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多年以来的修炼,在别人眼中俱是小儿科,实在可笑,经过此番生死大难,眼前之事,顿时间嗔怒之心不敢再起。
人若修行所悟,必经历生死大难,方才有得悟。邓八姑应对优昙老尼所镇压时,方才起了改了原本之怒心,转而败在凌浑门下。
而赵光斗和刘泉也是这般,他二人虽然小心谨慎万分,平素绝不肯招惹旁人,但是当年苦铁长老人留下的几件宝物,受到旁门中人的觊觎,也是无休止的骚扰,最后才下定决心,趁此机会拜入雪山派门下。
而相比他们几人,这西方野佛的日子自然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他的魔教出身,是叱利老佛死后更没有得到些什么宝物,师兄们又排挤他,故此远走大漠修炼,旁人也不去寻他,反倒是惬意。
然而,就在此次,一朝落败。他已命悬一线,忽然也心收摄了嗔念。
只见他朝凌浑方向跪拜下来,口道:“真人在上,弟子昔日种种恶行,以身犯恶果,现如今决意改邪归正,还望真人收留。”
一番话说的倒是慷慨激昂,且面带悲容之色,不过,那边的李大胡子却是闻言心中按捺:根据前几次师兄的预言,推测出这西方野佛与南边的绿袍老祖二人气运相连,会有瓜葛,如今他若改邪归正,只怕会影响日后对百蛮山那一带的行动啊。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道剑气凭空出现,便要砍向那西方野佛。
凌浑见状,急忙放出自己的玉龙剑,化作一团龙形剑气,把那一团剑气给阻拦下来,两团剑气拼凑在一起之时,忽然凌浑暗道:“不妙!”
只见那来者的剑气一下子化作三十六道光线,将自己的玉龙剑给暂时困住,而后又飞出一道火光,如同龙雀一般的形状,便嗖的一下飞往那西方野佛而去。
眼见着那龙雀火光便要伤了西方野佛,忽然,那西方野佛头顶放出一道毫光,绽开一朵金莲,把那龙血火光给阻拦下来。
原来是莫如一在一旁施展九天元阳尺将那西方野佛给护住,早在刚刚那剑气来时,莫如一就已知来者绝对是有意攻那西方野佛性命。
虽说凌浑已经出手阻拦,不过对方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那就一定是有所准备,故此才以防万一,悄悄在一旁用九天元阳尺放出一缕紫气。
果然最后被其料中,那剑光源是用来迷惑凌浑,真正想要去那西方野佛性命的,正是那龙雀环。
凌浑也看出那宝物来历,大喝道:“臭不要脸的朱矮子,还不快快滚出来,鬼鬼祟祟的净干这些丢人现眼之事,枉自称一派掌门。”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邋里邋遢,身材矮小的老头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人正是青城派掌门朱梅。
朱梅来时受到峨眉派嘱托暗地里护持弟子,此时看到那西方也佛有改邪归正之意,恐怕坏了计划,故此才不顾老脸出手,想要将那西方野佛就地正法。
倒是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被人拦了下来。他倒也不怕那凌浑,只喝道:“老叫花休要生气,这西方野佛作恶太多,且留着也是个祸患,不如送他归西,也为人间除却一桩祸事!”
凌浑听到此话之后,面色难堪,为的不是其他,毕竟这里也算是他的地盘,这朱矮子竟然敢如此未征得他同意便出手,岂不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那一旁的莫如一闻言笑道:“朱前辈此话倒好没意思,你说这西方野佛作恶颇多,且说说他干了些什么恶事?”
听到莫如一的反问,果然,朱梅闻言一愣,确实,这西方野佛自称道以来并未做什么恶事,只不过是徒有声名罢了!
“他虽处在魔教当中,却也未曾做过什么恶事,只不过修炼些魔法罢了,如果说起来,有的是正叫人修炼玄门正宗,却干下恶事的,比比如是呢?!”
凡是知晓朱梅丑事的,自然心领神会,果然,那朱梅闻言脸色大变怒喝道:“你这小辈休要胡言乱语,上次看在极乐真人同白矮子的面上才放你一马,难不成还敢犯上吗?”
“老前辈又何必如此生气,我又未曾说些什么,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彰显的朱梅为人气量狭小。朱梅闻言怒极,反笑道:“你自以为有老叫花为你撑腰,便什么都不怕,好!今天我便带他来教训教训你这個不知理的小辈。”
说完便放出自己的蕉叶剑化作三十六道金光,飞驰电掣,朝着莫如一方向攻取过来,气势可一点都不像开玩笑,浑然若拼命的感觉。
然而,此时的莫如一也不似当初那般已进入地仙,他和朱梅的道行也都差不多,比起来也未必能怕得了他。
他也将自己的纯阳双剑放了出来,化作两道长虹青光,往那三十六道蕉叶剑光当中穿其而行。
一时间,满天金星绚烂无比,一旁的都是剑道高手,看到无不惊讶。
不得不说,朱梅人品虽差,不过一身功力却十分厉害。同时能够将这三十六把蕉叶剑操作的随心如意,十分应手,和莫如一的纯阳双剑天盾剑法竟一时间不分上下。
朱梅道:“臭小子,莫不要以为得了纯阳真人的遗泽就可以横着走,实在是可笑,且让你看看我辈中人的厉害!”
说话间,双手一掐灵诀,只见他那三十六把蕉叶剑,片刻之间暴涨了数百倍,满天金光,密密麻麻,气势十分惊人,金光雷火。
莫如一耳边只能听到一声声的呼啸之音,急忙也改变剑势,将纯阳双剑合一,化作一条长河一般,在一众蕉叶剑光当中分穿两行。
一时间,满天之上宛若大海中间横跨一条长河,浑水搅动,无数剑气在空中横穿,脚的风云涌动,变色不止,下方看上去便如北极极光一样,宛若飘渺不定却又十分的气势逼人!
两人就这样在青螺山中各自持剑气斗伐,且各自对对方都已有了了解,特别是朱梅,没想到才几十年功夫不见,莫如一竟到了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