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诚笑道:“嗯呐,周叔和周婶愿意的话,大花菇能采多少我收多少。”
“百合花现在只要花,不要挖种球,但是周叔可以把种球的位置记下来,秋天的时候,我还会收。”
别看他和陈宇飞一天时间,就整了一百斤的松茸。
松茸五年一长,周围采挖完了,数量就会急剧下降。
周叔和周婶一开始挖得多,等陆续找松茸的村民都多了,进到深山里头去找菌子就不容易了。
在2022年的时候,全家出动进山,一天能有十公斤的收获,都算是大丰收了。
所以,就算周叔和周婶现在没日没夜地多挖些回来,他也是有底气收的。
因为,不会持续这么长的菌子采挖量。
百合花现在剪来卖了,秋天把种球挖出来,等到季节直接栽种个几亩,明年收割花卉,就还能省下一大笔成本。
周叔有点儿好奇,“菌子能拿来吃就算了,这花儿拿来干什么啊?”
姜安诚看了看手里的百合,笑道:“这花儿不美吗?我们这见惯了的东西,说不定是城里人眼中不可触及的美好呢。”
周叔听他解释的有理,双手合十,激动地说:“那可真是老天赏饭吃啊!”又赶忙问:“那你今天就收吗?”
姜安诚点头,“收,今天就收的,但叔昨晚在山里过夜了吧,不着急,先休息休息!”
周叔精神奕奕地道:“能赚钱的时候,还休息什么,我现在就回家去,跟我那老婆子说去。”
“嗯,那你们注意点儿安全。”
周叔转身要走,又转过头,朝姜安诚感激地道:“谢谢你啊,安诚。”
他心里明白,姜安诚这是照应他们家呐。
姜安诚摇摇头,“谢什么,叔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回去吧,先吃饱了饭再摘。”周叔儿子也是和他一起穿开裆裤长大,这么一个大活人进城没了,他也不免唏嘘。
“好嘞。”
姜安诚把小鱼儿夹在咯吱窝里,背上背篓也回去了。
孙向宏他们还没有来,孙妙兰已经琢磨着要准备些什么菜了。
她走上前看到背篓里的青芒,捏了捏,“又能添一道菜了。”
姜安诚看了一下院子,“老李叔他们,等会儿过来吃饭吗?”
孙妙兰摇头,“老李叔他们下午大概还会来看地基,村长去给我们问的材料,要今天下午才能送来吧。”
没有正式开工,大家都不会赖人家里吃饭的。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大舅子家三个大小子,孙向宏和陈宇飞都是青壮年,胃口大,饭菜肯定得准备得充分一点儿,招待客人不能太简陋。
姜安诚道:“杀只鸡,再杀只鸭吧,回头我再向村里人买些。”
孙妙兰脸上闪过一丢丢的心疼,这些鸡鸭都是她从小精心喂养长大,留着下蛋的呢。
但昨晚姜安诚给她保管的票子,又让她底气十足,点头应道:“嗯,我再煮块儿腊排骨。”
腊排骨是孙向宏过年送他们的,一直留到现在都没舍得吃,还差点儿被姜母要走。
“汪汪汪——”麒麟欢快地跳跃。
陈宇飞意气风发地出现,身后跟着大白和两只小狗崽儿,手里还提着两条稻草栓起来的草鱼。
“嫂子,给!”
孙妙兰接过,笑起来,“我刚还打算让你哥去河沟试试,能不能抓到两条大点儿的鱼,你这是哪里来的?”
陈宇飞甩了甩抹了头油的短发茬,就像早等着孙妙兰问似的,“我去辛红家送礼了,她妈热情的很,送了我两条鱼,差点儿就留我吃饭了。”
要是辛红在家,他肯定就留下了。
孙妙兰低笑,姜安诚昨天都买了那么多东西给她,陈宇飞对辛红的在意程度,肯定是送了不少礼,才让辛红她妈的态度,一下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弯。
“嗯,婶子给的这鱼新鲜,等会儿做个豆豉鱼。”
陈宇飞嘴角高高扬起,忍不住炫耀,“哥,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娶媳妇儿了。”
姜安诚笑道:“那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嘿嘿嘿嘿......”
陈宇飞一个劲儿傻笑,把小鱼儿也学他咯咯咯抽抽笑起来。
“哎呀,小臭鱼儿,你敢笑话叔,看叔不揍你屁股蛋子!”
小鱼儿笑着躲开,麒麟跟在他脚跟后面小跑,踉跄还摔了一跤。
麒麟已经对这个家产生了归属感,见到了大白,也更爱和小鱼儿一起疯闹,当然也有小鱼儿啥好吃的都愿意和它分享的原因在。
大白还有点儿不舍,会上去凑凑嗅嗅好久不见的小崽儿,给它舔舔毛。
姜安诚和陈宇飞一块儿把鸡鸭宰杀处理好,孙妙兰在厨房把洋芋炸好了,才想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挖点儿折耳根。
她喊道:“老公,去前边田坎挖点儿折耳根嘛。”
折耳根又叫鱼腥草,味如其名,有多人对它上瘾,就有多少人对它避之不及。
云城人是无折耳根不欢,每顿蘸料,炒菜,都要放点儿来提提味儿。
街边常见的烤豆腐,烤洋芋,凉拌洋芋,蘸料里面没得满满的折耳根,生意肯定没那么好。
古代做官一般都是走马上任,到时间了就换个地盘,吃过折耳根的官员们,又纷纷给折耳根取名猪鼻拱,狗蝇草,臭猪槽,可见是对折耳根有多嫌弃。
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挡云城人对它的爱。
他们村最爱的吃法是折耳根搭配洋芋和香菜,光是念出这几个词,就能让大家疯狂的分泌口水。
姜安诚拿起锄头,在竹林里挖了两根笋子,丢到院子里,才去挖折耳根。
陈宇飞也跟着去,走到田坎上,看到很多长势喜人折耳根,有些有点儿老,都开花了。
姜安诚前边挖,陈宇飞后边捡,想起小时候还道:“哥,你还记得不,我们把人家田坎挖塌了,还被刘阿婆追到骂了好久。”
姜安诚也笑,但笑容很快就因为一个人收敛了。
姜安顺舔着脸站到姜安诚面前,搓了搓手喊了一声,“弟。”不等姜安诚回应,又心思不轨地嘿嘿笑道:“听说你要修房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