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人高马大,当面一声暴喝犹若雷霆,直骇了金人一跳。
这宋人好猛的身手!
短短几十步的距离瞬间而至,此时再想挽弓对敌已然迟了,无奈之下,金人只得弃弓提枪,径自迎向卢俊义。
只要拿下这个看似宋人头目的家伙,一定可以扭转战局!
卢俊义不惊反喜,“死!”
长刀匹练般挥出,直奔金人脖颈而去。
金人见状怡然不惧,虎吼一声便提枪格挡。
“当!”
巨大的轰鸣声直冲云霄,卢俊义趁着金人全力格挡之际,右腿狠狠往前踹出。
“砰!”
这一踹顿时踹了个结实,金人被踹了個踉跄。
“杀贼!”
麾下受伤,卢俊义早已怒火中烧,如今得了机会,自然得理不饶人。
“砰砰砰!”
一番拳脚相加,顿时将金人打了个口齿喷血,若非需要留下活口,卢俊义早已痛下杀手,又怎会留到现在?
金人虽然受伤,但依旧凶狠十足。
“嗷嗷嗷!”
这厮甚至打算用牙齿去咬人!
卢俊义反应及时,很快堵住他的嘴巴。
四周的太平军一拥而上,将其牢牢捆住。
卢俊义有些意犹未尽,“带上这两个杀才,咱们快快回堡!”
“得令!”
“刚才是谁受伤了?”
一名军卒捂着左臂,满脸羞愧,“将主,是我不小心中了箭!”
“无妨,好生休养一番,待伤势愈合,又是一条好汉!”
金人哨探向来一骑双马,此番全都落入卢俊义手中,再加上马背上劫掠来的财物,这一次出击可谓收获满满。
卢俊义一行前脚离开,克休便带着大队骑军快马赶至。
“头领,适才这里发生过厮杀!”
金人都是善射的猎手,他们根据地上的血迹很快便判断出适才发生的一切。
“追!”
很显然,宋人在刚才的厮杀中占据了上风,这让素来自傲的克休如何能忍?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自打金人入关以来,大宋官军便一直躲在坚城利寨之中,做起了缩头乌龟。
即使金人在城外大肆劫掠,宋人官军依旧视若不见,不曾有过阻拦的举措!
如今竟然有人胆敢劫杀金人哨探,而且还成功掳走了两人!
这让克休如何能忍?
一行人循迹追踪,很快便追出了十多里,然而,依旧未见敌踪。
这时,一座屯堡出现在视野中,
按理说,屯堡应该有人驻守才对,然而,打算破堡获得补给的克休却惊讶地发现四周没有一个人影,“人呢?”
堡门大开,堡墙内外空无一人,这与金人沿途间遇到的情况大为不同。
“头领,宋人逃了?”
“你且去堡内打探明白!若发现不妥即刻退出”
“得令!”
金人十分小心,他左手持盾、右手持刀慢吞吞接近了堡门。
然而,直到他入堡搜寻一周,依旧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头领,堡中空无一人!”
“怎会如此?进堡!”
“轰隆隆”,马蹄翻腾,入关这么久,金人从未遇到过今日这般景象,一时之间,人人忌惮,他们总担心这是宋人的计谋。
夜路走多了,总怕遇到鬼。
为防宋人一网打尽,入城之后,克休挥舞着马鞭吩咐起来:“黄原,你去堡东,海由,你去堡西,其余人随我在此等候”。
“得令!”
小堡面积不大,不多久,二人便打马折返,“头领,屋中空无一人,这是座空堡!”
克休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人耍了。
如此小心翼翼,百般提防,谁曾想真是座空城!
“搜,挨家挨户的搜,我不相信这堡中没有一个人丁”
此时,一名金人出了个馊主意,“头领,搜来搜去多麻烦,倒不如一把火烧了了事,倘若真有人藏匿其中,这烟火一定可以把人马赶出来”。
克休一肚子戾气无处发泄,闻听此言当即欣然应诺,“还愣着干什么?烧!”
“得令!”
烧杀劫掠,这是金人最擅长的事情.
堡内多半是土木建筑,一堆柴禾引燃之后,整座屯堡很快便燃烧起来。
烈火越烧越旺,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克休铁青着脸怒到了极处,难道说,这屯堡真的空的?
“定是太平军干的好事!去钓台寨,凶手一定在那里!”
闻听此言,众人当即翻身上马,离开了这座化为废墟的屯堡。
此时,卢俊义一行依旧在策马狂奔。
一行人越过山丘,跨过小溪,很快来到了距离军堡不过五六里的地方。
官道两侧,两名乡勇正潜伏着,“隆隆”的马蹄声传来,他们当即探出头来,仔细打量,“是卢将军回来了!”另一名乡勇松了口气。
近日,为了提前预警,未雨绸缪,卢俊义在军堡外侧设下了哨探,这些探马装备有火箭、鞭炮,一旦发现金人的身影,他们会第一时间点燃鞭炮、火箭,为军堡示警,堡中听到动静之后也会作出相应的防御选择。
卢俊义翻身下马,与军士说明情况之后,对面很快分出一人前来搀扶马武。
这时候,另一名乡勇方才发现马背上的两名女真人,“嘶,金狗!”
“啊,还是活口”
卢俊义笑骂起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快些动手把金贼带回堡中,这里不必留人了”。
乡勇连声应诺,“好嘞,将主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甫一出手便带回两名金人,这身手绝了”。
卢俊义不置可否,以多胜少之下依旧让对方伤了一人,这说明金人的战力极强,真要是一对一捉对厮杀,己方人马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只怕其他人都要人人带伤。
金国新立,正是上下一心,军将卖命的时候。
谁敢小觑金人,谁便要付出代价!
三五里的路程转瞬即至,没多久,军堡上的守军便看到几人策马奔腾而来。
“是卢将军回来了!”
“卢将军凯旋”
“开堡门!”
卢俊义来到军堡外的时候,堡门已经打开了。
燕青带着一队人马快步迎来,“将主,收获如何?”
“遇到两名鞑子探马,杀了一个,擒了一个”
正待多言,一名乡勇指着西方天际大声疾呼:“将军快看,有情况。”
有啥情况?
顺着乡勇的目光往西方看去,只见西边的天空红彤彤,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着了。
卢俊义一个激灵,“胡家庄完了,鞑子来了,快,让兄弟们抄家伙,金狗很快就要来了”。
谁也不敢多问,他们第一时间敲响了示警的铜铃。
“叮叮叮”,铃声大作,数百名乡勇奔向寨墙,严阵以待。
金人探马这时候又来到一座屯堡前,与前一座军堡一样,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克休阴沉着脸,“烧了!”
“诺”
“头领,汉人把他们的水井堵上了,粮秣也搬的干干净净,地上还有车辙,看模样,汉人早有准备”。
这可是重磅消息,一座空堡可能还是偶然,可是,接连两座空堡这就是必然了。
汉人搬走了粮秣、堵塞了水井,这是要釜底抽薪呀。
到了这时候,克休反倒不急了,“都下马吃些东西吧,说不定会有一番恶战”。
若非两名探马等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金人一定会嗤之以鼻,宋人都是一帮草包,能有什么恶战?
可是,见识到对方釜底抽薪的手段之后他们隐约有些察觉,此处的宋人与别处的大为迥异,只怕不能等闲视之。
一行人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大口嚼了起来,他们与其他的战兵不同,有时候外出哨探可能数日不归,因而,水囊、干粮必不可少。
匆匆吃了几口东西,克休又让部下休整了一番。
只要体力充沛,克休认为自己的战兵可以对付三倍的敌人。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女真骑兵再度上马直奔钓台寨。
“呜呜呜”,示警的牛角号早已经响起,数百名乡勇在太平军的压阵下立在堡墙上,业已准备就绪。
“将军,来犯之敌足有五百人”
“只有五百人?”
“不错,此时城外只有五百金人”
卢俊义松了口气,来的敌人越少,自己取胜的希望便越大。
“击鼓!”
“咚咚咚”,沉重的鼓声催人奋进。
适才斩获的两名探马已经被悬挂在堡墙外,克休甫一抵达便看到了这等惨状。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克休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准备攻城!”
古往今来,攻城作战讲究以多胜少。
守军占据地利之便,攻城一方如果想要达成目的,只能通过增加人手来解决问题。
可是,像金人这般以少攻多的案例却少之又少。
“头领,替死鬼还没找到,要不要再等一会儿?”
对于金人而言,汉人便是攻打城池的最佳炮灰,战前搜刮一些,可以在战时减少他们的损失。
克休已经等不及了,“先不管他们,我要试试这军堡的斤两!”
一直闭口不言的古特终于开口了,“头领,堡墙外都是土坑,待会儿推进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他们的骑军”。
克休很是不耐,“闭嘴,我们大金的战士才是马上的勇士,至于宋人,再好的战马到了他们手中也是浪费!”
“可是……”
“你且拭目以待,看我如何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