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碑带回来了?什么时候,不是都熔了吗?”
李开阳对于昏迷前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警告碑炸的那叫一个通透,跟小时候拿二踢脚炸牛粪似的。
“还有一部分核心留了下来,孙主任他们在研究,想找你去看看。”
“行。”
李开阳爽快地答应。
填饱了肚子,二人慢悠悠来到摇篮,远远瞧见机库大门站着两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男一女。
女的活泼明亮,金色的头发配着瓷白的小脸,很像女孩们都会有的芭比娃娃。
男的四方脸,咬肌格外发达,还有点屁股下巴,地道的老美子正派长相。
“艾许,早上好!”
女的他认识,男的就有一点..毕竟基地的国际主义外国学者还是蛮多的。
“你认识吗?”
他嘀咕着问身边的陈星安。
“托尼·史塔克。”
陈星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还在想着鱼丸的事情。
李开阳歪了歪脑袋,托尼·史塔克?
好熟悉的名字,那自己应该是认识了,他伸出手,打了个招呼,“大史,早上好。”
“大史?我喜欢这个名字。”
施密特咧了咧嘴,露出了堪比电视广告的大白牙,“这是你给我的中文名吗?李。”
旁边的艾许笑岔了气,用英语跟他吐槽道,“托尼·史塔克还真符合你的气质,施密特,你也有个贾维斯一样的超级AI。”
听见施密特的名字,李开阳怔了一下,好家伙,这就是他素未谋面的美联战友!
用成千上万个0和1的字符铸造的友谊!
“网友!施密特!是你!你来国内了!”
“哈哈哈,是的,我来见你了,还有我们的朋友,茂。”
施密特拿出PDA,湛蓝色的圆环跃动,“早上好,李开阳先生。”
李开阳乐不可支,忙招呼着大家进摇篮,他要把施密特介绍给基地的大伙,可以说这次行动没有他最开始拖住警告碑半个小时,后面的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在科学理事会的大本营,想也知道冒了多大的风险。
四人进了机库大门,艾许拉着陈星安去办公室,说是有重大发现,要让她看看。
就剩李开阳领着施密特参观。
经过整修中的隼鸟号时,施密特的脸上出现了李开阳非常熟悉的表情,“它真的,太惊人了。”
其实昨天就从美联到了武夷基地,见到了战功累累的隼鸟号,从见它的第一面起,星舰的身姿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李开阳拍了拍破损的机身,像是在安慰,像是在亲吻,“施密特先生,我们的路还远着,星舰还没到属于它的太空中去。”
施密特笑了笑,“想想就让我兴奋。”
“噢,对了,叫我大史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行!大史!”
男人的感情很奇怪,互相看上一眼就知道能不能成朋友,喊完大史,李开阳便感觉认识了施密特好久一般,熟稔了许多。
“不容易吧?在纽约,一个人骇入天幕,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完成。”
有些事情回想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比如施密特一个人骇入了天幕,李开阳活着从荒原中回来,人类成功击败了警告碑。
李开阳事后完全就是“啥”、“怎么了?”、“这他妈居然是我做出来的事”这种感觉。
配合着边上不时运走的警告碑残片,做梦的感觉愈发强烈。
施密特耸耸肩,“差点就死了,组织和伯乐都很难对付。”
他简单地说了一下纽约的事情,以及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帮助星舰。
李开阳听完拍了拍他的肩,失去亲人的痛苦他知道,“来,大史,我应该知道你要找的母体AI是什么。”
他把大史带到办公室,拿出了装载管理型AI的U盘。
来基地后他也试过让软件院的人改写过,但是发现动任意代码都会影响AI的稳定性,索性就没管。
但他知道这个AI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科技树里面它只是Lv1的计算科技,后续还有一堆的可能科技。
施密特将U盘链接到装载着‘茂’的PDA上,随后茂的圆环中显示出了数据涌入的光点。
【融合中...1%】
李开阳好奇地打量着茂,听施密特的描述,它是模的AI,也可能是星球上第一个数字生命!
模的重要性就不必多说了,他可眼馋得紧。
数字生命就更玄乎了,AI这一命题诞生了百年的时间,都不知迭代了多少亿次,但还是只能停留在算力碾压的框架内,它们所能应对外界做出的反应,完全是在数据库中搜寻的结果。
就像一个庞大的搜索引擎,里面有很多的答案。
但是没有一个答案是‘想’出来的。
它们永远也不会灵感一闪,想出醉时不知天在水,一船清梦压星河这样的诗句。
所以第一个数字生命..他非常好奇,灵魂也能被代码记录吗?
“李开阳先生,您在想什么?”
融合母体AI的茂忽然问道。
李开阳朝PDA挥了挥手,“你能看见我?”
“我的身体可以联通基地的摄像头,当然可以看见您。”
“我在想机器人三原则对你适不适用。”
机器人三原则是科幻小说家阿西莫夫提出的保护人类的基本原则,但是有意思的是,但凡出现三原则的作品里,机器人全都叛乱。
茂的圆环蹦跶,“我试试。”
沉默了约莫五分钟,办公室内没有动静。
它放弃了,“我想应该是适用的,一旦涉及到三原则的行为,我的运算单元会陷入无尽的思考中,产生大量冗余数据。”
“运算单元?所以你现在是茂还是模?”
茂:“先生,您的大脑和身体哪个才是您?”
李开阳被问住了,讨论已经上升到了哲学层面,搁这我思故我在呐?
“大史,你有把握吗?”
他指的是用茂复活亲人这件事。
以往只能在电影里看见,意识上传什么的..
施密特若有所思,“我的父亲在实验室的时候遇见过一对亚洲夫妻,他们在生命的尾声选择将自己的意识上载到服务器中,但这是明令禁止的,试验过程中出了意外,他们在弧光中消失,失去了生命。”
“这是对外的说法。”
“但是我父亲在数据流里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所以我认为是可行的。”
“亚..亚洲人?男的姓什么?”
“陈。”