步行过去，现在已经来到万安热闹的地段，定离万皇楼不远了。

霍岐首次见修双卿这活泼的模样，与先前在垄尾山见到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怔了许久。

姜镜奕许是看出他的惊讶，失笑道：“她一直如此。”

修双卿与姜镜奕六年前来这儿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现在已经变成如此热闹，心中只觉有种满足的喜悦感要洋溢出来。

修双卿步履不停的走在前面，两手晃晃，像个孩子。霍岐与姜镜奕在后面边走边道：“先前不知姜公子原是言姑娘的人，失敬失敬。”

姜镜奕摆了摆手，“不知霍公子是苗疆少主，才是失敬。”

修双卿歪过头，“你们就别让谦了，霍岐，你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霍铘公子是怎么死的？”

霍岐摇头，“不知。二哥死时我在外面游历，听闻二哥恶讯才匆匆赶回家，听苗疆里的人说，二哥是因调戏一个女子被打重伤不愈。听阿爹阿娘说，二哥临终前什么也不愿说，不过阿爹阿娘对那名女子的话题倒是未曾反对。”

修双卿微微蹙眉，古怪，霍铘为什么不愿说？是怕家里人去报仇，还是觉得有愧于那个女子？还是……她没想到的。

姜镜奕在旁道：“那你家人对那名女子相貌可有印象？身边是否带了高手？”按理说，一个女子是不太可能把男子打成重伤的，且霍铘本就武功高强，能伤霍铘，那女子的能力除非能与修双卿比肩了。

“其实……”霍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女子是用蛊暂封了二哥武功，二哥才败下阵来。听说那女子很是漂亮，穿着一身像西域那边服饰的紫衣，扎着长长的马尾辫，肌肤很白，我二哥也是放荡不羁的人，但苗疆内的人都知道我二哥只是爱口头上占占便宜罢了，是不敢侵犯人家的，而且很热情，别人的事情他向来有求必应。”

修双卿和姜镜奕大概知道了，那姑娘是把霍铘当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动手，不过按霍岐说的，那姑娘看来还是个西域用蛊的高手。

修双卿歪头道：“镜奕哥哥，你知道这个人吗？”

姜镜奕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会儿，“西域女子大多爱与男子在草原追逐骑马一齐射箭，用蛊的不多，若是此人……我好像有些印象，她是从中原来的女子，外貌如仙但心性极冷，我曾与她交手，她叫淳缤，她虽用蛊厉害，不过武功不强，只要提防她向自己用蛊，很好擒获。”

修双卿不语。

霍岐又问：“那这位淳缤姑娘在哪？”他不是要报仇，而是顺口就问了出来，说完后他又道：“我只是想她那么厉害，是出自谁的门下？”

姜镜奕嘴角微微上扬，“锦袍医怪。”

听到这个名字，修双卿蓦地抬首，停住了脚步。

姜镜奕又道：“世人只知锦袍医怪只有一个人妖徒弟，但在此之前锦袍医怪还有个女徒弟，不过教了两年，就自负的自己出去闯荡了。话说回来，锦袍医怪和他这个女徒弟关系极差，但他们的性格倒是有两分相像。”

修双卿沉默不语。

姜镜奕笑了笑，“至于淳缤姑娘如今在哪，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

霍岐下意识看了一眼修双卿，想了想，道：“那我们去万皇楼看看吧。”

修双卿好像这会儿想起什么，看向面前二人，“其实刚才我停下来就一直想问了，万皇楼在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