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刚才你说,想让我们蔚蔚,去什么…基金会?”
成瑾梅回想起了这个重点。
钱才笑道:“对,胡蔚形象好,气质也十分优秀,而且我和她聊过,她对慈善事业很向往,我们今年做了一个半瓶水慈善项目,成立了慈善基金会,我们想建立年轻的企业形象,就想让更多的年轻人担任领导岗位,胡蔚是很优秀的年轻人,也对慈善公益事业很感兴趣,所以我想邀请她来担任会长。”
“你和胡蔚聊过?她前段学业挺忙的,忙着高考,还有时间聊这个?”成瑾梅抓住了“他们聊过”这件事发问,说着,又看了胡蔚一眼。
钱才想到了成瑾梅会问这个问题,立即开口答道。
“对,她挺努力的,前一段她觉得复习效率不太好,我不是也高考吗,工作也忙,就请了几个市的名师一对一复习,她请我帮忙看能不能让我的几个老师给她指导一下,我就带着老师来了林城,那时候我们顺便聊了聊基金会的事。”
钱才为两人的交往想了一个正当理由,尽量不引起成瑾梅的反感。
“哦?原来她说找的几个老师是你帮忙叫来的?谢谢你了。”
果然,成瑾梅听钱才这么说,也不好再纠结两人来往的事,开口道谢。
钱才笑着摆摆手,捧了一句:“阿姨您客气了,我也找胡蔚借过复习资料,她的学习对我启发挺大的。”
成瑾梅和老徐其实挺不习惯的,听一个知名企业董事长聊高考学习的事,谁都习惯不了,胡蔚的成绩她并不担心,也就把话题扯回公司,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你刚才说这个…慈善基金会,什么规模?”
成瑾梅很纠结,以她的阅历来看,胡蔚在大学期间就有这个任职经历,绝对是顶好的事,但又怕胡蔚把握不住,惹出麻烦。
“嗯…以今年的发展势头来看,可能会在年底达到10个亿的捐赠。”
“这么大?”成瑾梅有些震惊,旁边的老徐也挺吃惊,但是感受没有成瑾梅这么直观,毕竟只是个旁观者,米舒却是最淡定的一个。
她已经麻木了。
也还好后面的那帮人站得较远,这几个孩子见过的领导不少,一看这两个人的气场和对米舒的态度,就知道地位不低,于是都站在远处安静等着。
只是胡新仁更加怀疑人生了,心里的悲怆都足够晚年的杜甫拿去作诗一首。
撩拨一个米舒还不够,居然还有一个??
不公平,不公平啊!
“阿姨其实您不必担心,我们这个项目虽然体量大,但是已经主动申请了民政部门深入的介入监督,相关资金也有公众网站实时传,资金去向不会出现问题,而且经过几个月的运行,舆论反响也相当好,不会有负面影响。”钱才跟成瑾梅解释着。
成瑾梅听罢点了点头:“我回去帮蔚蔚做个参考,晚点再答复你,行吗?”
“好,您先了解一下吧。”钱才只是表示同意,不再提此事,免得显得自己过于急切。
旁边的老徐其实也知道这个项目,还看过他们蔚来的官网,对这个“半瓶水”计划非常欣赏,思想新颖,逻辑做得也严密,避开了几乎所有可能产生负面影响的大坑,他其实很羡慕成瑾梅的女儿能有这样的机会,但此时涉及人家女儿的职业走向,万一此时自己出了言,以后发生了一些问题,难免会埋怨自己,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钱才主动说准备楼了,和米舒一起告辞,便带着几人进了电梯。
……
“孔哥,好久不见了。”
包房内,成瑾梅热情的打着招呼。
一位胡子微白,梳着精神三七分的艾年男人微笑着开口道。
“是啊,我记得次是元旦,道远刚调到沪吧?你带着丫头来市,这一转眼,一年又过去一半了,这日子,过得快呦!”
成瑾梅听了也笑道。
“可不是吗,我们家老胡这都调走大半年了,就回来一趟,没两天又赶回去开会,还好我们单位最近事也多,要不我可成了望夫石了。”
老徐听到这时也说了话:“孔书记在沪也两年了,听说夫人去了昆山的医院?”
“孔哥”听着,一脸无奈道。
“是啊,这政法工作,忙人也累人,我爱人就像我的私人医生,这些年呐,大病小病都是她帮我照看着,离不了,只好请人帮忙,把她又调了过去,本来儿子在苏州,爱人在昆山,眼看一家人算是团聚了,结果儿子又回了市,到县里去了,工作又忙,现在我回了市都见不到人了,这年轻人啊,愿折腾就折腾,随他去吧。”
老徐笑道:“小孔去了县里是好事,他有能力,市里也很看好,干出成绩了,你脸也有光啊,不过明年…四五月份吧,可能要让他去学习一下,回来之后市里还得让他去财政历练历练,可能孔书记你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团聚家人喽。”
孔书记听了笑着仰了仰头。
“哎,谁叫他要到体制里折腾呢,各人有各人的命吧,瑾梅啊,你老在省待着也不是个事,丫头也毕业了,你不准备去道远身边?他工作忙,你当妻子的,也该多照顾照顾。”
“是啊,孔哥,这不是没机会吗,等呗。”成瑾梅笑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要我说啊,这领导家属的工作调度,该照顾就要照顾,总不能道远在那边大刀阔斧的搞建设,回家还要吃冷饭,不过序列…确实有点麻烦,这样吧,10月份,总队的耿副总要走了,我给他们提提意见,跟你们总队要人,你们垂管的一位领导我也熟,下个月我去开会的时候,找找他。”
“那就谢谢老领导了,我还是来当你的兵!”成瑾梅站了起来。
“那你们先聊,我跟蔚蔚聊点事。”
两人点头,成瑾梅带着胡蔚走了出去。
“蔚蔚,那个基金会,是你想去?还是那个钱…”
“钱才。”胡蔚补充道。
“你和他挺熟?”成瑾梅看着胡蔚道,脸很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胡蔚想了想,道:“嗯…整个过程他差不多都告诉过你了,紫台广场开业时还遇见过一次,其他你都知道了。”
胡蔚并不是迂腐不能说谎的人,甚至在对付父母的高压“保护”时,已经学会了编造很多理由以获得自由空间。
“嗯…那我回去查一下,这个集团内部有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你要知道,有很多人都想打着你爸爸的名头,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点你要一再小心,如果他财务状况各方面问题不大,那即使是借用了一些你爸爸的名头也无妨,妈妈也同意你去,这对你有好处。”
成瑾梅因为钱才的第一句自我介绍就是“和沪人有商业合作”,而有了一些先入为主的思想,把钱才当成了一个商人看待,其目的最大可能还是因为胡道远,毕竟能用一个如此大的基金会会长的职位来追求女生,不应该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人会干出来的事情,成瑾梅会这么想,也是有了一些把钱才平等看待的想法。
胡蔚听后脸古井不波,只是点了点头。
成瑾梅回头看了包房门一眼,想了想,又回头道。
“还有,别往来太密,男女有别,这件事是妈妈的底线,你应该清楚,尤其是商人,诡诈者占多数,妈妈希望你以后能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托付终生,大学期间更要注意,你好好完成学业,剩下的路,爸爸和妈妈会给你安排好。”
胡蔚没说什么,半晌后,开口道。
“我去一下米舒他们包房,打个招呼。”
成瑾梅骤然回头:“你和米舒很熟?”
胡蔚大大方方道:“是跟钱才打个招呼,万一你同意了,人家是我的司,我不该去一趟吗。”
胡蔚很清楚成瑾梅的那套“唯利己论”,此刻遮遮掩掩,反倒会让她怀疑。
成瑾梅听了,看了看天花板:“嗯,礼数还是要尽到,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没有对你爸爸的名声产生伤害,还是可以交好,你也快读大学了,一些正常交际我们也应该适当放手,不过这个交好指的可不是你们的个人关系,是指一些正常的礼节性来往。”
“嗯,那我去了。”胡蔚心里其实已经快要开心得跳起来,她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和钱才来往,但脸还是很平静的样子。
“早点回来,陪陪妈妈。”成瑾梅回道。
胡蔚故作不耐烦道:“你们聊那些,你来我往的,无聊死了,我还不如跟米舒聊聊大学的事呢。”
她其实并不排斥和成瑾梅一起交际,但今天她很想和钱才多待一会。
成瑾梅听她这么说,想张口解释什么,但欲言又止,只得无奈道:“去吧。”
胡蔚看着她:“你不回去?”
成瑾梅看了看包房门口:“我透口气,一会进去。”
“哦,好。”
胡蔚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转过拐角后,步伐默默加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