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杨丽有些不忍，跟陈怡是好朋友，肯定知道身为雨夜屠夫幸存者心理阴影有多大，可现在……

“这是她的义务。”楚少杰平静道：“更何况她还是警察。”

杨丽沉默，是啊，面对即将水落石出的真相，含冤而死的父亲谁又关心过？除自己谁还记得？

楚少杰让齐家柱仔细检查现场，所有证据都拍照录像，方礼信很狡猾，这么多年布置肯定信心十足，光凭现场想要定罪基本不可能。

原剧情是为陷害李俊，但现在压根没李俊这个人，之所以留下现场可能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作为后手，无论是谁追查真相到关键时刻就找机会陷害，也算杀手锏之一。

第二作为连环杀手，估计经常偷偷跑来重温犯罪过程，依此得到变态满足，这跟高智商不高智商没关系，怪物就是怪物。

半小时后手机响起，陈怡已经到山下，杨丽主动下山，把人带上来。

“这里是！”当陈怡走在相同台阶，闻到无数次噩梦般味道，耳边响起不寒而栗风铃声……

最后面对地狱般场景……

彻底崩溃！

“陈怡，冷静！”楚少杰理解幸存者的恐惧，安慰道：“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阿怡，我爸爸是被冤枉的！”杨丽表情复杂，对于曾经直接导致父亲死亡的幸存者应该无比痛恨，就是因为她的错误口供才……

“对不起！”陈怡毕竟是警察，逐渐调整好情绪，当然还不知道多年好友杨丽就是佘强的女儿，对楚少杰道：“没错，这就是当你我被囚禁的地方。”

“这辈子打死都不会忘记！”

“很好，发现案发现场证明很多东西。”楚少杰分析道：“虽然佘强嫌疑没有完全被洗刷，但我有理由怀疑真凶可能另有其人。”

杨丽想附和，当面对陈怡还是忍住，口舌之争没用，想要洗冤必须找到真凭实据。

“难道当年真的是我错了？”此时此刻陈怡很痛苦，一方面是回忆被折磨的噩梦遭遇，虽然过去十几年，但多少次噩梦挥之不去。

另一方面有种不好预感，难道自己真的冤枉佘强？

因为自己错误口供导致无辜之人死亡？

死不瞑目含冤二十年？

看出陈怡内心，楚少杰趁热打铁道：“疑点很多，比如明明大部分尸体放在这里，为什么会有五具单独埋在佘强家附近？”

“东边人多眼杂，为什么要增加暴露风险多此一举？”

“换成你是凶手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灵魂连击，让陈怡摇摇欲坠，她不傻，凶手为什么辛辛苦苦故意把尸体转移，原因很简单：

就是陷害佘强！

“madam陈，能不能做個实验？”火候差不多，楚少杰认真道。

“什么实验？”陈怡麻木道。

“很简单，咱们重温一遍当初你逃出来被救的场景。”楚少杰严肃道：“毕竟你是唯一幸存者，也是因为你的口供才抓住佘强，所以细节很重要。”

“madam！”杨丽还是扶住陈怡，鼓励道：“事到如今不能让真凶再逍遥法外，我们是警察。”

“我能撑住。”陈怡深吸几口气，挣脱杨丽，正色道：“没事，我可以的。”

楚少杰点头，不愧号称东九龙女神探，主角模板名不虚传。平心而论陈怡才是最大受害人，当年被方礼信各种折磨，然后又跟恶魔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心甘情愿被日简直了。

众人下山，回到小桥上，陈怡回忆道：“当初我趁雨夜屠夫不在的时候逃出来，当时很黑，跌跌撞撞走下山，身体很疼，走到这座桥。”

“实在坚持不住，突然听见有人，迷迷糊糊喊好像是警察，然后就倒下什么都不知道。”

“再醒来已经在医院。”

“换句话说当时你没有马上指认现场？”楚少杰追问：“所有口供都是清醒后录的？”

“没错，当时我已经昏迷没办法录口供。”陈怡肯定道：“是第二天苏醒才回忆细节。”

“这就奇怪了。”楚少杰故作诧异道：“我研究过当年卷宗，就在发现你的时候警方已经开始大规模搜查，尤其是东边山区，如果当时你已经昏迷，为什么会如此确定案发现场不在西边而是东边？”

楚少杰盯着陈怡，逼问道：“我记得当初第一个到现场的是方礼信高级督察没错吧？”

陈怡全身紧绷，此时此刻已经发现很多不对劲，当初迷迷糊糊精疲力尽根本不知道是谁救自己，到医院才知道。

后来根据自己口供回忆细节很快抓住佘强，又发现其他受害人尸体人赃俱获，自己才开始慢慢走出阴影，特别是当初救自己的那个巡警方礼信。

经常到医院陪自己，关心自己，鼓励自己，自己鼓起勇气考警察就是因为他。

想跟他在一起！

“不对啊！”齐家柱看着东西走向的小桥，质疑道：“如果当初madam是从西边而来，礼信哥怎么可能连方向都会认错！”

“难道是？”杨丽如同被雷击中，满脸不可思议，整个人呆若木鸡。

“很简单。”楚少杰走到齐家柱面前，一把抱住他，顺势轻轻松松转一百八十度，正好方向截然相反。

“不可能！”陈怡脸色苍白，嘴里喃喃自语道：“礼信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怀疑礼信哥？”齐家柱再傻也回过神，大声道：“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觉得你们应该问他。”楚少杰平静道：“这么明显的原则性错误别说一个经过训练的警察，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应该犯错。”

“当初madam昏迷不醒，唯一能提供线索的只有方礼信，深更半夜他为什么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又这么巧正好碰见雨夜屠夫唯一幸存者？”

“然后给出截然相反关键线索误导警方搜查？”

楚少杰盯着杨丽，杀人诛心道：“假如当初大规模搜查的是西边，会不会发现真正案发现场？”

“是不是佘强根本不会被冤枉？”

“说不定他不会死！”

此话一出，杨丽瞬间清醒，是啊，如果当初能搜查西边，肯定早就发现真正案发现场，那父亲根本不会被冤枉。

方礼信为什么要说谎？

他到底是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