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兄长,花荣来也!”
原来宋江担心李逵的安稳,特意让花荣统领五百马军前来相助。
这本是一番好意,谁曾想,李逵压根不领情,,这黑厮满脸的不耐烦:“你来作甚!”
花荣弯弓搭箭,再度劲射而出,只见远方的掌旗手瞬间倒毙身亡,他手中的“沂州团练使”大旗跌倒在地。
将旗一倒,官军顿时慌了手脚。
“马团练中箭了!”
“小心,贼人来了援军!”
“速退、速退!”
……
没了主心骨,这支官军当即大乱。
花荣这才答道:“宋江哥哥担心官军有诈,便让俺来助你一臂之力!还好,来得及时!”
提起宋江,李逵无法反驳,只好将一腔怒火发泄到面前的官军身上,“他武二郎能够坚持这么久,俺李逵总不能不如他!不过是一帮沂州团练而已,杀了他们,轻而易举。”
花荣无言以对,这黑厮实在是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人家武二郎在杭州能做都头,到了二龙山也能做头领,这说明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可李逵除了力大无穷之外,实在找不到半点优点!
说得难听点,若不是宋江刻意照拂,就李逵这得罪人的性格,根本不受人待见!
“杀啊!莫跑了这帮混账!”
“杀官贼!”
刚才还落入下风的梁山军在援兵的相助下士气陡增,他们追着官军大砍大杀起来。
李逵更是一马当先,骇得官军望风而逃。
眼瞅着梁山军已经追出了二里路,花荣急忙劝下了李逵:“铁牛兄长,穷寇莫追!”
李逵憋屈了三五日,好不容易得到领军厮杀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
“别拦我,这帮官军已经吓破了胆,我要追到他们的老巢,将他们都砍死!”
花荣眼瞧着自己是劝不住了,急忙唤来燕青,二人一道拉住了李逵,“铁牛兄长,小心官军有诈!”
李逵怒火中烧:“你们真是怂货!官军又如何?跟他们干就是了!”
“可咱们现在不是在梁山泊,而是到了沂州,更何况,咱们是在逃命,一旦被官军缠上,只怕成千上万的官军都会围上来,到时候,咱们这帮老兄弟又得折损不少!”
李逵涨红了脸,终归还是泄了气:“俺嘴笨、脑子也笨,只想多杀些官军,也好让中军后路无忧,哪曾想那么远!”
花荣又抬出宋江来拿捏李逵,“临行前,宋江哥哥让我转告你,只要击退官军即可!万万不可追击太远!铁牛兄长,你是沂州人,在这里还需要你来引路,可不能耽搁太久!”
李逵彻底没了脾气,“好、好、好,俺知道了,这便赶路!”
没了追兵,李逵与花荣合兵一处,终于在三个时辰之后赶上了队伍。
这是一直由驽马、黄牛驾驭的车队,在每辆车上都插着一杆“梁山”军旗,在车队旁,约莫有二百军士。
每当马车与牛车脱节之时,一名军将便会招呼马车慢一些,再催促牛车快一些。
李逵看到之后不由得咧嘴大笑:“雷横,你这厮怎么做了车把式?”
雷横叹了口气,“昨日辎重车掉入泥坑,我在搬车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胳膊,再加上受了凉,宋头领便给我安排了这个好差事。”
花荣皱起眉头,“你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伤兵走官道?不怕官兵来犯?”
雷横重重颌首,“别担心,宋大哥与沂州知州做了笔交易,咱们出三百两黄金借条路,前军、中军都过了州城,平安无事!你瞧瞧,咱们在车上插的这旗,就是平安旗,在这沂州无人敢动!”
花荣还是觉得不放心,“铁牛兄长,你且到中军去,我留在这里,万一遇到麻烦,也好帮衬一番。”
李逵听罢也要留下,“沂州官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俺怕他会使诈!”
雷横却摇了摇头,“花知寨、李兄弟,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那知州确实信义无双,料想不会出尔反尔,你们不必因为我耽搁时间,还是早些与中军汇合吧,今天商议好了,就在沂州毛阳镇汇合,二位到那里等我就是!”
花荣、李逵拗不过雷横,只能先行赶路。
李逵也就罢了,没多久他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可花荣心细如发,他总觉得雷横这么走在官道上有些不妥。
一個时辰之后,一行人来到毛阳镇,会合了宋江的中军。
这时,天色渐晚,可雷横却始终没到。
宋江、花荣都有些急躁,他们急忙派出骑手,一路往回寻。
没多久,骑卒快马来犯:“诸位头领,我们在路边救了这个兄弟,他告诉我,沂州知州蒋圆出尔反尔,害死了雷横,害死了车队里的伤兵!”
宋江一个踉跄,险些磕到在地,“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这蒋圆怎么敢!”
花荣见状急忙说道:“兄长莫急,咱们将救下的那个兄弟请过来,让他讲一讲事情的经过。”
宋江强打起精神:“快请!”
须臾,一名死里逃生的伤卒涕泪交加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那蒋圆收了买路钱,但又怕朝廷追责,于是放大队人马过境,却召集乡兵对殿后的伤兵下了手,雷头领大骂不已,蒋圆胆怯之下招呼箭手痛下杀手,可怜雷头领一身武艺,硬是死在了乱箭之下!”
雷横素与朱仝交好,他本是县衙步兵都头,因打死侮辱母亲的白秀英到梁山落草,后来梁山聚义时,排第二十五位。
此时,朱仝闻听噩耗,当即悲痛不已:“报仇,诸位头领,咱们要报仇啊!此仇不报,雷兄弟在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武松同样怒火中烧,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愿发兵沂州,宰了蒋圆这厮,为雷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
众人群情激奋,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
宋江骑虎难下,当即将调兵的竹签掷在地上,大声喝道:“调兵,我要亲自领军攻破沂州城,摘了蒋圆的头颅祭奠雷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