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着急忙慌的把一旁的蜡烛拿过来,往暗格里照了照,看清以后,浑身的力气立马如洪水般泄去,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长案上。
他积累一辈子的家底,不见了!
“到底是哪个狗日的杂种!”他气急败坏的咒骂道。
怀疑的第一个对象自然而然联想到跟着自己来到云溪县城的两个随从。
这两人跟着自己走南闯北一路打拼,知道自己的底细和家底,虽然这个暗格没有和他们说过,但肯定瞒不过他们。
第二个怀疑对象便是府里的管事和下人,第三个怀疑对象是今天来的宾客。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拍拍脑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
自己几乎每天都会来祠堂转一圈,昨天来的时候,暗格里的东西还好好的,那丢的时间肯定是昨天到现在。
而且保险柜是他在省城的时候买的,重量不轻,一个人抱着走路都吃力,谁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抱着保险柜走出府里不被发现?
至于到底是谁偷的,他完全没有思绪,最大的怀疑对象还是自己的两个随从。
毕竟这个暗格是自己亲自设置的,没有其他人参与,知道这个暗格的,最大可能就是两个随从。
至于府里的下人和今天来的宾客,可能性应该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他红着眼珠子,咬牙切齿道:“狗杂种,不要让我逮到是谁,不然老子弄死你。”
忍住吐血的冲动,他跳下长案,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叫下人把两个随从叫了进来,他趁这个时间喝了一杯热茶。
“老爷。”两个随从走进来,走路一拐一拐,在刚刚的打斗中出了不少力。
龙二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昨天和今天有没有看到谁去了祠堂?”
两个随从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没有,那里阴森森的,谁愿意去那里?”
龙二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仔细打量他们的神情动作,发现并没有可疑的地方,顿时有些失望。
这两个手下,似乎不像作伪,但还需要继续试探。
他将祠堂暗格的事情说了出来,两人听完后,立马义愤填膺大骂,待抓到贼子后,一定要让他品尝十八般酷刑!
龙二盯了他们两眼,摆摆手道:“把府里的管事和下人全部给我叫来,一一询问。”
两人虽然受着伤,但还是快速走出去,将府里所有的人一一叫了出来,腰间的驳壳枪也顺便拿了出来。
府里众人不明所以,有些人更是被吓的瑟瑟发抖,问什么答什么,厨房管事更是将自己捞油水的事情抖了个一干二净。
“老子的银元你也敢贪?”龙二心里本来就有气,闻言更是怒火中烧,大步向前,抢过随从手里的驳壳枪,猛的用枪托砸在他头上。
“啊!”
厨房管事的头颅瞬间被砸出一道口子,鲜血止不住的流出来,让其余众人不寒而栗。
“哼,继续问。”龙二舔了一下嘴唇,沉声吩咐。
这一问,便来到了傍晚,房间里的两个新娘子惴惴不安,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冷冷清清没动静,她们也不敢擅自离开。
此时白寡妇已经有些后悔了,她答应当龙二的姨太太,一半是强迫,一半是自己主动。
她的生活太苦了,两个闺女经常吃了下顿没下顿,嫁给龙二,委屈她自己,但只要两个闺女吃好穿好就够了。
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能送去县城读书。
可是,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特别是董刀疤和胡麻子闯进来欺负她的时候,她甚至想一死了之。
但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还是舍不得。
她看着外面黑麻麻的天色,内心一片冰凉,也不知道大双小双怎么样了,那些下人有没有欺负她。
“老爷,都交代完了,就几个管事捞油水,去了祠堂那几个人也只是打扫屋子。”随从走过来低声说道。
龙二扫了一眼在场众人,他同样没发现这些人神情有异样。
“有没有不在府里的?”他问道。
府里的下人大多都是徐家村的,平时没事儿干就直接回家。
随从摇头,“所有人都在,今天下午府里事情多,没人回去。”
龙二阴沉着脸,朗声道:“你们听着,老子的东西丢了,很重要的东西,要是有人不小心拿了,今天晚上悄悄给我放在府里随便一个地方,我不追究。”
“谁要是能帮我找回来,赏两百银元,五亩地。”
“另外,大家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人突然变得有钱,老子我同样有赏。”
说完以后,龙二挥挥手,不甘心的让众人离去,做自己的事。
审问了一个下午,屁都没问出一个,府里的事情堆着啥都没干。
猪食没有煮,羊草没有割,衣服没有洗,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弄,所有人都饿着肚子。
当然,饿了谁都不会饿了龙二,厨房的人第一时间就把热腾腾的饭菜端到了龙二面前。
龙二倒了一杯酒,一口灌进肚子,看着眼前的饭菜,完全没有食欲,心里想着自己暗格里的东西,不由一阵肉疼。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他龙二虽说走南闯北见识不少,但一身的本事都在赌博上。
平时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便在一个赌场待上几个月或是半年,捞一笔银元就跑。
赌博虽然来钱快,但是风险也大,赌场里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你赢钱了,多的是人给你使绊子。
甚至赌场的老板还会在你离开以后,暗地来打闷棍,抢夺身上的钱财。
所以他才随时有两个随从跟着,更是买了不少的枪支弹药防身,保护身上的钱财和人身安全。
半生漂泊,历经各大赌场,有赔有赢,好不容易才攒下一副身家。
好不容易在云溪县城安下家,没成想家底被人给偷了去!
一想到这些,他怎么有胃口吃饭?
越想越气,他猛的将手里的筷子扔掉,提着煤油灯,大步朝东厢房走去。
推开两位新娘子的房门,他一言不发,不顾两位美人惊恐的眼神,直接扑了过去,将她们身上的大红色婚袍撕碎,发泄着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