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甩开戚月,瞪了他一眼,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跟着她,他说她只是跟他一位重要之人相似,可修双卿总归不太信服这番说辞。这一次,修双卿便更不信了。
戚月并不在乎修双卿如何看他,望着一个方向,语气不屑的嗤了一声,“她早就已经不在了。”
修双卿心里本就有气,听到戚月这满不在乎的语调,便更有气了,娇瘦的身躯不禁开始微微发颤,瞪着戚月,抬手而下直接给了他一掌。可是她的手停在半空片刻,最终满心愤恨的收回,看着这张柘樾的脸,她实在无法落下,最终她转过身,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极冷极怒的道:“为什么你们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全瞒着我,我真是天真,我真蠢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们利用还傻傻地装成不知道!!”她的笑声里带着那一分掩不下去的悲恸,却是叫人忍不住抽心。
戚月看着修双卿,眼中除了心疼和懊悔,再找不出其他。
修双卿的声音很快又恢复如初,“你们不就是想告诉我,这里危险,叫我回家,同父亲母亲一起安稳平定的过日子,可是我如今的身份还能这样吗?叫我背弃朝廷,弃这些百姓于不顾,眼睁睁看着他们惨死,我做不到!”
戚月镇定的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修双卿沉默片刻,慢慢转过身,看着戚月,眼中满是渴求的说道:“不要赶我走……”
戚月的身躯好似错觉般的微微一颤,很快,他伸出手拍了拍修双卿的脑袋,似笑非笑般道:“我可舍不得。”
修双卿只当他这会儿是柘樾,下一刻,竟是让戚月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修双卿抱住他,力道十分的紧,她低声说道:“……我会帮你的,因为……你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
戚月的身体顿时僵住了,被修双卿环住,半天说不出来话。
修双卿只是抱了一会儿,很快松开,表情已经恢复成没事人一样,望了望远处,说道:“官府的人应该快来了。”戚月不语,修双卿看了看他,打量片刻,笑道:“我看你用这副皮囊不错嘛,那就暂用着好了。”
戚月看着修双卿的笑颜,微愣,不说话。
修双卿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既然用了这张脸,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没有喊停,你就给我好好扮演柘樾。”
戚月在后面默默无言,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修双卿,可修双卿看不到他的情绪。
修双卿听他不语,也不再问,她也知道戚月会帮她。不过戚月也是大胆,居然敢在她面前用着柘樾的脸,她可是要他知道用这张陛下的脸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的!
只是修双卿还包含一点儿私心,她始终无法接受这张拥有和柘樾九成九相似的脸和神韵的人不是柘樾。修双卿想,也许柘樾和箫握瑜一样,有个孪生兄弟什么的,只是毁颜了。
在这点上修双卿没有心思过多去想,她如今关注的该是陆家庄惨案与淳缤现今的下落。
回到原先的地方,这里的住民仍旧坐立在自己房子周边,满是愤懑地看着修双卿,但此刻好在官府的人已经来了,派了一列官卒平复民怨,郡守和县令则站在河边探讨着什么。
修双卿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箫握瑜和司马泞,箫握瑜立即上前上交令牌,轻声道:“言大人,民声已有缓和,但在河对岸的人有些不满。”
修双卿道了声有劳,又道:“他们迟早会知道,哪时知道又有何用。待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自然会让他们回来。”
箫握瑜看到修双卿身后缓缓走来的黑衣男子,“他是?”
戚月却只是爱理不理的瞥了他一眼,貌如春水寒冽割人,一道散发出来的还有浓重的威严和庄穆。他越过修双卿,从她和箫握瑜中间走过。
辛帛听到一边说话声,向后看去,见戚月这张熟悉的面孔,竟不知这次竟连陛下也惊动了,瞬间一愣。极快的,他小跑到戚月身前跪下,俯首道:“此地遗州郡守辛帛见过陛下!”
那县令一听陛下二字,也连忙跟着跪在辛帛身后,大呼道:“见过陛下!”
戚月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便移开目光,看着河面,神情漠然道:“没用的家伙。”
辛帛闻言,懵怔一瞬,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戚月便问:“现在如何。”
辛帛听戚月先前责骂他们没用的时候就知陛下大怒,他即便心里再有多大的气也只能忍着,谨言慎行:“回禀陛下,臣正派人去探查,得……”他想说得过段时间才能知道,请陛下稍安勿躁的话时。
修双卿已插来道:“回禀陛下,卿儿先前看到时死者身上皆无一伤处,想是肚中之物所致。待仵作来检查后将结论道出,方能进一步了解。”她既然怀疑是淳缤所为,定要找出证据才行。
戚月听了修双卿的话,淡淡的嗯道:“辛帛,听见了吗?”
辛帛忙道:“听到了,陛下。”
戚月看了看辛帛,“孤限你十日之内找出凶手将其逮捕归案,若是做不到,你和身后那人的这个位置,便叫别人来坐罢。”
“遵命。”两人埋着的头更低了。
箫握瑜凑过来小声的问:“他真是帝樾?”
修双卿的面容,却越加深沉了,喃了一句真像。她凝眸片刻,才道:“你以为是谁。”
箫握瑜轻声笑了笑,“陛下比我想的还要年轻啊。”他还以为柘樾已经四十好几了呢。
修双卿走到戚月身前,看着辛帛,道:“陛下已经累了,还请辛大人安排下去。”
辛帛闻言,也尊敬的是了一声。起身后,请戚月前往,“陛下,请。”
修双卿亦道:“陛下,你已经累了。我想在此地再看看,天黑前定回去禀告陛下此地情况。”
戚月看了看修双卿,沉默不语,但也算默认,跟辛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