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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香蕉企业吸血华人,是大英后殖民时代中,最为犀利的一招。
本质上是运用金融工具,操控市场,老一套的资本主义玩法,得益于大英在前殖民地的政策影响,提前布局,从司法、到教育、警队、层层渗透。
这一招在港岛玩的真花!
同时,也是吸取到南洋、印度的反叛经验,改良换代,对港岛进行大布局。可以说,大英已经重仓港岛,要是丢了港岛,无法吸血内地,帝国旗帜真得落幕。
何定贤在一个本身即被鬼老控制的城市,是很难察觉到鬼老私下布局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节节抗争,先争取到权力,再想着驱除鬼老影响。要是连华人基本权利都无法保证,谈什么华资崛起,法律公正,金融安全?
乃至在大多数华人老板眼中,鬼老向他们提出某种要求,都算不上是阴谋布局,而是赤裸裸的阳谋!鬼老也没有掖着藏着的意思,他们早已是港岛的统治者。
“何sir。”
“钱sir想见你。”这时颜雄来到办公室门口,出声汇报。
何定贤正在阅读一份罪桉率报告,第三季度,第四季度,港岛区罪桉率明显上升,同比去年多百分之三十。
“请进。”
他放下报告。
钱伟善穿着军装,推开房门,在门角举手敬礼:“何sir。”
“进来坐。”
何定贤招招手,出声道:“尝尝客属商会送的茶叶,太姥山的白毫银针,喝起来口感还不错。”
他在抽屉取出一盒茶叶,来到茶几旁的位置坐下,一边冲着茶水,一边听下属报告。
钱伟善也是办公室的熟客了,行事并不拘谨,坐下后,笑着道:“长官,新记在威灵顿街、士丹利街多开了两间桑拿城,早上和记的人去送花篮,给路过的警员抄车牌。”
“金牙连让我问你,新记的事情过没过去?”
何定贤正斟着茶,表情一愣,出声问道:“谁派人去给新记撑场子的?”
“是大馆装备科的两位英籍督察。”
钱伟善低声道:“据说是正巧路过的,但当时都拔枪了,像是专门去给新记撑场子。”
“新记可真能熬。”
何定贤端起茶杯,一口饮下,表情有些不约:“打了大半年,几大社团硬是没有把新记打垮,还让新记打出名声,扯了鬼老进来。看来警队里有人不安分,想扶持新记上位了。”
“贤哥。”
钱伟善表情一惊。
何定贤道:“放心,新记从一个大社团直接被打成三流社团,除了做马栏生意还赚钱之外,码头、粉档、赌档全被吃下,连收租都收不到几分钱。”
“没前途的。”
钱伟善放下茶杯:“还是不能叫鬼老的手插进江湖,鬼老要是能直接控制社团,将来就没我们华人什么事了。”
“呵呵。”
“鬼老管得住华人吗?”何定贤语气轻蔑,笑了两声:“社团大多都打着驱逐鞑奴、保护民族的旗号发展,兄弟们不可能对鬼老服服帖帖,何况,鬼老也没那么多用工岗位,能够供社团兄弟打工。”
“不过,他们倒是会选人,新记恰恰刚完成瘦身,是最容易控制的社团。而且时机选的很好,这半年因为打新记,罪桉率增长很多,我也不好在街头搞出大新闻。”
“这件事情只能放一放了。”
钱伟善叹气道:“和记、老福、义群下手太慢.”
“怪不了他们。”
何定贤叹出口气:“向炎都卖房子给兄弟们发汤药费了,林氏兄弟,苏龙,连奎,一个个都是狠角色。老福那群人是出来吃蛋糕的,肯定要考虑收益比。”
“有时候打的太惨烈,宁愿少要几间档口,打打和和,小半年就过去了。”
一个拼命。
一个想富贵。
怎么比?
蒋天生带着义群打的倒是凶,但把新记打出湾仔之后,也不能再插手其它社团的地盘。
钱伟善骂道:“一群没脑子的扑街,活该一辈子做古惑仔!”
“算了,新记已经废了,关键是找出谁在幕后拉了新记一把。”何定贤挥了挥手,出声道:“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是华人,也可能是鬼老。”
钱伟善点头:“知道了。”
“贤哥。”
何定贤道:“再盯紧新记的动向,看看有没有为什么大老板开工,顺藤摸瓜,可以找出幕后的人。”
钱伟善又了口茶,即放下杯子,起身告辞:“我明白。”
何定贤在他离开之后,拿起桌上的文件,皱眉沉思,刚打算修改一下数据,便听见门口有人喊道:“何sir,处长请你过去。”
“马上。”
何定贤长叹口气,把文件丢在桌面,拿起挂着的警帽,大步走出办公区,路上碰见颜雄的时候,低声说道:“通知一下各区警署,明天开始不做出警记录。”
“是!”
颜雄点头应命。
“真不知道,看重罪桉率的意义在哪儿。”何定贤摇摇头。
偏偏鬼老最看重罪桉率、破桉率两项数据。
前者越低越好,后者越高越好。
处长办公室。
坚宝宁坐在椅子上,摇头叹气:“何sir,早上总督开会,专门指出港岛区近半年,街头罪桉频发,已经超过前两年的平均数据。港岛现在一片欣欣向荣,经济上涨,罪桉率应该下降。”
“重新上涨的罪桉率,代表警队的失职。”
何定贤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总督亲自问责,又无法把情绪迁到坚sir身上,只得叹道:“sorry,sir。”
“数据已经让人在改了。”
坚宝宁递上一支,郑重的道:“靠改没有用,总督专门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用来调查明年的罪桉率。恐怕有些事情得收收手,否则总督计较起来,你我都得不偿失。”
何定贤接过香烟,眯起眼睛,一瞬间心里对坚sir升起了很大敌意,但很快化作笑容,噗嗤笑道:“没问题,我也已经打够了。我回去就让兄弟们传个话,以后街头的生意就按现在来,没有向警署申请,不允许晒马。”
“好。”
坚宝宁松了口气,笑容灿烂:“我知道何sir是个讲大局的人。”
“晚上有空打球吗?”
何定贤吐出口烟。
“明天吧。”
坚宝宁点点头道:“好。”
他在何定贤离开办公室之后,眉头却紧紧皱在一起,自言自语道:“为了一个新记差点跟我翻脸?又不是我要成立的调查组.何sir不像是这样人啊。”
何定贤则在走廊顿了一下,暗想到:“这件事如果坚sir同总督打配合,痕迹就太明显了,看来是尹辅的几率很大。但尹辅照样可以用总督有命令作借口,一时半会真不好发作。”
“不过,新记的向波还捏在我手上,大不了让向波出去同向炎打擂台,倒不怕新记掀起什么风浪。”
“关键是尹辅,啧啧,鬼老已经能想到插手江湖,看来是要对华人搞分裂了,以港治港,无非是以华制华。”
何定贤继续迈步前进。
这小半年的时间,他一方面在以潮汕商会副会长的身份,打理会中诸事,尤以批准贷款,支持华人开办企业为重。另一方面,则是在忙着与傅老榕、高可宁把“泰兴东方”办好。
泰兴东方在四个月前,已经拿到濠江的拍卖牌照,且在一个月前正式开业。傅家、高家、何家都拿出一些藏品,在拍卖行亮相,并且托生意伙伴拍出高价。
除了少数几个确实被海外藏家买走之外,大部分藏品都是左手进右手。只不过,拍卖纪录屡次刷新,而十几件台博流出来的国宝,也在拍卖会中亮相。
由霍先生代替出场,以单件上百万的价格,将国宝全部扫进口袋,并且以霍贤堂置业老板的身份,将国宝无偿捐献给北博。这一番操作何定贤损失了一些税费,但却避免了政治风险,安安稳稳的把一批文物送返北博,算是对晋为国出手帮忙的感谢。
将来有什么事情,需要牺牲家中底蕴的时候,便可以借这种方式,非常漂亮的表达诚意,内地报纸也纷纷报道,一时间霍官泰名声大振,大出风头。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毛钱不花,也能登上报纸头条,连港澳两地都有报道。
而他对商会之中的事宜,渐渐也管理纯熟。能在港岛办起一间华资银行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华资银行注资的企业,才算是真正的华资企业。目前港岛纯华资银行,寥寥可数,既然东方银行有资金,便要加大扶持华资发展。
两年后。
半岛酒店。
泰兴东方,东华三院慈善拍卖会。
何定贤、尹辅、坚宝宁、霍官泰、许艾周、楚伟南、包玉刚、郑裕同等社会名流,近乎都全部来到现场。
“欢迎。”
“欢迎。”
何定贤一身定制西装,手腕挽着身穿红裙,端庄大气的楚韵楠,右手举杯以东道主的姿态,欢迎陆续到场的来宾。
“何先生。”
李家城携妻子庄明月踏进大门,鞠躬伸手:“久仰久仰。”
“欢迎。”
何定贤笑了一下,目光在庄小姐脸上停留片刻,光是以潮汕商会副会长的身份,他便没理由当场甩脸给李家城看,何况他还是主办方代表。
当但他眼神定格在李家城身上时,还是面露不解,疑惑问道:“请问你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