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么我给你的那颗水晶球会破碎的原因就很值得商榷了。”

高维俯视者故意点了点头，在听克莱恩讲述完这些事情之后，才对着他说道：

“那颗水晶球是我用我的一份序列一非凡特性制作出的神奇物品，它能够帮助你解析‘源堡’之中蕴含的力量，从而让你在低序列的时候就获得‘源堡’的力量和‘源堡’的庇护。”

“按照常理来说，这通常要在你达到半神，也就是有着现在的位格的时候才能够拥有。”

“你或许可能并不理解其中的差距，你可能以为持有‘源堡’和能借用‘源堡’的力量是相同的概念，仅仅只是能否通过‘源堡’预支其他相邻途径和自己更高序列的非凡能力的差别罢了。”

“然而实际上，如果你没有办法得到‘源堡’的庇护，那么你每一次进入‘源堡’之上开启塔罗会的时候，身上‘源堡’的气息都会渗透而出。如果这时候有属于‘源堡’的三条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在你的身边，祂们毫无疑问的会感知到‘源堡’的气息。”

“而在你用我的非凡特性绕了一个圈子，用取巧的办法成为了‘源堡主人’的情况下，这种事情则是不会发生。只有在你在现实之中借用灰雾力量的情况下，和你距离不远的诡秘三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才会发现你身上的‘源堡’。”

“又或者，对于那些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侵入了这颗星球的屏障之中的外神们来说，你身上的‘源质’气息则是更加丰富，显眼的甚至有些恐怖。”

“我可以给你举一个例子，你在祂们的眼中就像是被扔到了鸡群里的毛毛虫，或者是黑夜里点亮的蜡烛。如果我不解析‘源堡’的力量，你很有可能就会被目前侵入这颗星球的几個外神过早的发现。”

——虽然这几个外神是祂带进来的。

“而在你尚且还弱小的时候，我可没有办法和堕落母神祂们达成协定，我的身上还残留有一部分人性、但是堕落母神祂不一样。在你有被投资的资格之前，祂不会理睬你。即使你有着‘源堡’。”

克莱恩沉默了片刻，将自己面前的水晶球碎片缓缓地从自己身前推给了高维俯视者。高维俯视者倒也不在乎克莱恩的目光，只是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了水晶球的碎片上方，当着克莱恩的面将这一份非凡特性吸收进了自己的体内。

有着“白塔”作为遮掩，高维俯视者现在已经能够在不触动更多的真神注视的情况下容纳属于自己的序列一“落幕”的非凡特性。

这是“归零者”途径，也就是“歌剧演员”途径的序列一。

“这具化身许久没有这种感受了……”在感受到序列一融入自己的身体之后，高维俯视者略微叹息了一声：“那么言归正传。我将这份‘落幕’的特性留在‘源堡’的之上，然而它现在却被外力击碎，我怀疑是在你体内的天尊意志作祟导致。”

“我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序列四半神啊。”克莱恩愣了一下：

“一般来说，属于序列顶端的那位的意识不是只有在我最少达到天使之后才会复苏吗？”

“或许祂只是睁开了眼，只是一瞬间。”高维俯视者耸了耸自己的肩膀，语气之间不见紧张，但是似乎在说着很糟糕的情况：

“任何一位支柱的意志都无法揣测，就像是在我吞噬了上帝所属的途径之后，有一部分属于祂的意识也在我的体内苏醒。”

“不过，我并不惧怕祂身体内的那一部分意识，我已经将其转移到了我的其中一个化身上，虽然那个化身变成了一个人格上的上帝，但是这并没有污染我的纯粹性。”

正好那个化身也是要去拿去喂原初饥饿的，尽管那之后那个化身会复活，其中包含的意志依旧是上帝，但并不妨碍高维俯视者给祂从源质之中扔出去。

“福生玄黄天尊作为诡秘之主，时空之王。对祂而言，时间本就不是连续的东西。在你的身上可能属于诡秘的印记太多，以至于让祂在睡梦中惊醒，提前向你这里瞥了一眼。就算仅仅只是一眼，支柱层次的力量终究也能够破坏我放在‘源堡’之上的布置。”

布置？克莱恩疑惑的想到，听见高维俯视者解释了一句：

“一种用于窃取天尊的权柄的东西——只不过很显然祂并不想让我染指属于祂的一切。无论如何，这三个支柱都有着极强的独占欲，同时你也要小心堕落母神，祂现在支持你，无非是想让你成为祂的孩子，让自己能有一个支柱级别的孩子满足自己天生自带的母性。”

外神并非绝对理智无情的事物，祂们也有着自身的形式逻辑，这直接来自于祂们的源质之中所蕴含的属于最初的那一部分精神碎片。

又或者说，每个外神带着的人格面具都来自于最初，但是这种人格是片面的，不足以构成一个完整的人格，或者说基于外神完整的人性。

也正是如此，如果说欲望，那祂们并不存在任何欲望。这种情感更像是一种本能，仅次于重新合为一体的非凡聚合的特性。

如果说，非凡聚合相当于外神就好比吃饭喝水对于人，那么满足源质之中自带的那些情感就像是娱乐对于人的需求。

就像是时常玩弄恒星和群星，在太空之中玩战略模拟游戏的超星主宰，又像是认一切神灵和生物为自己的子嗣的堕落母神，像是困在永远的饥饿、永远的强烈的聚合欲望之中的原初饥饿，对于祂们来说，这些简单的情感就足以构成祂们的行为动机。

从这个角度来说，在满足进食本能的聚合欲望的同时，也能够给自己提供精神方面的娱乐的原初饥饿反而倒可能是最幸福的一个外神。

又或者说，当一个普通的生命不断通过服食魔药容纳非凡特性，向上晋升，直至成为一个真正的真神，再进一步容纳源质，在成为旧日之后能够留下的情感也最多就只有这些而已。

高维俯视者和祂们不同的是，祂将自己的人格无限细化，向着下方分去。祂灵魂的异常性属于更高维度空间的特质，因为这样才让祂能够做到这些，甚至祂的穿越对祂本身的序列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

祂将自己的一个又一个的人格侧面分割开，灌输到一个又一个不同时间线的自己的身上，再将祂们招回来、招回帷幕庭园，让祂们被分割在更高的维度被分解后得到的帷幕之后。

这一个个的化身最终构成了高维俯视者，构成了这个完整的外神。

当然在随着一条又一条的不属于自己的途径被高维俯视者纳入体内，祂的体内的最初的那一部分也会逐渐占据一个个自己。

对祂来说无非是重走了一遍旧日的道路罢了，无非是损失一些对祂来说并不算那么重要的情感罢了。

因为祂早就在其他的世界之中进行过了计算和测试，即使是借助那第二份原制以及几条途径的力量，让自己晋升成为新的支柱的那条道路最多也只会将祂体内的一半化为最初的食粮。

这确实是足够惨烈的牺牲，但是对祂来说，这样显然是值得的。

“归乡”，即使是在祂较为完整的自我之中，这也是其中最浓烈的一个情感。

从这方面来看，祂和其他的旧日支配者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高维俯视者耸了耸自己的肩膀，对着克莱恩继续说道：

“不过实际上对于你来说，在你晋升成为天使之前，天尊的意志应该确实是不会再度复苏了。虽然天尊破坏掉了我放在‘源堡’之上的后手，但是祂同样也会消耗掉因为你身上的印痕而复苏的意志。但是你已经被天尊标记，大概率在你到达序列二之后，天尊就会立刻醒来。”

“不过即使是这样，天尊的意志也在随着你变强而进一步的增强，你不用太过担心，在有着足够的锚和对自我的认知的情况下，你和‘源堡’中蕴含的名为天尊的这个最初侧面融合最少也会带你到达真神之后才会开始。”

高维俯视者看着克莱恩凝重的表情，自然是知道克莱恩想到了这一点，于是祂轻声开口笑了一声，对着克莱恩解释道。

“而且虽然说最初的苏醒无法节制，但是莪也是有一点抵抗最初意志的独特办法的，否则我现在也不可能保持着如此充沛，甚至要比真神还更加浓厚的人性和你交谈。”

“如果让我来给你一些建议的话，那么再成为天使之前，我建议你收集足够数量的锚点，制造足够稳定的精神认知。”

听到高维俯视者这样的说法，克莱恩之前紧绷的心放松了不少。他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高维俯视者听见克莱恩的话，颇有兴致的抬起头。

“什么事情？”

“高维，你说我能不能借用灵界主宰的位格去和一些较为温和的灵界生物签订契约，使用一部分报酬和它们交换，借用它们的非凡能力。”

“从道理上来说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去制作一个黑暗或者死神途径的密偶。黑暗途径没有办法，但是死神途径的话你可以去尝试狩猎地域上降路德维希，他是一个看门人，拥有着奴役亡灵的能力。”

高维俯视者眼中略微晃过一丝黄铜色的光，祂的嘴角勾起。

“不过我给你的建议是你可以尝试前往灵界寻找那些实力低于你的灵界生物和它们签订契约。”

“在你看来现在控制灵体，使用灵体所具有的非凡能力的序列数量实际上不多，只有倒掉人途径的牧羊人。愚者途径的秘偶大师，黑暗途径的灵巫以及死神途径的看门人。”

“但实际上，在星空之中各种诡异的能力更多。现在来到这颗星球上的就已经有着两条途径的受恩赐者拥有这些能力。”

“属于宿命之环的受契之人和堕落母神的邪术师都拥有着这方面的能力，他们可以控制灵体或是亡魂。用签订或者奴役的方法和灵体取得联系，获取它们身上的能力。”

“对你来说，直接去将这几条途径的非凡者制作为自己的秘偶也是一种获取灵界生物身上的非凡能力的方法——或者，如果你现在急需获取能力的话，我的建议还是直接前往灵界进行一对一招聘。”

克莱恩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直接进入灵界。

之前阿蒙的出现和梦境之中骷髅的一瞥给了他深重的危机感，让他不清楚自己凭借现在这种没有其他非凡能力傍身的状态能否支持自己调查清楚乔治三世的计划。

他必须拥有一套能够轻松解决和自己相同序列的半神的能力，这样他才能够解决掉和自己同系列的阿蒙。

谁也不知道阿蒙是否会埋伏许多分身在他的周围也正是如此，克莱恩才需要应对可能潜藏着的天使阿蒙，让自己不至于落入祂的陷阱之中。

很显然克莱恩现在还并不清楚，贝克兰德唯一的那个天使层次的阿蒙现在已经被高维俯视者绳之以法，现在正在图书馆和随机挑选挂科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大学生进行着愉快的游戏。

目前已经有多名（神秘学）论文被偷走的大学生联名要求开除图书馆馆长阿蒙先生的人籍，严查祂的信仰。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克莱恩许问道。

“那，你有着我有着概率较大的可能性遇到的那些和我契合的灵界生物的灵界坐标吗？”

实际上，我觉得你都不需要找目标。随机进入灵界，降临到一个地方，命运道标就会将那些你需要的能力吸引到你的身边来……

和原本不同，你现在确实是被天尊给标记上了，如果有可能，天尊甚至还会将你所需要的奇迹师到诡秘侍者的所有非凡特性塞给你，让你直接变成祂最棒的容器。

这些信息在高维俯视者对眼前一闪而过，他嘴角勾了勾：

“有。”

“不知你可听闻过西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