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之后,雷雨骤然增多。
汎河涨起水来,浑浊的水流朝着东面滚滚远去。
四周的田野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青蛙鸣叫的声音城里也能听得到,站在远处的城市里甚至能看到田里的水光。
倘若在那田间纵目望去,就可以看到一派青绿的初夏沃野远远的跟灌丘山的葱郁树林连成一片,五月初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在地面上,无边无际的大地与在北面与天空相连。
这样晴朗的日子,难免让人生出不止是在一种不知是在天上还是地上的感觉。
“真是平静啊。”
一个枯瘦的孤零零的旅人骑着一匹老马从北边悠然而来,在田间的田埂上独行,此时正两眼张望着四周的风景。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
马上挂着一杆长达一丈开外的长枪。
“老人家,这附近是不是有一家姓梅的,耍枪耍得很好。”男人下马来到一棵大树之下,问着正在磨镰刀的一个老农。
“你说的可是那梅家的老爷们,他们各个都会枪!”
梅家枪,只要是梅家子弟,都练过。
中年男人闻言,细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不过配上他细长的眼眸,看起来颇为阴冷。
“最会使枪的,是不是一个叫做梅如海的?”
老农一听见梅如海三字,立即竖起大拇指,表情夸张的道:“说起这个梅如海梅铁枪,那四面八方的人啊,谁不知道!长枪耍的那叫一个漂亮,十二岁就强壮得能把一头熊扎劳!”
中年男人一头灰发整齐的梳理好,简单的扎在脑后,一身精干的灰色长衫,虽瘦不弱,反倒给人一种强悍轻盈的感觉。
“是啊,传言他有枪魁之名!”中年男人感慨道。
老农将磨好的镰刀放好,顺手将磨刀石放筐里,敲了敲手里的焊烟,将烟丝放进去,点燃,吸一口,张口一吐,烟雾升腾。
“可惜啊,这梅铁枪虽然英雄了得,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去年就没了,只留下一个儿子,传说他那个儿子枪法也不赖,老子英雄儿好汉,希望这小子不给他爹丢人!”
“哦?”中年男人眉头一挑,旋即像是满意般点了点头,“也不枉我千里迢迢。”
“我老汉就不陪你说了。”
老农将两个竹筐挑起来,朝着田间走去,想必是要割草去也。
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拱了拱手,翻身上马,朝着远处的城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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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属阴,气属阳,精气为物,形体由成,此为五行一阴阳也。
气能行血,而血为气统;气为血帅,血为气母。气血运行于经脉,散布于五脏,营养全身。
梅烨翻着【黄庭筑基拳】中的篇章,练拳时越发感到散布于全身的气血旺盛起来,身体则像一个浩大的鼎炉。
器量。
他感到自己承载气血的器量正在增长。
功力的增长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但是就像一个木桶只能容纳一定的清水,一个武者能承受多少血气都是有定量的。
梅烨现在正在从一口碗、一个水桶变成一个水潭,再继续朝着海洋的方向迈进,每个穴窍与经脉都变成一个无可限量的宝藏。
脱胎换骨。
可以形容他在修炼【黄庭筑基拳】时所经受的过程。
“可惜面板并不显示我的器量几何。”梅烨喃喃道。
“期待我爆发气血汪洋的那一天!”
练了一个早晨的筑基拳,梅烨从架子上拿起青梅枪,把玩似的玩了玩,旋即往空中丢去。
青梅枪在空中转过一个圈,稳稳的落在梅烨掌中,枪头纵横驰骋,在空中划过一个个优美的弧度。
渐入佳境时,一个声音忽而响起。
“好枪法!梅如海果然后继有人!”
转头看去,一个身形高瘦的细长脸男人正站在道场之中远远的朝院子这边看过来。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梅桑警觉的问道。
细长脸的中年男人笑道:“本人厉冲,要来便来,何用征求你的同意?”
“????!”
梅烨惊讶的看着他,这就是便宜老爹书里那个被吊起来打的厉冲?梅烨惊了,书里说此人枪法如同牛斗,梅烨一只以为这是一个彪形壮汉,没想到这么瘦。
厉冲看见梅烨的表情,皱眉道:“怎么,小子,你认识我?”
“久仰久仰。”梅烨笑道。
梅烨这会儿差不多已经知道了来者不善,大概是来找回场子的。
厉冲看见听了久仰二字,立即面色不善的道:“什么久仰,我瞧你神色不对,怎么,你在讽刺我?”
梅烨点了点头,“是的。”
“马儿来!”
一匹老马自门外应声而来,厉冲右手一抹,长枪立即来到手中。
他的长枪比之梅烨要长的多,足有一丈二。
这是厉冲缩短之后的结果,原本他的厉家枪足有一丈六,比现在还要长六尺,几乎是梅烨长枪的三倍那么长。
“梅如海说,枪法之道有六品,你自问在第几品?”厉冲问道。
这将是一场恶战,却不能退却。
接下来的战斗,将是检验他枪法的真正时刻。
情色枪缨子在空中回转,长枪来到身侧,梅烨答道:“有传必习,不替家门。”
厉冲阴冷的面容风尘仆仆,他一上来所说的一字一句,从来离不开一个枪字,可见其痴。
只听得他阴恻恻的道:“有传必习,这么说梅如海的一招一式你都学会了?”
“打败你的招式我都熟练的很。”梅烨冷笑道。
两人不必多说,自然知道彼此什么身份,再也不必客气了,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厉冲提了长枪,来到院子里。
这厉冲手长腿长,双手过膝,巴掌张开能有西瓜大,使用这种一丈开外的长枪丝毫不吃力。
“哼!小崽子,自信的很呐,老子倒要看看你这小子有几斤几两!我问问你,你似上来便认得我,是不是梅如海曾经跟你说起过我,他怎么说的?”
这厉冲为人阴冷无比,一看便不是善类,不像正道人士。
“手下败将。”梅烨言简意赅。
厉冲为之气结。
“你说你有传必习,我倒要考考你,何为砑,何为劈,何为??”
这些东西对于梅烨来说,实在太简单了,都是最基础的东西,早已烂熟于心,当下直接随意便回答了对方提出的问题。
厉冲听得梅烨一字一句,全无错漏,眼中精芒一闪。
“口说无凭,还要看手上的功夫!”
言罢掌中一丈开外的长枪猛然发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