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臣女陈情书,就是官宦世家的女子写给皇上的真心话,顺带提个意见或者是叫皇上自个儿看着办的那种。
而这次的臣女陈情书,就是由三位即将成为太子妃及太子侧妃的小姐所写,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太子殿下此举不仅是在蔑视皇上的威严,更是在侮辱她们的尊严,她们替自己委屈,更替皇上委屈,建议皇上严惩太子殿下以示训诫,不然她们死不瞑目。
当然了,以安平郡主那众所周知的智商跟文采,是写不出这么深刻而又有内涵的文章的,皇上一看就知道那是叫别人代笔后让安平郡主署了个名的。但剩下那两位的陈情书可都是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皇上看了觉得自己不整治廖双何都对不起天下苍生。
但廖双何也不是说整治就能整治的啊,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皇家的太子,到时候收拾了他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是不可能的,毕竟百官联名的请愿书都塞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这下皇上就有些发愁了,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真真是进退两难。
就在纠结无比之时,皇上突然想起了一向处事有度的皇后,当机立断,让内侍捧着那份百官联名的请愿书,坐着步辇就去了景仁宫。
景仁宫中,周皇后正坐在那儿看书。
“皇上驾到!”
轻轻放下书,搭着女官的手站起来,周皇后走到殿外俯身相迎。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托住她下沉的胳膊,“说了多少次了,你是朕的皇后,更是朕的结发之妻,私底下在朕跟前不必总拘着那些礼数。”
“礼不可废。”周皇后温婉地笑了笑,“臣妾的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后宫、皇室跟皇上的脸面,自然要处处谨慎小心,免得让皇上为难。”
正为廖双何的事情烦心的皇上一听这话,觉得简直是说到了自己的心窝子里。要是廖双何能有皇后这个觉悟,他还用着在这儿为难吗?
看出皇上的脸色不是很好,周皇后扫了一眼后头捧着奏章的内侍,笑道“皇上难得在这个时候来臣妾这里,正好这个时辰是臣妾每日喝参茶的点儿,皇上不如替臣妾尝尝,看看臣妾煮茶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皇上欣然应允,“朕也许久未曾尝过皇后亲手煮的茶了,想起来还真是怀念的紧。”
把皇上请进殿内,皇后差人取来煮茶的器皿,果真一板一眼地煮起茶来,不多时,参茶的香气便缓缓在殿内弥漫开来。
“皇上。”皇后将一盏茶摆到皇上面前,“尝尝看。”
端起抿了一口,皇上只觉唇齿留香。
“好茶!皇后的手艺果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皇上喜欢就好。”
喝了一会儿茶,皇上的心情好了不少,才开始提让自己烦心的事。让内侍把折子给周皇后看过后,皇上又把自己的想法简单透露了一下,末了问道“皇后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是好?”
想起皇上平日里只要没事就基本不会来这景仁宫,周皇后虽然看不惯皇上这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态度,但早就认清了皇上性子的皇后也懒得跟他多加计较,再说这本就是她计划好的一步棋,自然也就没什么怨言。
非常认真地看过那份请愿书,特别是后面那份长长的署名名单和三份臣女陈情书,饶是一手促成了这件事的皇后也不禁咋舌。
怪不得那个丫头会给她出那样的主意,这样一来,基本是把朝中除了廖双何嫡系以外的官员和各大世家全都拉下水了啊!
周皇后一边在心下感慨佩服着古卿凰的神机妙算,一边在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愁容。似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周皇后才慢慢开口道“皇上,臣妾以为,这件事错在太子。”
“哦?怎么说?”
“其实臣妾前几日便在宫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一直不相信太子会做出这种事,还狠狠责罚了那些乱嚼舌根宫人。但眼下既是百官都为此上书请愿,也由不得臣妾不信了。”周皇后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失望与伤心,“身为太子,在圣旨赐婚的次日便纳新妾,这种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太子是对这三门亲事不满,或是对皇上的决定心有怨言,因为不能抗旨所以才做出这种事来表达自己对这三门亲事的抗拒。就算太子没有这份心思,纳妾也只是个偶然,但落到别人眼中就说不清了。”
“臣妾说错在太子,并不是认为太子此举是有意为之,太子是臣妾的儿子,臣妾自信太子不会是这种为人。臣妾只是觉得太子做事不够周全,才会出这种落人口实的岔子。”
“但眼下这种情况,就算不是,也不得不是了。”周皇后略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如若是不责罚太子,且不说能不能堵住百官的悠悠之口,就是郡主、云家御史府这三处,心底终归是埋了根刺,如果不能彻底化解,也会为此同皇室生了嫌隙,于公于私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臣妾以为,皇上此次不仅要责罚惩戒太子,还要罚在明面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百官看到太子的态度,看到皇室与皇上的威严。”
闻言,皇上沉默了好半晌,方才开口道“就按皇后说的做吧。”
说罢,皇上起身离开景仁宫,周皇后跟至殿门口,俯身相送。
“臣妾恭送皇上。”
等宫门外的步辇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间,周皇后起身,唇角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白芳。”
“奴婢在。”
“给那丫头传个信,就说是事情解决了。然后准备一下,给郡主还有云家御史府都传一道懿旨,等外面圣旨一放,便以本宫的名义邀三位小姐入宫。”
“出了这种事,三个小姑娘心里肯定委屈。本宫作为太子的母后,自然是要替太子开解她们一番的。”
白芳会意,“是,奴婢这就去办。”
很快,从景仁宫出来的密信便到了古卿凰手上。
古卿凰拆开扫了两样,不由得“噗嗤”一笑。
“姑娘。”桑白好奇地凑上来,“什么事让姑娘这般开心?”
冲她挥了挥手中的信,古卿凰乐不可支,“当然是让某人倒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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