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等那船靠了岸,莫如一同余英男便和李宁父女二人告别,李宁虽然心生不舍,却也知晓如同莫如一等剑仙一辈,自是来去自由,不被凡尘俗世所扰,好不惬意,心下虽然羡慕,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莫如一前话早已说,他是此次坐船一直沿着峡江往下游,去峨眉自然便会遇到属于他的仙缘。
莫如一则早已一把拉着余英男,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原地,看着那李英琼瞠目不已,对着李宁问道:“爹爹,这位叔祖难不成是神仙吗?竟怎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
李宁抚了抚长髯,笑道:“你又哪里知晓,这江湖当中还有一类乃为剑仙,或隐居于名山大川之中,皆是陆地上的神仙,来无影去无踪,就是你父亲这般,虽有些江湖空名头,可在他们面前,也依旧是如同手无缚息之力之辈。”
李英琼听到此话,眼中散发精光,拉着李宁道:“即使如此,父亲为何不叫叔祖也传一些神通?”
“傻丫头哪里知晓?若想成为剑仙一辈,无不是靠着福根深重,早年间,为父也曾起过这样的心思,遍访名山大川,不过却不发现任何剑仙的踪迹,到了如今已是风烛残年,又哪里来的什么心思和精力去寻那些缥缈不定之事?”
“况且你叔祖早已同我讲,此次我等坐舟往那下游而去,为父或许仙缘也即将到来,彼时若幸运,也可做个出尘辈,少被这世间俗烦心!”
父女二人下船之后去城中寻了些补给,而后便照样乘坐这一叶小舟赶往蜀中而去。
成都望江楼乃是自前朝以来便是有名的酒楼,坐于那楼上,便可远望不远处的长江之水,望江之名便是由此而来,莫如一和余英男往那酒楼之上寻了个雅座,倚栏眺望长江之水。
正当饮酒之时,忽然何时楼下闯来了一個道人,只见那道人身上所穿的道袍不过是缝缝补补的旧袍,形容样貌也是邋里邋遢,往那儿看去,倒不像是个道士,反而像是个乞丐。
这望江楼的酒保看到这副穷样,自不乐意,不过毕竟是做生意,也不好如此,只得冷冷的对那道士说:“这位道爷,咱们酒馆里头可没有东西好布施,您若是要寻布施啊,还去别地方。”
那道士闻言大声嚷道:“哪里来的屁话?道爷来你这家酒馆自是饮酒的,谁说我是来要饭的,少在这里打发老爷我,狗眼看人低!”
酒保一时间被着道士呵斥,倒也不还嘴,只说道:“好教道爷知晓,咱们小本生意可不容赊账!”
老道士瞥了一眼,说道:“道爷,我自不会赊账,给我准备一间好房间,再来上十壶好酒,我要好好醉上一场。”
酒保闻言,见着道士横看竖看,也不像是有钱样子,心中暗道:这老道士只怕脑子是个不清楚的,也不知是真有钱还是没钱,不妨先取些次等的酒来给他,至于这房间,却是万万不能给他寻的,若是发了酒疯,扰着别的客人雅兴,那可不行!
“好教道爷知晓,咱们这楼中的房间去是被人家包走了,已是无房间,还请道爷就委屈委屈先在底下坐着,小的我这就去取上些好酒来招待您老人家。”
那老道士听到此话,脸色大怒,指着莫如一他们那二楼处道:“只怕你是嫌我没钱,所以说诓我吧,我倒要去看看有没有房间。”
说完这句话后,竟然也不顾着那酒保的阻拦,便阔步流星的朝着二楼飞奔上去。那酒保见状本欲拉扯,不过却不曾想这老道士看着干干瘦瘦,力气却恁得大,才碰到便被这老道士推了一个跟头,直接屁股摔倒。
到了二楼之后,推开那房门,指着莫如一那桌子呵斥道:“好啊好啊,你看看,同样都是道士,凭什么他就有房间,我就没有,难不成是看老道我没钱吗?”
酒保听到此话之后,一时语噎。莫如一却已一眼认出那来者是谁,只微微一笑,对着那酒保说道:“不妨事且上些顶好的酒来,再添个位置,我同这道爷是旧相识。”
酒保听到此话心中一喜,这样再好不过了,如此一来,自己倒也不怕老道赖账,不一会儿便下楼去拿美酒。
老道是一把拉过了旁边的一条桌子,横跨上去,坐在莫如一对面,蛮不在乎的说道:“你这小道士是何人?怎么空口就说认识老道我?”
“峨眉派醉道人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道人听见对方竟果真认得自己,不禁心中一奇,暗道:此次前来这成都,便是为打探打探那慈云寺情况。不成想竟被此人认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道友既认识我,我却不识的道友,敢问尊名?”
莫如一道:“贫道乃是太行派掌教莫如一是也。几月前,你峨眉派的齐灵云特地请我来此,为的便是五月初五,那慈云寺一遭事情。”
醉道人听见对方是友非敌,心中便已然松了一口气,随后才拱手道:“原来是太行派的莫真人,老道是才,不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无妨,醉真人乃率真性情,不必客气。”说罢,又将自己面前的顶好的竹叶青递了过去。
醉道人倒是不客气,举起那酒壶便一饮而尽,完了还吧唧吧唧嘴说道:“好酒!”
莫如一又询问慈云寺情况,醉道人闻言便说:“前几日,我在此地曾看见五台派以前的弟子日月僧千晓和尚赶来。”
“几年前,五台山重新开派,不少老弟子又重归山门,我知道的有那恒山锁云洞的岳琴滨,还有林渊,蕉叶道人这几个,这千晓倒是不曾回归,此次看来是想和智通一起。”
醉道人又说道:“像慈云寺那般乌合之众,倒也没什么可怕的。此次来者不光是我峨眉派,还有玉清大师、铁蓑道人等正道剑仙,到时候定然可以将那慈云寺一干妖孽打发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