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风信鸟既然可以为人驱使，为何你们不自己驯服一只呢？”

闻言，司空明当即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白眼，“你以为这是说驯服就能驯服的吗？灵兽大多实力强横，一般人根本不敢试其锋芒，更不要驯服它们成为自己的私有物了。这些可以租借使用的飞行灵兽，那也是由双子殿出面连同四宗八族一起和灵兽签订了协约，有偿雇佣它们来干活的。”

“签订协约？有偿雇佣？”古卿凰倒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

“对啊，和平协约，为的是确保灵族和灵兽可以在乾坤域内共生共存。所以灵族外出历练时，不得主动残杀灵兽，灵兽也不得主动攻击人类。”阴歌摊了摊手，“不过这协约一般只针对已经生出灵智的灵兽，像那种没开化的自然不包括于此列之中。至于之前在钟山之境里时，那里的灵兽长期避世，自然不知道这份协约的存在，所以才会毫不顾忌地攻击修炼者。”

“至于之前咱们交给那雇佣管事的灵石，有一半都是要分给这些灵兽的，毕竟灵石对它们来说同样是极为宝贵的修炼资源。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人雇不起灵兽只能靠两条腿赶路，实在是双方的共同要价太高了，就算是最低等的白晶，一般人也是很难一口气拿出来的。”

古卿凰听着听着就笑了。

“倒是挺会做买卖的。”

如果有可能，她还真想在这笔稳赚不赔的生意里分一杯羹。只可惜啊，照眼前这已成定型的局面来看，想要分一杯羹，还不如直接自己去驯服一头灵兽来的容易。

只不过要是真的驯服了灵兽，也没地方搁这种大家伙啊，若是能跟菩提咒这样可隐身于另一个空间中随叫随到就好了……

“你这两天老想什么呢？唤你也听不见，就跟丢了魂似的。”

“嗯？没什么。”古卿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拍自己肩膀的司空明，“唤我作甚？”

司空明有些无奈地伸手朝远处指去，“我们到地方了。”

“到哪儿了？”

“蜃城啊。”

与苍龙主城比起来，蜃城虽然同样繁华，但却明显少几分烟火气。街道上随便哪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灵气，就连贩卖的东西也大多是极具灵气之物，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灵族修者聚居之所，不敢随意冒犯造次。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光是一个作为外围门户的蜃城便有如此气势，足以想见那山海之巅之上该是多么的震撼人心。

远远眺望着那高耸入云的连绵群峰，古卿凰禁不住在心下感叹了一番。

这山海之巅，果真是名不虚传！

然而没用多久，古卿凰初入蜃城的大好心情便被破坏了去。

起因是山海之巅弟子大选在即，许多想要拜入山海门下的修者和想要看热闹的闲人早早地便涌入了蜃城之中，以致他们换了好几处也找不到可供落脚的客栈。而彻底惹毛了古卿凰的导火索，则是有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十分嘚瑟地嘲笑讽刺了他们一顿。

对于这种无冤无仇便拿别人逞口舌之快的无脑儿，若是犯到了古卿凰头上，特别是心情不算好的古卿凰，她是必定会出手教育他们一番，让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刚想开口说什么的弥千寻看着停步转身的古卿凰，默默咽下了准备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也有私产其实不必非要住客栈的话。看眼下这情势，估计有人要主动给他们腾地方了。

回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出言挑事的男子，古卿凰一见他那副穿金戴银却偏要一手摇着折扇一手盘着两颗核桃故作风雅的模样，立刻就被逗笑了。

“这位……公子？你方才说什么？”

“看来你这人不仅一身的穷酸相，耳朵还不太好使。”那人摇着扇子睨了古卿凰一眼，冷笑道：“听你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大，看来是准备参加山海之巅弟子大选的吧？本公子今个儿心情不错，就好心好意奉劝你几句，既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穷酸鬼，没钱没本事，那就别做那一步登天的白日梦了，免得惹人笑话。”

听对方这么说，古卿凰下意识低头扫了一眼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青色斗篷。

穷酸鬼？

她承认，这斗篷的样子是算不得多精致漂亮，乍一看上去确实挺不值钱的。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之前阴歌无意中提到过，这斗篷是司空明特意找出来给他们一人一件的防御灵器，不仅本身用料特殊，织造时还在斗篷中编入了有灵力加持的特殊防御法阵，算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能把穿着这种防御灵器的人认作穷酸鬼，不得不说这男子还真是没什么眼力劲儿。

不过，既然对方认为他们是穷酸鬼，那他们姑且就先做一会儿穷酸鬼吧。而这穷酸鬼最大的特点就是穷，所以穷酸鬼想要住店，还想要住好店，没钱的话就只能靠不讲道理了。

古卿凰侧头，朝身边的司空明低声问道：“这蜃城里没有什么禁止打架斗殴的规矩吧？”

“没有。”司空明挑了挑眉，略带怜悯地瞥了那男子一眼，“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懂了。”抬手活动了一下指关节，打定主意不讲道理的古卿凰慢慢上前几步，拉下兜帽歪头看着那人，唇边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我这人最是寒酸不过。依在下所见，公子定当出身不凡，想来是不差那几个钱的。要不，公子您发发善心，把您的房间让给我们这等穷酸之辈，也好让我们留在蜃城见识见识山海之巅的弟子大选。等日后我等发达了，定不忘公子大恩大德。”

“还真是异想天开痴心妄想，就凭你们也能飞黄腾达？”一听古卿凰这话，那人立刻和身边的人大笑起来，等笑够了才道：“本公子确实不差那几个钱，但本公子也不想对你们这种穷酸鬼发善心，所以，你们还是从哪儿就赶紧滚回哪里去吧。”

然而迎接他这句话的，是古卿凰的一记旋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