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从腰间摸索出匕首，却在犹豫着要不要给叶天，叶天一把夺了过来，看向虎哥身后的小乞丐，小乞丐瞬间慌了，紧紧抓住虎哥的手臂。

虎哥将小乞丐护在身后，对叶天道：“天爷，请你高抬贵手，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他们。”

叶天淡淡一笑，匕首在手中一个旋转，指着小乞丐对虎哥道：“若你动手砍掉他一条手臂，我便放你离去，如何？”

“这……”虎哥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看着叶天道：“天爷真是好算计，这是想让我和兄弟们离心离德啊。若我真是这样做了，还有何脸面在外面混？”

叶天不动声色，心想这虎哥反应倒是不错，竟能在瞬间猜到自己的心思，点点头继续问道：“所以呢，你是动手还是不动手？若不动手，我就让别人动手……”

他的目光一转，落到两个装死的无量剑派的人身上，喊到：“你们两个，过来！”

既然是装死，就要装得像一点，两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叶天的话，叶天心中冷笑，匕首随意向两人一抛。

“噌！”

一人惊恐地从地上翻起身来，两眼直直地看着两腿中间，一把匕首正静悄悄地插在那里，虽没插中要害，却离要害距离不远。

细思极恐的他悄悄抬头，身上冷汗直冒，小心翼翼地取下匕首看向叶天，又连忙低下头踢了另外一个人一脚，“还装个屁，快起来。”

另一人一轱辘翻起身来，有意无意地向其两腿中间看了看，想笑又不敢笑，屁颠屁颠地跑到叶天身前，拱手道：“阁下好身手，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叶天淡淡道：“我叶天无门无派，大夏皇朝一介布衣。”

两人自然是不会相信叶天的话，却也没有再问，人家不愿意说，问了也没用。

叶天看着两人，道：“作为无量剑派的弟子，你们在这大夏皇朝杀几个乞丐，应该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两人一怔，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相视一望看向虎哥等人，只见虎哥脸色刷地一白，他们看向叶天，却是没有说话，滥杀无辜不是他们的作风，可有些时候，他们必须滥杀一两个人。

叶天又看向虎哥，道：“你是想亲自动手，还是想让别人动手，想清楚了。”

听到叶天的话，虎哥的脸色更加苍白。人生在世，最难做的就是选择，可叶天就是在逼他做出选择，选择亲自动手，那他就必须切下小乞丐的手臂，若让别人动手，那就是不管兄弟的死活。

只是不管怎样选择，都难保事后被兄弟怪罪，和他们离心离德。

虎哥脸色异常难看，看看瑟瑟发抖的小乞丐，又看看另外几个等着自己做决定的兄弟，更加难以决断。

“师父，真要杀人？”张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和虎哥虽然是竞争关系，可那都是小打小闹，伤人性命这样的事他想都不敢想。

叶天没有理会他，又一次对虎哥道：“我数三声，若你还想不好，你和你的兄弟们就都上路吧。”

他的眼中，仿佛透露着对生命的漠视。

“一”

“二”

“三”

在叶天数到三的时候，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可怕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虎哥的身上，等着他的决定。

叶天话音落下，虎哥猛地抬头看他，眼中透露出极端的平静：“天爷，希望你大人大量，饶过我这十几个兄弟，我愿用我的性命，换他们一个离去的机会。”说到这里，虎哥‘噗通’一下跪倒在叶天身前，道：“天爷，我这一生，不跪天、不跪地，更不曾跪过父母和当朝女皇，你是第一个……”

他的眼睛通红，语气有些哽咽：“我老虎虽然没有读过书、识过字，却也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跪爹娘的道理，还请您能看在我如此诚心的份上，答应我的请求。”

说罢，虎哥便开始给叶天磕头，‘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叶天不说话，虎哥就磕个不停，他把姿态摆的如此之低，为的就是能够勾起叶天的一点恻隐之心，让叶天答应自己的请求。

叶天没有表示，张伟倒是有些不忍心了，凑近叶天道：“师父，要不算了吧。”

“算了，这可不行。”就在虎哥感觉人生一片灰暗的时候，叶天话音一转，对他道：“你说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你这些兄弟离去的机会，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虎哥激动不已，又是使劲磕头：“谢谢天爷，谢谢天爷。”

只是叶天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动作一僵，再也笑不出来。叶天从那个无量剑派的人身上拿过匕首，缓缓道：“这是匕首，你老虎每在自己身上刺上一刀，我就放你一个兄弟离开，如何？”

虎哥额头上早已青一块紫一块，此时大有暴走的冲动，可他知道自己不是叶天的对手，拳头一握忍了下来，仰天大吼一声：“谢天爷！”

随即，虎哥一手撑地，缓缓站起身从叶天手里接过匕首，双手颤抖地转身看向自己的兄弟，一共十七人。

也就是说，他要刺自己十七刀才行！

虎哥牙一咬，心一狠，对着自己的胸膛就是一刀，使得在场众人心中一震，就连张伟也有些佩服虎哥，他扪心自问，自己要是虎哥，可能真的不会这么果敢，这么有气魄。

鲜血从伤口流出，虎哥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看向叶天：“天爷，望你说话算数。”

叶天当然明白虎哥的意思，看向虎哥的小弟道：“谁想离开，赶紧走。”

然而，没有一人独自离去，有人冲上来扶住虎哥，怒视叶天：“虎哥，别伤害自己了，他想杀我们就让他杀好了，我们不怕！”

“老虎，要不放弃吧！”叶天淡淡一笑。

“不……”虎哥一把甩开扶自己的乞丐，双目死死盯着地面，咬牙道：“我这一刀，不能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